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唱什么还用问吗？

　　安晓当场就懵了：“我们五个当老师？！”
　　塔里尔郑重点头。
　　安晓有些不知所措，瞧瞧小伙伴们，大概也就自己成绩还凑合。
　　剩下四个，梁梓豪是偏科战神，王蕊和王悦都是还不到10岁的小屁孩，至于陈欣然……猜猜什么原因逼得她爹来穿越？
　　五个歪瓜裂枣，去教小朋友们读书？
　　误人子弟哟！
　　汤泽鼓励道：“又不是教‘基变偶不变’，只需要会说普通话，认识常用简体字，有四则运算的概念就好啦！”
　　安晓看看汤泽，又看看塔里尔，再瞅瞅不嫌事大的小伙伴们，只好点头。
　　“好吧，那我们试试！”
　　五个小穿越众立刻煞有介事地组织起来。
　　二百多孩子，分成四个班。安晓作为大姐大，主抓教务。梁梓豪是只闲不住的大马猴子，负责体育和劳动。王蕊和王悦小姐妹都很细心，负责生活和卫生。至于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陈欣然……
　　“我负责伙食！”这叫物尽其用。
　　汤泽不禁感慨，真是又刷新了对“草台班子”的认识！五个小屁孩，管二百多最小两三岁，最大不过14岁的小屁孩……可以预见，这是多么美妙的画卷。
　　开营大戏足足折腾了一个星期，劳工营终于步入正轨。
　　五千多人有半数进入学徒队，准备参与接下来商业区、工业园、农场、公路等项目的建设。还有半数成为预备兵员，开始训练稍息立正。
　　而这二百多孩子，则成为“振华学校”的第一批学生。
　　没有校服，孩子们的衣服五花八门。没有教室，只有几间大帐篷。至于教材……文教组倒是有准备，可原计划要等第二批才起运，这会儿还在巴基斯坦办公室里呢。
　　安晓倒是认真负责，搞教案头疼得想哭，这傻丫头大概忘了文教组里真的有老师。
　　“特务哥哥，救命！”没办法，只好跑去找汤泽，“该怎么教呀？”
　　汤泽这会儿正为战斗总结发愁呢。既要充分指出问题，还不能得罪人，还得提出解决方案，哪那么容易？
　　那就换换脑子吧。
　　“我看看你的教案。”汤泽接过厚厚一大本，第一眼就哭笑不得，“大姐，您老这是抄的高中语文课本吗？”
　　“是初中，我们手里只有初中课本……”听这意思，还有理了？
　　汤泽无奈，把教案放在一旁：“你要换个思路！本地孩子大部分没正经上过学，顶多就是村里私塾趴窗户。认字不多，表达能力差——这不就是幼儿园嘛！你幼儿园的时候，能出口成章吗？”
　　安晓咕噜噜摇头。
　　汤泽继续循循善诱：“所以呀，振华学校应该叫振华幼儿园才对，你们就是幼儿园老师！幼儿园培养孩子们什么呢？听、说、读、写。‘听、说’在前，‘读、写’在后。”
　　这么说的话……安晓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孺子可教也！”汤泽拍拍姑娘圆蓬蓬的短发，“读和写，无非就是汉语拼音、常用汉字和加减乘除——相当于中班、大班。听和说就更简单了，幼儿园小班嘛！不用正经教，做着游戏就学会了。”
　　安晓嗯嗯嗯点头，可又心虚：“我普通话本来就不标准，胶东口音差异又大，最后混杂出来成什么啦？”
　　汤泽一摆手：“不用太在意口音，又不是考播音主持。当年我去俄罗斯的时候，完全俄语零基础，第一堂课我就懵了。劳工营再有口音，好歹也是汉话，对吧？”
　　安晓又咕噜噜点头。
　　汤泽揣起袖子，露出招牌式傻笑：“当年我们班主任为了鼓励我们，每天都教一首俄语歌。不认识单词不要紧，查词典记住。其实听说能力，说白了就是鹦鹉学舌、不断重复！”
　　安晓大受启发：“所以幼儿园才动不动就唱歌做游戏？”
　　“对！通过唱歌、游戏，先保证‘听得懂’、‘说得出’，然后才是系统地学语法、记单词，具备读写能力。”汤泽说着，又拿过那份教案，“你上来就用高中教材，这些孩子又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平日都野惯了，能老实坐那听天书才有鬼嘞！”
　　“是初中……”安晓脸红了，突然一拍大腿，“啊呀！我有个点子！”
　　汤泽被吓了一跳，这丫头什么情况一惊一乍的？
　　“我有巴扬！用巴扬伴奏，教大家唱歌吧！”
　　巴扬？那不是手风琴么？
