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本.德维尔（十二）

　　它死了吗？
　　没人知道，特利波搜索不到它的痕迹，兴许是死了，但是没人能断定一位强大死灵师的死活。
　　总而言之，这不是一场荣誉的战斗，特利波建起它留下的卷轴，没找到混沌符文剑的踪影。
　　这是个具有空间功能的黑魔法物品，非常危险，可以封禁强大的仆从，在需要时召唤出来。
　　非死灵法师使用会被其中的精神影响，保持精神的纯净对于混沌以外的任何法师来说都是头等大事，杂乱的邪念甚至就有可能杀死一位强大的法师。
　　最特殊的例子就是魔蟾蜍，它们的智慧与魔力就是被无所不在的混沌干扰消磨掉的。
　　它适合封印在中央金字塔的地下室。
　　失去死灵师的亡灵大军成片坍塌，等到特利波看清楚北方翱翔的巨龙时，反抗的力量都消失了。
　　亡魂之夜就此结束，热血种充斥着悲伤的善后工作贯彻了后半夜，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启程前往阿尔道夫。
　　“帮帮我，看守者。”空灵的声音在特利波耳畔回响。
　　树荫遮蔽的小路上，马丁坐在老马上，德维尔牵着马，特利波隐藏在他的影子里。
　　等到德维尔走累了，马丁又会接替他的位置，让德维尔上马休息。
　　大约半天后，主仆二人停下来吃早饭时，那神秘的呓语再度出现：
　　“帮帮我，看守者...”
　　特利波忽视了锲而不舍的呓语。
　　人类世界的旅行很无趣，美景、独特的风俗并不能掩盖幕后的危险，阴冷的注视感挥之不去地追随着一行人，由于上次遭受的意外，现在特利波平等的怀疑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
　　就这样提心吊胆到半个月后，雄伟的阿尔道夫城近在眼前。
　　特利波第一次抵达异世界的“多元化”城市，小道汇入大道后，来往的矮人与半身人逐渐多了起来，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类。
　　乍一看，它的占地面积已经赶得上前世的一线城市，只是其中的居民总数少了一点。
　　进入高大的城墙后，辉煌的骑士团驻地屡见不鲜，浩浩荡荡的瑞克河分开了城市南北，繁忙的港口就位于此。
　　喧嚣的市区、各式各样的宗教建筑、动物园、公园广场、军营、大学，德维尔成了第一次见识繁华的土包子，眼睛始终保持在惊愕与呆滞的状态。
　　秩序在这里还算泾渭分明，走过房屋低矮、垃圾遍地、满是异味的工人社区，就能抵达克兰肯菲尔德社区，慈悲女神莎莉雅的古老神庙控制这片社区。
　　根据它的脚注，它自西格玛出生之前就在这了。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座城市。”特利波总感觉有些不安，一进入这座城市他的本能就开始预警。
　　繁荣的商业区仅次于贵族区，远远的还能望见奥加西社区，那是提利亚人的街区，更东边还有矮人和帝国工程师学院，它们掩盖了东区贫民窟的脏乱。
　　“啊，呃，是的。”德维尔还在木讷地看着西格玛大教堂对面的狮鹫骑士之家，那是一座堡垒，被钢铁包裹的骑士来往其中，与他们相比，德维尔恍若骑着狗的孩童。
　　“别看了，没什么好的，我们得尽快离开阿尔道夫。”与亚科特尔的掠食恐龙相比，就算是停顿在堡垒顶端威风凛凛的狮鹫都像是无害的猫咪。
　　德维尔从震惊中复苏，他注意到了特利波语气中的淡漠，好吧，“古老者”一直都很漠然。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你来过阿尔道夫？”
　　“不，我只是见惯了类似的场景。”
　　“好吧，你可真是见多识广，你是....贵族？”
　　“不，在你们的概念里，我应该是一位领主。”
　　“你们？你不是人类？”德维尔的惊讶额外愚蠢。
　　“如果你再细心一点，很早就能发现这个事实。”人类可不能连续数天不休息，只依赖假寐恢复精力。
　　“呃.好吧..您提到您是一位领主，是矮人那样的国王吗？”
　　“也许是，但是我的领地上只有两万多个居民。”算上恐龙的话更多。
　　这个数字震惊了没见过世面的德维尔。
　　“嘶~两万...您已经可以算是一位强大的国王了。”
　　“也许吧，但是我们没有国王，也没有贵族，他们是我的人民，我是他们的引路人，我们为同一个目标而前。”
　　金碧辉煌的贵族区环绕着阿尔道夫的皇宫，这里的士兵更多，治安更严格，但是特利波还是感受到了难言的怪异——有什么在不断折磨他的精神。
　　那股力量找不到源头，却宏大无比，恰如世界本身。
　　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仿佛特利波前世急于工作，无心停留的打工人，就连讲价的时间都不会有，争吵与咒骂屡见不鲜。
　　像是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不可思议..没有国王和贵族你们是怎么活着的？我是说这听起来混乱无比。”德维尔的劣马走过码头区，他们以一笔还算公道的价格租了艘渔船来抵达对岸。
　　“秩序的存在与国王或贵族无关。”特利波的腔调里多了些怪异：
　　“事实上没有那些碍事的摆设会更有效率，在你们的贵族宫廷为彼此拖后腿时，我们已经建起了一个又一个奇观。
　　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古圣的宏伟蓝图将我们凝聚在一起，我们生来就为了守护祂们的遗迹，我们的家园。
　　祂们早已为我们划分好了工作领域，不需要外行人来指手画脚。”
　　“古圣？感觉像是神灵的称谓，我从没了解过。”
　　“祂们活跃在很久以前，人类还未诞生的时候，时间会消磨掉一切。”
　　特利波本以为在阿尔道夫会遇见风波，好吧，确实有些意外发生，但都是些混混流氓。
　　它的治安或许还算得上好？
　　旅行者们没能在今天走出阿尔道夫，主要是期间迷了几次路，等走到城市北部边缘时，太阳已经下了山。
　　他们不得不在阿尔道夫借宿一晚，索性大都市的夜虽然吵杂，但还算安宁。
　　醉鬼的呢喃和混混夜间斗殴的细微响动被守夜的特利波捕捉到，远方偶尔会传来一阵枪响，应该是黑帮火并。
　　勒索、敲诈、夜间营业的女人、暗杀者、巡夜士兵的保护费收取工作、奄奄一息的流浪汉、轰鸣作响的工厂、东方经常还会有爆炸声传来，问题不是很大。
　　特利波静下心，向远方聆听。
　　他听见了哗哗作响的浪花，以及噗通入水的坠物声，和某种物体上岸的水花落地声。
　　尖叫随之传来。
　　应该是抛尸者遇见了夜晚上岸寻觅点心的河巨魔，特利波连多关注一二的兴趣都没有。
　　地下有着和地上同样的热闹，起初特利波以为那是传说中的地下集会所，直到一只鬼鬼祟祟的鼠人从下水道探出头，和隐匿状态的特利波对上了眼。
　　确实是地下集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