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巫女小培

香溪河是长江的一条小支流，发源于神农架云雾僚绕大山之中，带有神秘密色彩的神农架孕育了这条美丽的香溪河，而美丽的香溪水又以她香甜可口的泉水，哺育了河两岸的勤劳的人们，而此刻周希睿、阿措正徒步和猫仔穿行在河边茂密的原始植被中。
清晨告别大妈和送他们到香溪河边的大叔后就开始穿越无人区了，车暂时寄放在他们家里，走在香溪河边，风景很美，美在自然，河婉如一条玉带从天而降，逶迤在云雾山涧之中。两人裤脚早已经被树枝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背上的行李有些沉，大妈在里面塞满了腌好的野猪肉，还有些米面瓜菜，两老真是太好了，总怕他们和猫仔在这原始森林里饿肚子，又怕他们迷路，大叔甚至想将猎枪带上陪他俩穿越神龙架。
但他俩坚决拒绝了，大叔年纪毕竟大了，要是遇到不测，怎么和大娘交代啊！大叔见两人态度坚决只好悬着心得,把他们送到二十里外的香溪河边才回去了，走时还不忘反复嘱咐早些回来，太危险的地形千万绕着走，别硬闯。
两人回想着大叔的嘱托，不由觉得心里暖烘烘的。猫仔背上绑着帐篷等行李，虽然重量不是问题，但是宽度却总是被两边茂密的树枝挂住。周希睿让猫仔走在后面，自己和阿措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
砍树枝的工作减慢的前行的步伐，走走停停到下午也还没有走到前面山脚下。实在太累了，出了一身大汗，他俩让猫仔停下来，各自在河边洗了把脸，猫仔也趴在河边喝了点水。四处一望，这边已经看不见人家了，也没有被种植过的田地。到处是杂树和灌木，远处山上看去，全是一大片一大片茂密的箭竹林。周希睿想千万别看到熊猫，上次黑竹沟的熊猫想起来就让人心里发毛。
周希睿从背包里摸出块煮熟的野猪肉，扯下三分之一扔给猫仔，剩下的和阿措一人一半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啃了起来。大娘用盐腌过野猪肉，有些咸，周希睿拿出水壶，猛灌了几口水。他转头对阿措说：“我们等会要走快点了，争取在前面山脚下宿营”，“行，我没问题，不过猫仔拖后腿了，哈哈！”阿措忍不住逗逗猫仔，其实知道它背上行李太宽了，在灌木丛里不好走，猫仔正专心的嚼那块猪肉，也不知道这家伙听懂没有。“放屁，猫仔拖后腿，要不是猫仔背着行李，你tm能走那么轻松！”周希睿轻轻踹了阿措一脚，两人玩闹惯了，说话虽然都犯冲，但其实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吃完肉，周希睿将水壶中灌满了水。猫仔大口的趴在边上喝着水，看来猫仔也觉得肉太咸了。阿措加快了脚步，使劲砍着阻挡的树枝。好在往里面又砍了几里路后，灌木开始变得稀疏了，但是中间压平的小径让周希睿感觉到一丝不详，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些散落的动物骨头。
这让周希睿心里一惊，他想起了黑竹沟大蛇的蛇道。难道这里也有大蛇，不过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阿措也笑他太敏感了，神龙架有野人大家都知道，大蛇却从来没听说过，周希睿觉得看来是自己吓自己了。
他俩和猫仔沿着这些压平的小径加快脚步往山脚走去，越往里走离香溪河越远。阿措有些担心这里面是否有水源了，大概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离山脚越来越近了。远远的听到右边传来流水的声音，阿措对周希睿说想先去看看水源的位置，明早上爬山前是必须要把水带够的。
这时他俩看到猫仔不安的嗅着压平的小径，似乎发现了什么！这时除流水的声音以外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咕呱”！这声音在这空旷的山谷中显得非常突兀，这是什么动物的叫声，这么古怪。
这声音实在太古怪了，他俩卸下自己和猫仔身上的背包，拿出砍刀给猫仔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们轻手轻脚的朝着发出声音的水源方向摸去。
他们远远的透过灌木的缝隙，看见前面有条小溪，溪里有很多大石头。在一块稍平的大石头上，似乎有一条大蛇盘在那里。他们摸近了一看，两人差点没被吓死。
那蛇有小水桶粗，有黑色的条纹，估计有七八米长。虽然没有黑竹沟的蛇那么大的骇人，但是这蛇古怪的是头上长着毛发，这边只看到它背面，看起来象是蛇身上面顶着个人头。