　　汤泽从小就喜欢听手风琴曲，当即来了精神：“我想想唱什么呀……”
　　忽然，窗外传来响亮的喊杀声。刚招募的新兵，在用缴获的倭寇步枪训练。
　　唱什么还用问吗？
　　一连好几天，劳工营内外都是热火朝天。
　　学徒队忙着为后续工程搞废村拆迁、四通一平，干起活来浑身都是劲——他们大部分人，过去每天只有一干一稀两顿饭，短毛这里竟然是三顿，当然浑身是劲。
　　新兵们训练就更卖力了，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报仇杀倭寇来的，训练多累都任劳任怨。
　　初期训练的重点是队列，培养令行禁止的意识。可是半数新兵左右不分，四面转法恨不得原地钻个坑出来。这大冬天的，也没法右脚穿鞋左脚赤脚，只好一遍遍去纠正。
　　至于拉歌的时候，就更好玩了。
　　“团结就是你娘！团结就是你娘！你娘是铁！你娘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穿越众们憋笑活活憋出内伤。
　　姜文博叹气：“知足吧，我还没教他们《严守纪律歌》呢！”
　　秦帷顿时想起部队里五花八门的口音，差点笑喷：“妓女啊妓女！妓女中有我，妓女中有你，妓女中有无穷的战斗力！”
　　“你个老表好意思笑话别人口音？”姜文博也乐了，“汤泽帮孩子们搞了个合唱，今天来演出，让新兵们也放松放松。”
　　秦帷抱起胳膊：“好啊！精气神，就是战斗力！”
　　新兵有小两千人，在老兵们的指挥下列成方阵——现在连三贱客这路货色，都算老兵呢！
　　汤泽对秦帷点点头，转身招手，五位小穿越众带着二百多孩子开进了训练场。
　　不少新兵好奇地伸脖子张望，寻找自己的孩子。短毛的歌确实好听，可就是得嚎着唱，嗓子疼。
　　“全体欣赏音乐！”
　　汤泽又是一头黑线，谁下的口令，怎么感觉怪怪的。
　　“坐下！”
　　新兵们轰隆隆席地而坐，这些日子的训练有些效果，但是不多。
　　安晓站在队伍前鞠躬，其余四人各自指挥一个班。
　　她远远看到了汤泽，自信地一点头，拉开了风箱，清脆的旋律跳跃而出。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老兵们颇感意外，孩子们的普通话虽然不甚标准，但也几乎听不出什么口音。
　　新兵们听得津津有味，唱词都是大白话，不难理解。特别是唱到“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的时候，很多人都笑起来，他们现在吃的、穿的都是缴获。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姜文博也有点激动，情不自禁跟着唱。当年九三大阅兵，他可是方队的第一排呢！
　　秦帷望向新兵队伍，他们的步枪、火炮，还真就是从倭寇手里夺过来的。
　　这首歌简直不要更应景！
　　“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片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强占去，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好家伙！这些孩子竟然还有和声？属实不错！
　　哗啦——在老兵们的带动下，全体热烈鼓掌。
　　孩子们被掌声吓坏了，啥意思这是？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才意识到自己一定做了一件特别出彩的事，纷纷昂起小脑袋。
　　安晓紧张出了一身汗，现在终于大松一口气。她看向汤泽，吐吐舌头，意思是谢啦！
　　秦帷站到队伍前，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唱得好不好？！”
　　“好！”汤泽带头吆喝，叫好声此起彼伏。
　　秦帷吸足了气怒吼：“我们脚下是我们生长的土地！现在倭寇在这里烧杀淫掠，我们应该怎么办？！”
　　“把他们赶下海！喂王八！”新兵们跟着怒吼，士气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