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出道（二）

在遇到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事情的时候，再多的慎重，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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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3日上午，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初秋。
在公司所有人的心目中，昨天mV公布，姜在熙就算是出道。可对于这个圈子和普通民众来说，今天的‘人气歌谣’播出之后，姜在熙才算是出道，才有机会在这个圈子里立足。
不论姜在熙是公司主推的新人，还是为了试探市场所推出的新人。在别人看来，背靠着s.m公司的新人，就不可小视。
节目傍晚才开始录制，这是为了让那些上学上班的粉丝有时间去现场应援。节目是周日播出，但录制却是要提前。所以姜在熙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了今天之后，他也许还是他，但有些时候，他却已经不再是他了。
每天去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俞勇镇，只要姜在熙去公司，第一件事就一定是这个，风雨无阻。
“老师，我来了。”一如往常一样的礼貌，恭敬。姜在熙只是不愿意和其他他看不顺眼的人多交流，但不代表他并不知道公司其他人对他的评价。他很清楚，有俞勇镇在，他少了一大半的麻烦。
偶尔聊天的时候朴正洙他们总是很羡慕姜在熙能够如此悠闲，若是没有俞勇镇，姜在熙如果想出道，又怎能如此随意，和轻松。
俞勇镇坐在他平常一直坐的位子上，这里可以看到录音棚里的一切，也可以掌控到大部分录音的软件。在他推出专辑后没有得到太好的反响后，俞勇镇一度以为自己的音乐道路就此结束。但李秀满带着他又进入了另一扇音乐之门。
俞勇镇永远记得李秀满带他来到录音室之后，把他按在这个位子上，对他说：“坐在这里，你就是这间录音室的神。”他永远忘不了那个时候李秀满看着录音棚里的眼神。那是一个音乐人对于自己的自信，对于这间录音室可以掌控一切的骄傲。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歌手俞勇镇消失了，而s.m公司则多了一个新的音乐创作人。
那个时候，录音室没有这么大，设备也没有现在这么华丽。可那一切对于俞勇镇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做歌手的时候他也透过录音棚的隔音玻璃看过那些设备。但坐在这个位子上后，却很茫然。
那个时候的李秀满老师，还是一个很有资历也很热情的音乐人。也是他手把手的把自己教会。
不是热爱音乐的人，是无法体会到那种重生的感觉。俞勇镇清晰的记得他创作出第一歌曲后李秀满老师那满意的赞许。那是一种鼓励，更是一种肯定。
在音乐的道路上他被关上了一扇门，是他的老师李秀满，又为他打开了另一扇更大的门，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空，和世界。
93年自己的专辑，94年开始接触编曲。不知不觉，已经1o年。
似乎是一个轮回，又或者是一种传承，5年，1o年这样的数字，在s.m公司总是很重要。hoT的孩子们5年后解散，神话的那6个孩子5年后离开公司，ses这3个孩子也是5年后解散。而自己，1o年后遇到了自己的学生。
做音乐的人，对于生活上的事物总是不够敏感，对于音乐之外的事情记性也很差。俞勇镇已经忘了当初和姜在熙说的话了。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会收姜在熙为学生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创作天赋，更关键的是他有一颗音乐人的心。也可以看得出姜在熙对于ido1出道，并不是那么的在意。
但这不是他俞勇镇自己开的一间小音乐工作室，在s.m公司，他可以帮助姜在熙，但却无法改变公司决定的事。当初他对公司提了一下姜在熙的情况，是希望公司能够给姜在熙一个更加安静的环境，来跟着自己继续学习音乐制作。因为那个时候，公司刚推出“东方神起”半年左右，按理说是不可能再推出新人的。
可是他忽略了，明年公司就要重开理事大会，而社长也一定会换人。只有现在把姜在熙推出去之后，才可以在他身边安排一个是自己人的经纪人。而1年左右的时间，当姜在熙的价值体现之后，公司也不会随意就毁掉一个可以赚钱的艺人。
这件事是在公司决定让姜在熙出道后，他找李秀满之后才知道。
说到底，他俞勇镇只是一个音乐人挂着公司高层名头而已。
他很清楚，姜在熙的创作天赋很优秀，唱功也很好。可是无论创作，还是唱功，都不是最顶级的那种。
如果说当初他在音乐的路上被关上了一扇门，被李秀满打开了另一扇门。那么如今，姜在熙的歌手之门是打开的，而创作之门，也被自己打开了。的确，比起自己来说，前景更好。
可是，无论是歌手之门，还是创作之门，都并不算是完全打开。俞勇镇他自己是歌手无望之后，才转做创作，而在创作道路上，他一直很专心。但现在姜在熙，却无法做到专心。