那蛇“咕呱”又叫了一声，转了过来，这一照面真是太吓人了。这哪里是蛇呀，分明是蛇妖。那些毛发里掩着一張惨白的“人脸”，脸上狭长的眼白里瞳孔很小，看起来很是狰狞。嘴巴豁得很开，蛇牙伸出嘴外，嘴有些前突，口中不时吐出分叉蛇舌，脖子以下象眼镜蛇般，扁平的立着，让人感觉前所未有的诡异。
好在他俩和猫仔趴在灌木丛里没动，那个东西也没有看到他们。但是它古怪的叫声，突然加速了“咕呱、咕呱......”随着叫声如鼓点般急促，周希睿和阿措感觉头晕眼花，浑身气血浮躁，一会血管仿佛要爆一般痛苦，旁边猫仔也是浑身颤抖，看得出也是极力忍受着痛苦。
很快忍耐到了极限，他们全都疼得大叫着在地上打滚，这声响一下惊动了妖蛇，它闪电般的窜了过来，正当他们性命堪忧的时候。一阵美妙的笛声响了起来，这声音让人昏昏欲睡，大蛇也停止了古怪的叫声，随着笛音摆动头颅。大蛇不叫唤后，周希睿他们也觉得全身气血渐渐不再翻滚，气息稍平后他们好奇的顺着笛音看过去，原来是个苗家少女站在溪水对面，正吹着一根三寸长的短笛，那女孩儿看他们望向她，就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他们赶紧和猫仔绕过那条昏昏欲睡不停随着笛音摆动的妖蛇，趟过溪水来到女孩儿身边，似乎感觉只要站在她身边，就能安全了。女孩儿边吹笛子边带着他们爬山，一直爬到半山腰，女孩儿才停止了吹笛。“你们没事跑到这深山里来做什么，不要命了啊？刚才那条人面蛇有剧毒，咬你们一口，神仙也救不了！”女孩儿瞪着杏眼，凶巴巴的训斥他俩道。
他俩这次被人家救了，对方又是女孩，被训斥当然只能唯唯诺诺的称是。这女孩儿长得很是甜美俊俏，两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被这女孩儿凶巴巴的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他俩觉得这女孩儿好看是好看，可惜太凶了点。
周希睿好奇的问女孩儿：“刚才那东西叫人面蛇啊？它怎么长着张像人的脸？还有它的叫声，为什么能让人那么痛苦？”女孩儿白了他一眼说：“这种东西是毒蛇修炼而成，每夜站在溪流的石头上吸收日月的精华，它的叫声能蛊惑人心，让人心神俱乱，最后成为它口中的猎物。”
阿措问她：“你刚才吹笛子它怎么听了就不攻击我们？你住在这附近吗？”女孩儿不耐烦得说：“你们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我叫小培住在离这里很远的石头屋村，我爷爷是当地出了名的巫医，我是来山里采草药的。刚才吹的笛音叫镇魂曲，凡是动物听了都会很快被催眠的！所以那条人面蛇没有攻击你们”，说道爷爷是巫医，女孩骄傲的扬了扬头，在这里巫医可是最受当地人尊敬的。
原来是这样，两个男生决定跟着小培一起前往石头屋村，天渐渐暗下来了，三人决定就地宿营。他们将帐篷扎好，拖过来些枯竹点燃了篝火，猫仔也趴在篝火边眯着眼睛歇息，但趴下听见点响动，赶紧又警惕的立起来听听，周希瑞同情的看看猫仔，这家伙被人面蛇一吓有些神经质了。
坐在明亮的篝火边，温暖的火光驱散了身上寒意，让他们心里安稳了些。动物都怕火，有这堆火点着，至少现在是安全的。周希睿拿出包里的一大块野猪肉和几个红薯，穿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这就是他们三人的晚餐了。小培问他们：“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这神龙架可不是旅游的地方，怪物多着呢！”他俩说想穿越无人区探险，而且以后还要去世界各地进行探险考察，在女孩子面前男人总是口若悬河的，把将要前往的计划吹得神乎其神，弄得小培也开始神往起来。
晚上帐篷里多了个女孩子，这让俩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有点不自在了，翻来覆去直到半夜两人才睡了过去。小培晚上睡觉很奇怪，她并不躺着，而是盘腿坐着吐纳呼气象老僧一般入定。
早晨醒来他们三人一直顺着箭竹林往上爬，箭竹生长得纤细茂密，人一旦进去转眼就会被淹没于竹丛之中。必须要低头前进，以保护脸部不被竹丛划伤。随着海拔的升高，2000米以上的神农架，高山草甸和箭竹林不断地交替出现，弹性十足的高山草甸，一蓬草足以支撑一个人的重量，在身背重负的情况下，如果一脚踩不稳就容易扭伤脚踝。行进中爬坡上升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他们很快就感受到了这次旅途的艰辛，但是小培却轻飘飘的走在前面，连气都不喘一下。
高山上时而艳阳高照，时而一片乌云飘过，当太阳被云彩遮住时，气温很快就降了下来，让周希睿和阿措感受到了山间气候的多变。强行穿过一片箭竹林和一片灌木，切到了一处山体滑坡的地方，然后顺着石头向上爬，这样一来速度就快了很多，以至于他们有时间吃了点东西，然后继续向上爬。
