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黑道千金体验中层生活

　　格蕾蒂丝身后的守望者姐妹开始窃窃私语，她们小声议论的同时偶尔偷偷用余光看向另一边的沈缘。眼神中原本的敌意已经消散，现在只剩下对惊奇事件的好奇还有兴奋。那种目光称不上友善，沈缘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那帮八卦精灵的谈资。
　　“我以为你会提及奥莉西娅。”格蕾蒂丝表情古怪，右手撑住侧脸，身体稍微倾斜，放松的同时展示出自己饱满的曲线。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点欣赏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揶揄。
　　格蕾蒂丝的随意没有让沈缘产生任何表情变化，薇儿训练的契魔者早已做到了宠辱不惊，贫穷就像一根拐棍顶在他的肾脏上。
　　“已知的条件没法作为筹码，并且，我不想将朋友放在具有危险性的赌桌上。”
　　格蕾蒂丝点点头。
　　“有点操守，但不多。把你的前女友放在谈判桌上，就可以吗？”
　　沈缘接过一名精灵递来的热茶，格蕾蒂丝动作懒散似乎是一个信号，现在已经进入了守望者接待客人的正常过程。
　　沈缘浅尝了一口茶水，他开始思考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经常进入这间会客室。面对格蕾蒂丝的提问，沈缘礼貌地微笑一下。
　　“她会喜欢那样的。薇儿是一个热情的魔鬼，她所缺少的，通常只是一个开始的借口。你会选择这样的对手吗？格蕾蒂丝。”
　　“当然不会。”格蕾蒂丝并没有表现出被沈缘呛到的恼怒，实际上，她笑得很开心，“因为你前女友的对手，就不是我。猜猜看，如果我将你被著名设计师奥莉西娅中意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位热情的魔鬼小姐会先找谁的麻烦？”
　　“我接触过那些被占有欲填满的黑暗灵魂，也见过她们的前男友，以灵魂吊坠的形式，他们可比你好看多了。”
　　“如果薇儿知道她的所有物穿上了阿拉克涅编织的礼物，我想她一定乐意把你变成地狱位面最流行的款式。”
　　沈缘捏着茶杯，虽然提出自己的软肋本来就在计划之内，但格蕾蒂丝的描述还是禁不住让他抖了一下。沈缘确定这就是格蕾蒂丝想要的，一个足够分量的让她认为能够掌控自己的弱点。薇儿并不是用来制衡她的，而是给格蕾蒂丝用来限制自己的。只有这样守望者的首领才会认为前魔鬼代言人处于受控制状态，和她建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安心将守卫雅莉丝的委托交给自己。
　　面对一位强势的女人，沈缘选择献上自己的狗绳。别管有没有用，至少意思到了。
　　格蕾蒂丝的愉快充分证明了他的正确。
　　“不久之前我才见识到了人类的愚蠢，而现在，我再次对人类的多样性感到惊喜。”
　　沈缘低眉顺眼，喝口热茶，没有去打断格蕾蒂丝的发言，按照顺序，现在该是她发表豪言壮语的时间。
　　“也许我该争一争，抢走一件魔鬼的宝藏，那一定很有趣。”
　　沈缘的口水喷了出来，他抬起头，看见格蕾蒂丝正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契魔者放下杯子，拍拍膝盖从她的面前起身。
　　“我去把雅莉丝找回来，乌托比亚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危险了。”
　　格蕾蒂丝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笑，笑得让沈缘感觉毛骨悚然。
　　……
　　往外逃的沈缘正好碰见了低头走回来的雅莉丝，当精灵少女看清来者，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自己任性逃跑，将沈缘一人丢在陌生环境的事情道歉。
　　契魔者一言不发，二代族裔还是血缘关系太近了，雅莉丝微笑的脸让沈缘心里发怵。
