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好大一口黑锅

　　顾东阳终于见到了刘晓丽。
　　她已经五十多了，岁月不可避免地在她脸上、身上留下了痕迹。
　　自从刘艺菲成年之后，她越来越少在人前抛头露面。
　　不过早年间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影像，无不昭示着这位女士过人的美貌。
　　长期舞蹈生涯留下的优雅气质，加上养尊处优保养得宜。
　　这位刘妈妈能让人念念不忘是有资本的。
　　不过呢，刘晓丽现在的心情并不像自己的容貌那般美丽。
　　“《漫长的季节》是部电视剧？！！”
　　“如你所见。”
　　“不是说《有风》的衍生电影吗？”
　　“本来是想拍成电影的，但是越写越长，只好安排成一部二十集的电视剧了。”
　　顾东阳有些不太好意思，“刘女士想必是知道的，创作就是这样的。”
　　“有时间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己。”
　　“刹不住手，所以就这样了。”
　　刘晓丽的语气不善：“顾导演，那你想必也知道，茜茜是不接电视剧的吧？”
　　顾东阳向她保证：“这部不一样，绝不是一般电视剧。”
　　“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能够让老……茜茜影史留名的电视剧。”
　　刘晓丽不吭声了，但依然心情激荡气愤难平。
　　要知道她为了给刘艺菲接下这部戏，可是推掉了大制作的合拍片《倩女幽魂》！
　　她没跟顾东阳多掰扯，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女儿，有质问之意。
　　刘艺菲也有点蒙，冲顾东阳眨了眨眼，意思是：
　　什么情况？
　　顾东阳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解读，发现旁边母后大人的脸色有点难看。
　　几个意思你们俩？
　　当着我的面就眉来眼去？
　　太不把我放眼里了吧？
　　刘茜茜你长本事了啊！
　　“不好意思导演，这件事我还要跟茜茜再商榷一下。”
　　“请自便。”
　　刘晓丽客气了一句，把女儿拉到角落就数落起来。
　　“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见她不吭声，刘晓丽又问：“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就瞒着我一个？”
　　我知道个嘚儿！
　　刘艺菲弱弱地否认：“我没有。”
　　刘晓丽追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本来立马就要解释，顾东阳上次见面的时候明明承诺得挺好。
　　但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说，她被那家伙给骗了吗？
　　这一方面，显得自己太容易上当，刘晓丽肯定要替她操心的。
　　保不齐，以后又要把自己的事情通通管起来了。
　　另一方面，以刘晓丽对她的在意，没准一转身就要进去跟顾东阳吵起来。
　　小顾……
　　她想了想两人上次的相处，还是决定不揭发她。
　　终究是我一人扛下了所有。
　　刘晓丽见女儿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她明白了。
　　上次在大理，狗仔拍到的那些照片，刘艺菲解释之后她就相信了。
　　因为她认为，女儿是不会骗自己的。
　　看来，就算没有欺骗，至少也隐瞒了一部分真相。
　　“你还说你跟他没什么？”
　　“我跟他真没什么。”
　　“没什么你巴巴地跑来跟他演电视剧，还把我蒙在鼓里骗得团团转？”
　　刘艺菲面露苦笑百口莫辩：“我这……”
　　她捋了捋情况，刘晓丽是不会真正生自己气的。
　　“那你要不同意的话，这部电视剧我就不演了，反正合同也没签。”
　　没想到，刘晓丽居然反对。
　　“《倩女幽魂》我都已经推掉了，你现在说不演，继续回家睡大觉？”
　　“那不是落个两头空吗！”
　　“你是不是早就盘算着，料定我不得不让你演？”
　　刘艺菲诚恳表示：“妈，你想多了。”
　　“那就是那个姓顾的小子！”
　　刘晓丽总算找到罪魁祸首，“上次那些照片我就该发现，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艺菲正要请母后大人原谅，没想到她话锋一转。
　　“茜茜，你不告诉我难道是怕我不同意，所以才想着先斩后奏吗？”
　　“你要是这样想的话，妈妈可有点伤心了。”
　　“其实你拍电影还是电视剧，我又有什么所谓，还不是为了你的前途考虑？”
　　“只是我们母女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居然不信任我。”
　　“你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要是真看上了谁，我难道还管着你一辈子？”
　　等会儿等会儿，刚刚还骂人呢，怎么突然拉郎配了？
　　刘艺菲目瞪口呆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顾东阳我了解过，跟你同龄的，也算是年轻有为。”
　　“家底算不上豪富，可以称得上殷实。”
　　“比较难得的是，他跟你是同行，两个人应该比较有共同话题。”
　　“导演这个职业是非常需要积累的，很多名导都是人到中年才开始发力。”
　　“他才刚毕业，两部戏都是叫好又叫座，是有天分的。”
　　“在你的同龄人当中，能有这成就非常少见，这个人选马马虎虎……”
　　刘艺菲越听越不对劲，终于忍不住叫停了。
　　“停停停！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她伸出四根手指指天为誓：“我跟小顾真的只是朋友！”
　　刘晓丽态度敷衍：“好好好，朋友朋友。”
　　“你不要听我刚才分析的那些，以为我是在给他说好话，后面还有呢。”
　　“那些只能证明，他勉强有可能配得上你。”
　　“但是，我发现这个顾东阳也有导演的通病，跟女演员走得很近。”
　　“他第一部戏《繁花》，跟唐烟的绯闻根本不算解释清楚，只是被强压下去。”
　　“第二部戏《有风》，倒是没跟刘师师传绯闻，但是他跟糖人的关系也太好了。”
　　“总之呢，他这个位置，沾花惹草是很容易的。”
　　“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
　　刘艺菲抬头望天生无可恋：“你这想得也太远了！我要什么心理准备啊？”
　　“怎么不听人说话呢？”
　　“我跟他就是朋友，朋友！”
　　其实，她的朋友挺少的。
　　她出道早，当初年纪小，再加上刘晓丽看的紧，跟剧组的演员都不怎么往来。
　　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比如舒唱，还有大学班长王佳。
　　她们的星途都不咋样，在圈内渐渐没了消息，跟查无此人差不多。
　　所以刘艺菲对朋友还是挺重视的。
　　毕竟朋友不如粉丝多，以后还会越来越多。
　　想到粉丝，她立马想起一手导致了这一局面的顾东阳。
　　小顾，我替你背了好大一口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