在途中他们很不幸看到了巨大的新鲜的熊的脚印，当时二人的速度就放的很慢了，他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慢慢的而又不得不顺着兽道向上爬升。好在上到一定的时候就只有野猪的脚印而没有周希睿最怕的熊的脚印了，小培也不等他们，独自和猫仔远远的走在前面。
下午2点多的时候他们就感觉离山顶很近了，当他们爬到那块大石头时才发现山顶还在上面，痛苦的稍加休息之后他继续向山顶上进发，终于又到了更高的那块大石头了，周希睿和阿措发出一声惨叫，tmd山顶还在上面……最后，他们终于在累瘫之前，黄昏的时候登上了山顶，而小培和猫仔却早就轻松登到山顶等在那了，这让他们觉得这小培简直是神不是人。
山顶上倒是可以扎营，不过小培想多走点路以便明天轻松些，就继续朝前方走去，这个方向是极其痛苦的，周希睿和阿措翻下了几道悬崖，然后就是又在箭竹林里穿了，终于看到前方有块比较大的避风岩石，小培已经等在那，她决定在那里扎营了。
扎下营来，他们弄了点东西一起吃了，小培进到帐篷里盘腿调息去了，这时候周希睿和阿措发现东面的悬崖边的风景很美，清晰的群山，云雾缭绕，一幅仙镜的画面，他俩呆在悬崖边上，忘记了一切……
猫仔走过来，趴在他们的脚边，静默的望着他。周希睿轻轻的摸摸猫仔的头，然后蹲下去，搂着他的脖子，将脸靠在它硕大的脑袋。突然后面竹林中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动，猫仔警觉的立了起来。一个满身红色长毛的生物钻了出来，向人一样直立着向他们走过来。
周希睿本能的往后退，但他忘了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这一退一脚踏了个空。他伸手想抓住旁边的猫仔，但是没来得及抓住它。阿措伸手来拉他，却晚了一步，他着急得顺着旁边的陡坡往下攀去，想到崖底救周希睿。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人掉了下去，猫仔暴怒了，把气都撒在怪物身上，它转头怒视着走过来的怪物。那怪物大概也没有想到猎物会掉下悬崖，愣了一下，看到眼前这只动物怒视着自己，显出要攻击的架势。它不敢掉以轻心，凭着自己身材的高大，这怪物以极快的身形向猫仔扑了过来。
猫仔虽然躲过了怪物的攻击，但怪物锋利的爪子在猫仔身上划过的时候，还是留下了血淋淋的抓痕。猫仔迅速跳了起来，向怪物咽喉咬去。那怪物身形极快，迅速躲开猫仔致命的攻击，但是肩膀还是被猫仔咬住了。那怪物负痛，拼命想挣脱，但是猫仔咬的非常紧。猫仔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这怪物身上。
那怪物也不是省油的灯，由于没有被咬到致命的地方，那怪物锋利的爪子在猫仔身上使劲的抓着，抓的伤口很深。猫仔不得不暂时松了口。那怪物看到势均力敌，占不了便宜。迅速攀上峭壁，在树梢上如猿猴般灵巧的几个起落消失在浓密的竹林中。
猫仔赶紧沿着阿措下去的地方往下跑去，它也要去悬崖下寻找它的主人。周希睿从上面掉下来是飘的感觉，并非急速落下去，恍惚间他看到下面是个湖，湖上有些灰白色的石头，他试着将下落点在空中调整到落向其中一块石头。
然而跌落的一霎那，却没有预想的那样是石头，似乎落在一个柔软的弹性的东西上。随即感觉到四周都是冰凉的水，脚下蹬着个什么东西，柔软又有些滑溜溜的。他拼命一蹬浮出水面，伸手抓住一些“毛发”，对是“毛发”？
这时他才看清楚眼前浮着个东西，这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这东西的皮肤呈灰白色，头部像巨大的蟾蜍，两只圆眼比饭碗还大，鼻孔犹如两只大黑洞，嘴巴张开很长，有发达的前肢，膀子粗壮长满黄色毛，周希睿才发现自己揪住的就是它的黄色毛，仔细一看前肢上有5个粗长的手指，指间有蹼还有爪，上半身浮于水面上不停的挣扎，它的下半身看不见，没在水中。
这一看清楚，周希睿又被吓得一哆嗦，蟾蜍见过，这么，大丑陋的“蟾蜍”怪可没有见过。而且他也发现远远的还有几只这样的东西在水里朝他挥动着前肢。看来是自己跌落下来巨大的声响将这些东西吓开了，也不知道这东西吃人不，反正这巨大的嘴巴看起来很是吓人。周希睿赶紧往岸边游去，好在那些东西没有跟过来，他奋力游到了岸边。
一身湿漉漉的让他很不舒服，在潭边休息了一下，看见远处有条溪水流进这潭里。看见溪水就让周希睿想起了那条人面蛇，现在他们不在身边，打死他也不敢独自顺着溪水走。他看看悬崖上，那上面云遮雾绕的，让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