俞勇镇知道姜在熙很聪明，他刚来的时候，唱功顶多只能说算听的进耳，但1年的时间，他只是类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样的作息去学习声乐，现在却可以算的上优秀。创作之路更是让自己惊喜。
可天赋只是天赋，这是一种会成长的能力，但却不是他现在的实力。1年的时间，还是短了些啊。别说是他俞勇镇，就算是李秀满，也无法保证推出的艺人就一定会成功，也无法确定一歌能否大红。叫好不叫座不仅仅是说电影，歌曲也同样有类似的情况生。
所以他不知道现在姜在熙出道是不是最正确的。如果再有2年，不，哪怕只有1年，他都有信心让姜在熙无论是唱功还是创作上更上一层楼。而那个时候再推出姜在熙，把握会大很多。
可惜的是，时间不等人。而姜在熙的未来，也只有交给他自己，交给市场了。
在俞勇镇思考的时候，姜在熙并没有打扰。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在想些什么，但音乐人总是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的思考。有时候，一经典的绝世好歌，就是在这样的思考中诞生的。
姜在熙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老师回过神来。他并没有不耐烦，因为只有在自己认可的人面前，才可以像这样毫无保留的放空自己。当然，那些天赋异禀的人除外（你们想到了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俞勇镇终于回过神来。他知道姜在熙一直都在。所以略带些歉意的说道：“在熙啊，先坐吧。”这个歉意不知道是对于今天让他傻站了半天，还是为了别的。
“今天就要去现场了，有没有很兴奋？”
“呃，不瞒老师，其实我并没有很兴奋。”姜在熙挠挠头，说道。
“哦，这样的心态其实挺好。是个做大事的人。”自己的学生自己当然清楚，俞勇镇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有些愧疚的心情一直在影响他的思绪。
“老师您刚才是在创作么？”俞勇镇想事情的时间有点长。姜在熙的认知中，只有在创作的时候，才会在有别人的时候想这么长时间。
“其实……我刚才一直都在想你的问题。”既然姜在熙问了，俞勇镇思索了下，决定还是把事实说出来。其实现在说什么都有些迟了，但俞勇镇相信自己的学生，既然自己当初可以克服困难，那么即使以后姜在熙真的遇到困难了，那么相信他也一定可以克服。
“老师是在担心我出道后的展么？”能让俞勇镇想如此久，肯定是一件很棘手的问题，那么对于自己来说，也只有以后的展了。
“是啊，其实无论唱功还是创作，你都很有天赋。只是，时间有些短了。”
“我出道以后依然可以学习的，而且就算我出道了，老师依然是老师。”对于俞勇镇的关心，姜在熙还是很感动的。如果说在公司里，关系最好的，那肯定是崔秀英朴正洙他们，可在长辈里，最关心自己的，一定是俞勇镇，连自己的叔叔对自己的关心都不如俞勇镇。姜在熙的是非观早已成熟，他能够感受的到。
“出道后唱功还好说，可是创作，却需要足够安静的环境，和足够的时间才可以。而在公司里……会身不由己的。”如果没出道，俞勇镇有权让姜在熙不参加公司的练习生大比，也可以让他不去参加一些他不喜欢的课程。可出道了，俞勇镇就没有权利阻止公司利用姜在熙赚钱了。
毕竟，这是公司，不是善堂。展越好，对于艺人的压榨就越厉害。Ido1的短寿注定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做无限的事情。可如果姜在熙展不好，对他的影响却更大。本来公司就是主推组合，若是姜在熙展不好，要么冷藏，要么就是重新做练习生然后和其他人组队出道。组合出道，那更可怕……看看公司推出的成功的组合就知道了，5年后必会出事。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当初压榨的太狠了。而且收入还要几个人分。
“没关系的老师，我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而且我的经纪人给我看了出道后的行程，并没有很多。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能够刚出道就成为像李孝利，rain那样的艺人。再说，就算出道失败了，大不了回来继续做练习生，跟您学创作。到时候在制作部里给我留个位子就行。”姜在熙看的很开。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做什么顶级艺人。不是因为金泰妍注定要进入这里，而他年龄又太小的话，他根本不会做什么练习生。如果他年龄再大个5岁，大学学一个工商管理之类的，等泰妍出道的话，有他叔叔在这的话，他最起码可以做一个室长，或者恰好可以做她们的经纪人，锻炼个几年，就可以做主经纪人了。可惜，他年龄太小。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年龄够大的话，又怎么会和金泰妍是青梅竹马呢……如果不是青梅竹马的话，又怎么会为了金泰妍而改变自己的生活呢……
这种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一刻，姜在熙也有些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