五十七章， 试飞二

　　买个三轮车把个云芳给新鲜的和个得到渴盼已久的玩具的孩子似的，在门口练完了又跑大道上去练，把个房东大姨和云芳娘紧张的心揪揪着。嘱咐她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不安全，王金乔也打电话来叨叨她:“不许去大马路上，尤其是有红绿灯的马路上，先在没人的偏僻地方练习熟练了再上道”，那担心劲，就像李云芳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似的。云芳接电话嫌他唠叨，其实放下电话心里甜丝丝的。
　　知道菲菲回了家，云芳到商店去买了水果和一箱酸奶去看她。王金乔说她喜欢喝酸奶，和小孩子一个口味。
　　看到云芳进门，王金乔也没客套，把东西接过去放到桌子下，菲菲目光不怎么敢正视云芳，她的那种孤傲已然荡然无存。脸色有点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云芳想起来王金乔让他和她聊聊，云芳有点尴尬的坐在床前金乔给她搬得凳子上，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点啥，觉得说啥都会触及她的自尊心。
　　“想吃点啥？要不我给你包点饺子吃吧？”云芳冒出这么一句来化解尴尬。
　　“芳姐，菲菲就喜欢吃韭菜肉的饺子，最好是瘦肉的，她不吃肥肉。”
　　“那我去买点肉回家包了给你拿过来，”云芳借着王金乔的话跑出了门。王金乔送她，
　　“我真的没法安慰她，没法说，你说这种事我怎么说？”
　　“我知道，别说你了，我都没法开口劝她，她总是哭个不停，其实，我更想哭，这么多年的感情，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心痛的感觉让他眉头紧锁，还有无法言表的无奈，完美的爱情一地鸡毛，曾经引以为傲的优秀的女友，在他心里已经成了尘埃。伤了的何止是他的心啊，还有他男人的自尊。他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场感情做一个了结。
　　这个女人，从天使一下子变成了妖怪，把他的心撕的粉碎，她是噬心的魔鬼……
　　云芳看着金乔的表情变化，洞悉他内心深处的那种苦楚，却也无从安慰，怎么安慰？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能做到今天不把她弃如敝履就不错了，不落井下石就算是情义深重了。
　　云芳去买了韭菜和肉，她知道干娘那边有肉，但是现在是田雨自己的小生意，借她地方用用是没问题的。田雨正在刷洗笼屉，看到云芳提着东西进门，又惊又喜，把笼屉往水盆里一扔手没擦就扑到云芳面前把她搂住，夸张的要把她抱起来，
　　“芳姐……”
　　“死丫头，我手里拿着东西呢”
　　田雨松开她，接过东西看看，
　　“买这干啥呀？咱家还缺肉啊？干啥啊这是？”
　　嘴里说着拿去了厨房里，把肉放盆里准备洗洗。
　　“我自己洗，给菲菲包饺子吃”
　　“是吗？菲菲回来了？”田雨把肉往盆里一丢，
　　“你给她弄吧！俺可不侍候这样的主，不要脸，还吃饺子？”
　　“说啥呢？”云芳故作生气状。
　　“要是我早就跳海自杀了，怎么有脸还先金乔大哥管她？金乔大哥也是个傻蛋……”看云芳真的生气了，目不转睛怒容满面盯着她，她赶快住了嘴。
　　拿起韭菜去摘韭菜了，嘴里说不管，心里不愿意也不能看着真不管呀，她怕云芳生气。
　　两个人和面的和面，切菜的切菜，一会儿功夫就把饺子包好了，煮出来，云芳用漏筐漏掉汤水，然后用一个不锈钢盆盛了还带了两个盘子和点调料过去。其实，她一点也不愿意面对菲菲，曾经是自惭形秽，现在是愤愤难平。她不理解，一个女人犯了男人的大忌-给人家戴绿帽子，还是高桩绿帽子，男人居然还能接纳她。这女人得有多大的魅力呀？看到菲菲她就感觉面对的是王丽那个狐狸精，她就有点新仇旧恨的冲动感，竟然想去揍她。王金和王五强那样的男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差点让她的心理失衡。王金乔说菲菲喜欢吃韭菜饺子的那个瞬间，她心里五味杂陈，酸涩无比。
　　云芳端着饺子进门的时候，王金乔正在给菲菲吃苹果，苹果是削了皮、切成月牙块泡在热水中的，他用一次性筷子叉起一块，等水滴完递给她。
