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四十四 无间道（33）

本来还是高声大赞罗摩神勇的台下众人，见到这个大胡子罗摩突然出现，像见到强妖巨魔一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胆小的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整个擂台瞬间鸦雀无声，变成一个静默的海洋。
其实也不怪这些人害怕，就是毗提诃国王遮那竭见到他也是两股颤颤，几欲逃走，因为这家伙干的事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原来大胡子罗摩的父亲也是个婆罗门，还是位修道的仙人，名叫迦摩陀迦尼。迦摩陀迦尼娶雷奴迦为妻，育有六个儿子，罗摩是最小的那个。
传说有一天中午雷奴迦前去打水，在返回的路上被它事所累很晚才返回静修林。迦摩陀迦尼仙人为她的迟迟不归而担心，因此耽误了午时拜神的仪式。雷奴迦知道后更是心神不宁，很快被迦摩陀迦尼发现，并追查出她迟迟不归的原因，原来雷奴迦竟然是贪看别人嬉戏才回来晚的。
知道真相的迦摩陀迦尼勃然大怒，立即要自己的儿子们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杀死。然而雷奴迦再怎么说也是母亲，而且还是这么荒诞的理由，所以其他五个儿子都不愿执行父亲的命令。
迦摩陀迦尼一看更加气愤，他对这五个儿子发下诅咒，让他们失去灵性，变得如痴呆一般。
罗摩最后回来，迦摩陀迦尼又命他杀死母亲，罗摩毫不迟疑地举斧就把哩奴迦的头砍了下来。之后诡异的事发生了，在他想丢下斧子的时候，那斧柄却粘在他的手上无论如何都取不下来。
迦摩陀迦尼顿时大喜，对绝对执行自己意志的小儿子很满意，让他向自己许个愿望，并答应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罗摩于是一口气说出了六个愿望：“但愿母亲能够复活！但愿忘却杀母之事！但愿以后不再犯这等罪过！但愿兄长都能恢复如常！但愿常胜和常寿！”
迦摩陀迦尼一听大喜，于是很快满足了他的愿望。可惜母亲虽然救活了，罗摩的罪过却没有清洗掉，所以那柄斧子一直粘在他手上取不下来。
后来他得到神谕，说只有向楼陀罗显示自己的诚心才能化解这场劫难。罗摩于是向楼陀罗献上了一场近十年的苦修，最后手上的斧子终于脱落。不仅如此，楼陀罗还赐予他一柄神斧和争战的技能，从此人们就叫他持斧罗摩。
苦修结束后不久的某天，当地的国君迦多维尔耶造访持斧罗摩父子修炼的静修林。这国君也不是凡人，而是一个能化身千手的刹帝利。持斧罗摩复活的母亲按礼数接待了他，可高傲的国王还嫌礼数不周，竟然把静修林中的一头牛强行牵走，还推倒了森林中的许多大树，把整个静修林搅得乱七八糟。
外出的持斧罗摩回家后听父母说明事情的原委，不禁勃然大怒，立即追上那个傲慢的国王，用弓箭射下了他施法变出的一千只手，并最终把他当场杀死。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理古今中外皆同，迦多维尔耶的儿子们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趁持斧罗摩外出时跑来静修林把迦摩陀迦尼用箭射死。
持斧罗摩回来后看见早已身亡的父亲悲从中来，于是在父亲的火葬礼上发下重誓：杀尽天下一切刹帝利！埋葬父亲后他独自一人来到国王宫殿，杀光了迦多维尔耶的儿子和他的刹帝利随从。
随后他又去吠陀各地云游，只要听说当地的刹帝利阶层有欺辱他人的现象，立即就会把他们杀个精光。前后数年，有多达二十一国被持斧罗摩血洗，据说最后还是楼陀罗阻止了他的杀戮行动，让他定居在大主山修炼。
数年前持斧罗摩闻听毗提诃国王有一张楼陀罗的神弓，专门来到皇宫看过，并让国王遮那竭一定要好好保管。这次他正在静修的时候猛然闻听神弓断裂的声音，于是立即从隐居的大主山赶了过来。
遮那竭国王也属于刹帝利阶层，曾经也是持斧罗摩杀戮的对象，所以见到他不自觉地从心底就产生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不过自己女儿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结婚对象，遮那竭再害怕也得出面，赶紧阻住准备战斗两个罗摩，结结巴巴地道：“持斧…持斧罗摩大人，这弓不是…不是我女婿有意拉断的。”
“喔！听你这意思，是说我主楼陀罗的神弓不经拉了？”持斧罗摩撤开准备向罗摩进攻的大斧，冷冷地看着他道。
“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遮那竭被持斧罗摩泛红的双目瞪得浑身发寒，一句话说了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周围连一个敢扶他的近侍都没有。
