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交谈

　　战斗过后，海文与佩尔露丝互相扶持着走在路上，行人都向二人投去好奇的目光，不过他们谁也没有在意，你一言我一言自顾自的聊着天。
　　“伤这么重你也跑出来？”
　　“轻伤而已，已经没什么大碍。”
　　“那我可就松手了？”说着，佩尔露丝作势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回去，结果两人都差点重心不稳跌在地上。
　　“小心。”
　　海文及时站住脚，将女人搀扶住，二人这才没落得一个双双倒地的下场。
　　“我们两个彼此彼此，就别再逞能了吧？”
　　互相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对方，二人都会心的露出笑容。
　　“说的也是。”
　　注意到佩尔露丝身上的铠甲因为刚才的战斗出现了不少破损，海文想了想，凭空捏了披风给对方披上。
　　佩尔露丝先是惊讶的看了男人一眼，却发觉男人并未正视自己，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前方，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顺从的接过披风拉紧，盖住自己的全身。
　　“谢谢。”佩尔露丝轻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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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佩尔露丝提议要出去吃饭，但此刻不过才下午三点，无论说是午饭还是晚饭都不合适，于是二人就一直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看霍利兰德午后的光景。
　　就这几天的感受来说，海文觉得霍利兰德这座城市完全和一滩死水没什么两样，永远一成不变，永远充斥处于淫靡与醉生梦死的边界，永远给人以一种宛若活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虽然在这里确实不用考虑任何烦恼，不会挨饿，不会受冻，甚至有可能连死亡都不会到来，但海文出于本能的不喜欢这种完全看不到未来的生活。虽然这和未来教会完全是两个极端，其实本质或许并没有特别大的差异。
　　佩尔露丝却不这么想。
　　当他们再度路过昨天光顾的那间酒吧时，有几对男女正东倒西歪的躺在在路边大吐特吐，甚至呕吐物差点溅到他们的脚边。就在海文忍不住皱眉时，佩尔露丝却发出由衷的感慨：“真好啊，要是我的国家也能这样就好了。”
　　“你是认真的？”对此海文表示怀疑，但看她的表情相当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样的生活真的好吗？”
　　“你是认真的？”佩尔露丝先是反问，随后吃惊的转头去看海文的脸，在看到男人一脸疑惑的表情时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看来你对这个世界的苦难还一无所知。”
　　“你可知道在我的国家，每天有多少人每天都要为生计问题而犯愁吗？”
　　短暂的停顿片刻，没给海文回答的机会，佩尔露丝便接着自答道。
　　“即便是在最富足的王城，也要有足足十分之一的人每天都吃不饱饭。而这还是在号称第一帝国的佩鲁德，别的国家这种情况只会更加糟糕。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让每个人都吃饱喝足，甚至有闲情享乐的霍利兰德就是当之无愧的圣城。”
　　海文没有接话，在之前的旅行中，他确实没能注意这些，一直都在关心灾厄使的问题，对于旁人的困难却是一无所知。无论是在未来教会，还是在伦底纽姆亦或者是布拉德，他都从未烦恼因吃饭而烦恼过。
　　“因此别太苛求这些人，在这个世界里，能活着便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在这么长时间的散步后，二人伤势都有所缓解，最起码都不再需要互相搀扶便可行走，于是佩尔露丝抽回搭在海文肩膀的手，弯下腰去检查了一下几名醉鬼的身体状况，随后唤来路边随时待命的天使，让他将几人都带回去好好休息。
　　在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海文便站在原地看着她，女人的身影此刻变得是如此遥远，远的就像是和他不在一个世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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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黄昏降临，二人这才拐进一家酒馆坐下。即使都没有说出口，但在坐下的瞬间，他们脸上的表情还是放松了不少。
　　佩尔露丝只点了份蔬菜沙拉，但罕见的要了杯烈酒。在点了两份烤鸡以后海文犹豫了一下，也要了一样的烈酒。
　　“其实一开始的我并不是佩鲁德的皇室成员。”两杯酒下肚，女人明显有了醉意，话也多了不少，一开口就是劲爆的话题。海文担心她说的话会被别人听见，没敢第一时间搭话，在确定周围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里后才放下心来继续听着。
　　“我出生于佩鲁德的平民窟，身上只继承了相当稀薄的皇室血脉，那时佩鲁德还是王国，情况比现在要糟糕。国王终日只顾着寻欢作乐，任凭手底下的那些混账把整个王国整的乌烟瘴气，而邻国又对我们虎视眈眈，屡次越境挑衅，距离沦陷真的就差一步之遥。”
　　“那时我就在想，要是由我来管理国家，肯定不会让情况变得如此糟糕，最起码不能让子民挨饿受冻。可就在这时，一群早对国王恶行抱有不满的人找到了我们，说我和弟弟都是潘多拉贡遗落在外的纯正血脉，是名正言顺的真王，于是拥簇我弟弟为新的国王，也就是潘多拉贡一世，这才有了后面王国之乱。”
　　“本来以为弟弟他继位后情况会大有不同，可在真正要管理整个国家时我们才发现这有多难，即便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顾及到全国那么多人，苦难依旧在帝国境内挥之不去。”
　　“恐怕真能做到让每个人都能尽情享乐的真的只有这里的独一真神了吧。”
　　佩尔露丝起初说话还很大声，结果说着说着声音便一点点小了下去，再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已经快要不省人事，趴在桌上安静的一个人喃喃自语。
　　等到海文吃完自己的晚饭，扛起女人准备离开时，佩尔露丝突然在他的肩头轻声开口：“你说这个世界会好起来吗？”
　　海文先是一愣，而后眼中闪过种种情绪，有迷茫，有不安，但最终只剩下了坚定。
　　“虽然这个过程很艰难，但我想总有一天会的。”
　　在他态度坚决的说出这句话时，佩尔露丝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