　　“饺子来咯……”看到云芳，他赶忙接过饺子盆，
　　“谢谢芳姐”两个人居然是异口同声的表示了感谢。王金乔的目光里感激之情真情流露，菲菲表情木然就是客套一下而已。云芳准备盛饺子，金乔赶忙接过去盘子，又打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夹了有六七个放到盘子里，又给她倒了一点味极鲜在小盘子里。菲菲的目光里突然就有了一种幸福的光芒。
　　她直起略微仰卧的身子，王金乔赶快把她身后的被子往墙上贴了贴，把饺子端起来，她咬了一口，吧嗒吧嗒小嘴，“姐，真好吃，还是肉丁的”，这次顾不上优雅了，呼啦啦就把那几个饺子划拉进嘴里了，王金乔作势还想再给她盛几个，她摆摆手意思不要了，嘴里还咀嚼着，王金乔用卫生纸给她擦去嘴角的-啥啊？云芳没看到她嘴角有菜叶或者汤水啊。
　　她的心里突然又升起一缕无名之火，刚想说走呢，她的手机响了，
　　“好了！好的，好的！我过去拿！现在立马过去！”是名片印好了。
　　“我的名片印好了，我得去拿了，金乔兄弟，你们吃吧”她说着话人已经走到门外，逃也似的，也没听清楚王金乔在后面喊的啥。
　　骑着她心爱的三轮车，拿了名片，她先回了家，准备换身衣服，去各装饰材料城转一转，发发名片去。进门王金乔已经在家里等她了，
　　“怎么了？”云芳很诧异，“不是在家侍候娘娘吗？”
　　王金乔脸上尬色一闪而过，“和你一起去发名片！”他从她手中拿过名片打开拿出一张，
　　“芳姐，带货可不能打在名片上呀！这哪行？”
　　云芳看向他，“为啥？我刚开始干这样不是能多揽点活吗？人家又不是不给油费和搬运费，我还能多挣点呢”
　　“哎呀！店里那些老板都抠门的很，你带货就得头一天去装货，第二天你还得早早就去，地板多了你抗楼都半天了，耽误干活，再说万一忙起来，哪有时间再去装货呀？你干着活那边就催你去拉货，人家店里得下班，把你催死了。”“我靠！这个没想那么多！”云芳还为自己的愚蠢爆了粗口。
　　王金乔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支笔把那一项给划了，一百张呢，他干脆坐在凳子上，云芳赶快去换了衣服。弄完了名片，王金乔让云芳先拿出有十多张放在衣服口袋里，然后他骑着三轮车，带云芳去建材城发名片。
　　无论哪个建材城的地板店或者装饰材料店，王金乔都是认识的，也都认识他，听说女的铺地板都有点不愿相信的表情，礼节性的把名片收下有的放进名片堆里有的直接放在桌子边上。一家家走下去，云芳心里越来越凉的感觉，沉不住气了，后来她就主动说她可以负责带货，还怕人家不相信说明一下自己之前做搬运工，把个店里无论男女弄得瞠目结舌的。也没有个说有意向要给点活的。
　　回家的路上，云芳沮丧的沉默着，
　　“芳姐，别灰心呀！万事开头难，没有不开张的买卖，市场地板安装工本来就缺，你放心吧！没人了他们就会给你打电话的，”王金乔胸有成竹的安慰她。
　　“好吧！也只能等着了！你们刚开始也是这样吗？”
　　“都这样呀，人家没用你干过活，不可能上来就找你，总有第一次，只要好好干，就有回头客！”
　　叮铃铃……云芳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
　　“能干！有空！不嫌小！好好……”云芳满脸兴奋，
　　“哈哈哈……”她开心的大笑起来，
　　“傻样……啥活？谁家的？”
　　“就是万利卖大板的那家，就一个榻榻米，说给一百五十块钱，接了！”
　　“我说的没错吧？这种小活没人接，你整好可以练练手，没问他是什么板吗？宽的窄的？薄的厚的？”他提醒她。
　　云芳又一拍自己脑门，傻笑起来，
　　“嘿嘿……管他呢，干！”
　　“地址在哪？地板人家送还是你拉？辅料准备齐可别缺东西，玻璃胶、大直角老多东西呢！”
　　“光高兴了，都没问，”云芳拿着电话存上了那个电话号码，看着那个号码那个开心呀，拨过去又重新问清楚了，明天早晨七点在店里装货，顺便还得给人家捎张大木板，还有几块瓷砖还有点电料啥的。
　　“感情这是为了免费出租车呀！”王金乔感叹着。
　　她依然高兴的不得了，最起码开张了，她还哼哼起了不知啥名的小曲，看到她开心，王金乔的心里甜甜的……她的坚强让他佩服，她的偶尔的柔弱和无助让他心疼，她源于率真的天真可爱又让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