“晕，这大胡子有那么恐怖吗？”卓越不知道持斧罗摩的故事，见擂台下那些观战的人群鸦雀无声已经很是惊奇了，这时又见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吓得话都说不好，心里更是充满了好奇。
“对你来说也许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可对整个吠陀的刹帝利来说，他就是最大的恶魔，死在他手中的刹帝利数以万计。”众友仙人苦笑着向卓越一摆手，然后纵身从枝头上落下。
悉多公主这时已经把自己的父亲扶起来，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弓是我夫婿拉断的，要有罪孽也是我们的罪孽，和父王无关。”
“很好，那你们就用自己的生命洗刷对楼陀罗大神的不敬吧！”持斧罗摩大喝一声，举斧就准备进攻。这时只见光影一闪，一人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正是一直没说话的黑天。
黑天微微一笑，温言道：“持斧罗摩，罗摩拉断神弓并非有意，我奎师那亲眼所见，可为他作证。”
“呵呵！我也可以作证。”众友仙人这时从空中落下，看着持斧罗摩笑道。
“我们都可以作证，罗摩真的是无心之失！”遮那竭国王和身边的近侍一起道。
“我们也可以作证！”台下观战的观众异口同声地道。若非他们起哄，罗摩也没必要拉第二次弓。
持斧罗摩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结局，冷哼一声从背上摘下那把金色大弓，抬手递给罗摩道：“这是大神毗湿奴赐我的一把神弓，你若真有那么厉害，再拉一个给我看看。”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打就打，让拉就拉，我哥哥为什么听你的话？”骄傲的罗什曼那冷笑道。
持斧罗摩因为父亲的事，讨厌世间一切刹帝利，罗摩和罗什曼那兄弟是十车王的儿子，也属于刹帝利，自然也在他讨厌的范围内。听了罗什曼那的话不禁大怒，举斧就要杀人。
黑天和大力罗摩赶紧阻住他，众友仙人笑道：“持斧罗摩，罗什曼那说的没错，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要不我们打个赌？”
持斧罗摩两次被人拦下心里还是不爽，气哼哼地道：“怎么个赌法？”
“很简单，如果罗摩不能拉开你的这把神弓，他就背上不敬神的罪名任你处置；可如果他拉开了你的这张弓，那这弓以后再不属于你。如何？”众友仙人笑道。
“哼！赌就赌。只要他能打开这弓，我不光把这弓送给他，以后再也不找他的麻烦。”持斧罗摩自己拉动神弓都费劲，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能拉动毗湿奴赐予自己的神弓。
“呵呵！那就得罪了。”罗摩从见到这张金色大弓的第一眼就感觉到它的不平凡，拿在手中发现这弓似乎和自己心有灵犀一般。于是傲然一笑，立即答应下来。
只见他迈步来到擂台中央，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弓随意转，根本没费多少力气就把那个金色大弓拉成满月。更为奇特的是，那弓在罗摩拉开的同时自动在弓弦上形成一支银色的光箭。
罗摩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效果，不由得就想试试这弓的威力，立即把光箭对着远处的一棵大树射去。
“嗖！”“噗嗤！”“噗嗤！”
那光箭嗖的一声飞出，穿透一棵大树后并不停歇，接连不断从那条直线上的一切障碍物穿过去，一直飞出数十里之外才完全停歇下来。
“哈哈！神弓，大哥你得了一把神弓！”罗什曼那第一个反应过来，跑到罗摩跟前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心中的高兴劲是甭提了。
“罗摩威武！”下面的观众都看傻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弓箭，听到罗什曼那的笑声才反应过来，立即在台下整齐划一地高唱罗摩的赞歌。
其实不光擂台下的观众看傻了，就是持斧罗摩也看得目瞪口呆，因为他虽然使用过多次金弓，却还从来没射出去过光箭。心里瞬间出现一种酸涩的味道，或许，这把弓当初就不是给我的吧！
“持斧罗摩，你知道罗摩为什么能形成光箭吗？”黑天来到持斧罗摩身边，温言低声道。
“为什么？”持斧罗摩很疑惑，他虽然主祭的对象是楼陀罗，对其他诸神也从没有怠慢过。而且自从毗湿奴赐予他一把神弓之后，他甚至把主祭的第二对象都从因陀罗换成了毗湿奴。
“跟着我念几句咒语，你一切都明白了。”黑天微微一笑，接着低声诵出了咒语。“唵阿塔库拉斯，阿穆卡图鲁……”
一长串的咒语从黑天口中飘出，持斧罗摩虽然是个刹帝利模样的武士，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婆罗门，所以立即明白这是一个灵魂咒语，于是立即也跟着念了出来。不久就感觉意识海中有灵光闪现，接着一个光亮的身影慢慢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