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袒露心意

　　“听说过四天启吗？”
　　早晨的时候，坐在海文对面，佩尔露丝一边在面包上涂抹黄油，一边开口问道。
　　“你是说战争，瘟疫，饥荒以及死亡？”
　　大口嚼着牛肉，海文想了想，口齿不清的给出回复。四天启在未来教会有所记载，是旧世界的古老传说，但不知为何，在这新世界也流传盛广。只不过有着很大差异。
　　在新世界的传说中，这四位都是意识的集合体，会附身在生物身上，只要条件成熟便会取而代之，为整个世界带来对应的灾祸。这和恶先生有点类似，唯一的区别便是恶先生是人类的恶意，而它们则是灾厄本身有了自我意识。
　　佩尔露丝慢条斯理的小口吃着面包，点点头：“看来你知道它们，本来我打算再迟一点和你说这事的，但既然昨晚被你看见，那只好提前说出来了。之前我和你提到的那位帮手，其实就是四天启之一的战争，祂会隐秘的帮助我们赢得冠军。”
　　“让那种家伙得到灾厄器的力量，只怕结局不会太好。”
　　将自己盘中的炖肉一扫而空，海文抽出纸巾将嘴角擦干净，忍不住皱起眉头。佩尔露丝的经历让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在伦底纽姆那一会便是恶先生在最后突然出现，夺得了灾厄器的力量，险些酿成大祸。
　　佩尔露丝面包只吃了一半便轻轻放下，歉意的向着海文笑笑：“我本想说没问题的，但没想到这才来霍利兰德第二天就让对方跑出来了，所以现在我也不是很自信。”
　　“这份力量对你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究竟是什么驱使着你去渴求这份力量？”
　　或许是佩尔露丝与自己类似的经历引起了他的共鸣，本不打算理会这件事的海文突然发问。
　　“就算没有这份力量你应该也能过得很好吧？”
　　面对男人的问题，佩尔露丝一直低着头，许久没有开口。从她的身上，海文看到困惑痛苦等几种情绪互相缠绕，近乎要将其封闭成茧。
　　“你不明白，帝国的子民还在等着我，因此我必须带着这份力量回去。”
　　深呼一口气，缓缓将手攥紧，佩尔露丝身子不住颤抖着，当她抬头的时候，海文这才看见对方那双美丽的冰蓝色眼眸中，泪水近乎夺眶欲出。
　　“帝国本土资源匮乏，甚至大部分时候连自给自足都做不到，你知道我们一直是靠什么才能如此强盛的吗？”佩尔露丝用近乎哽咽的语气发问。
　　“对外侵略是吧？”
　　海文毫不犹豫的回答，佩鲁德帝国恶名在外，长年对外发动战争已是屡见不鲜的小事。只是近些年遭到几大王国的联合抵制，步伐略有减缓，本以为他们已经彻底死心，不曾想是来这里偷偷寻求外力帮助。
　　“你想靠这份力量帮助你的国家赢得战争？难怪战争会选中你。”
　　“抱歉，因为这是我唯一能为帝国所做的。”望着自己的右手，佩尔露丝摇摇头，用沉痛的语气开口说道。“除了力量，我一无所有。”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为帝国而活，试着多为自己考虑一点也不失为一种选择。”破天荒的，海文主动向女人伸出手，无比诚恳的向对方发出邀请。“如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也可以与我一起去旅行，我不介意身边多一名旅伴。”
　　“真的吗？”
　　佩尔露丝欣喜的抬起头，望着海文的眼睛里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光亮。
　　“真的。”虽然海文承认，刚才他说的话只是一时激动脱口而出的，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放弃战争，即便不想和我一起，你也可以去试着做一些你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事情。”
　　佩尔露丝宛若森林里偶见的小动物般战战兢兢向着海文伸出手，却在就要触及掌心的那一瞬间将手飞速抽回，眼神再度黯淡下去。
　　“不，我不能这么做，我可是......”
　　她的声音有如刀割，仿佛内心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你寻求力量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加以干涉，但如果失控，无论身处何方，我都会找到并取走你的性命。”
　　海文本想着吓唬女人两句，好让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却不曾想对方在听完自己的话后竟然欣喜的抬起头来。
　　“真的吗，你保证？”
　　这下子他有些不明白骑士这漂亮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了，疑惑的点点头。
　　“当然，我保证。”
　　听完海文的话以后，佩尔露丝反倒是想开了似的重新展露出笑颜，抖擞精神站起来，猛的握住海文的手。
　　“感激不尽，能够遇见你真的是太好了！”
　　注视着女人不夹杂一丝一毫恶意的笑颜，感受来自手心的温软，一种异样的情绪突然在海文心中升起，他闹别扭似的红着脸别过头去，试图挣脱开，却不曾想女人的力气比他还大，怎样也甩不开。
　　“我太明白你到底在开心什么，到时候我可真的会杀死你啊。”
　　他尽可能摆出平日冰冷的架势，可心中那牢不可破的高墙却在这一瞬间毫无征兆的坍塌，眼睛不由自主的被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所吸引。二人靠一起，阳光透过斜窗洒落，屋外的喧嚣好似都悄然远去，世界只剩下二人，平静而又和谐，这一刻彷佛便是永恒。
　　“没关系，如果真有那一天，就请毫不犹豫的杀死我吧，我会相当欣喜的向你敞开心扉的。”于海文耳畔，佩尔露丝略带笑意的轻声说。
　　“哥哥，要不咱们先回楼上再待一下吧？”正打算下楼的米歇拉在看见楼下的情况后向着自己身后的雷欧小声说道，唯恐惊扰到二人。
　　“怎么了？”虽然不解，但雷欧还是很听话的推着妹妹转身又重新朝着楼上走去。
　　“嗯.......怎么和你说呢，露丝姐姐和海文哥哥似乎在楼下做着很重要的事情，现在过去打扰似乎不大好。”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再等一会吧。”雷欧恍然大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自己妹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