　　“我想过了，沈，我是女王选中的精灵！不能因为一点小情绪就放弃自己的使命。我要回去，要向格蕾蒂丝向其他精灵证明我的能力！不仅如此，我还要打破乌托比亚对我的族人的固有印象，让大家重新接受精灵谦逊温和的形象。我们代表了女王的意志，我们应该践行自己的高贵。格蕾蒂丝姨妈做不到的事情，就由我来做！我一定会将大家纠正回来，让精灵成为受人喜爱的幻想种！”
　　雅莉丝·露娜握紧双拳一脸认真，契魔者很想为她的精神鼓掌，但内心却不看好她的行动。精灵变成如今的模样，并不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想要变得凶狠暴力。这是社会选择的结果，是乌托比亚左右了精灵的异化。
　　幻想种的和谐是由天翼种以强横的力量强加的，幻想种的和谐是套上了名为恩典律法的枷锁，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理解异族。由心而发的和谐和法律规定的和谐，效果是不一样的。
　　正是极易受到环境影响的精灵感受到了乌托比亚的真相，精灵的适应力使得他们转变成了最适合这座城市的样子。在幻想种的明争暗斗中取得优势，和他们交流不需要文化，只需要力量。
　　而且，雅莉丝，你姨妈段位太高了。我简直不敢想象你要怎么打败这个吃人的精灵，就好像越是崇高的圣骑士被转化成的死亡骑士就会越强大一样，你那位在故乡完美无瑕的女王化身的偶像，在乌托比亚恐怕已经变成了黑暗本身。
　　“沈，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是一个人类，也是最了解这个世界的人类原住民，我想要重塑精灵在乌托比亚的印象，你的意见一定非常具有参考价值。”
　　好吧，这是格蕾蒂丝让自己照顾雅莉丝的安全并不冲突。
　　“这也许会想到麻烦您，所以，我会将这当作一份重要的委托对待，沈，我会给你委托费的。”
　　好耶，这样酬劳就有双份了，虽然收小女孩的零花钱有些不好意思，但魔晶本身是无罪的。
　　“我的存款大约有一万魔晶，其中有一些是自己精炼的，但大多数还是来自于母亲给的零花钱。嗯，作为委托费，我会拿出三千魔晶来雇佣你，沈。”
　　喔哦，这可真是丰厚，真羡慕有一个女王化身的母亲。
　　“下一个月的酬金也会在母亲继续给我零花钱后转交给你的。肩负女王的使命后，母亲说这是必要的消耗。”
　　沈缘碰地单膝跪地，他已经意识到了二代精灵族裔高贵的血脉，雅莉丝公主殿下自身的高贵让他忍不住献上忠诚。
　　“沈？”
　　“请不要担心我，雅莉丝公主殿下。我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尊贵的您实在太过无礼了。接下来，请允许我自称为您的骑士，我相信，您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的。希望的明天在等待着我们，我会一直追随您直到梦想达成为止。”
　　雅莉丝有些慌乱地将沈缘扶起身，精灵本身并没有公主的身份概念，她并不觉得沈缘之前的态度有任何冒犯，反而觉得他现在的举动让自己有些害羞。
　　“沈，那你愿意陪我再去见一次格蕾蒂丝吗？我想从她那里，得到使命的相关内容。”
　　“那雅莉丝大人还是独自去吧。如果因为我的存在打扰到两位殿下的感情，我的忠心会将我烧成灰烬的。”
　　“不要叫我大人，从刚才开始沈的口气就好奇怪。而且，我和现在的格蕾蒂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不然，雅莉丝。那位守望者首领其实心里还是在乎你的，只是在乌托比亚的生活让她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坦率。她依旧在关爱着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好吧，我会和格蕾蒂丝好好谈谈的。”
　　……
　　在十分钟以后，雅莉丝背着一个小书包回到沈缘身边，她的表情明媚不少。
　　“格蕾蒂丝给了我一个融入乌托比亚生活的任务！”
　　沈缘的目光移动到她背后的书包上。
　　“哦？是让雅莉丝小姐到哪所学府学习吗？”
　　“是一个名叫乌托比亚附属初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