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隔岸观火

　　那辆小豆坦克侧面用日语写着这辆小坦克隶属于第三师团。
　　复兴路左右两侧，机枪有效射程之外，集结着两批小鬼子，并且两边各调过来了一辆小坦克。
　　小鬼子不傻，经过对地形分析后，他们也想尽量避免自己的炮弹子弹落到公共租界里惹洋鬼子发飙，所以他们选择从四行仓库东西两侧，沿着复兴路来个步坦协同……
　　同样是为了避免炮弹子弹落进公共租界，历史上老谢和老杨的命令，是等到鬼子坦克抵近建筑物之后自上往下进行射击和投弹的。
　　“老丁，你在这里继续警戒！我带七斤和二喜去弄点好货过来！”
　　“行，你去吧！这是又有啥鬼点子了？”老丁嘿嘿一笑，小声叮嘱道：“看着点，别杰宝到处乱蹿，连累七斤和二喜陪着你挨骂！”
　　带着七斤和二喜过去找军需官老徐，简单交代之后，老徐摩拳擦掌，招呼着让手下帮忙过去搬运，彭小文交代几句之后，就跑过去向老谢和老杨报告。
　　“刚刚我观察到小鬼子东西两头各有一辆坦克，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找削还是找骂啊！”杨福瑞笑骂道：“有屁快放，马上就打仗了，没功夫开玩笑！”
　　谢金元在旁边黑着脸咬着牙，有人替他骂了，省他气力了。
　　“我这么想的，上午谢长官不是让我清点仓库里的物资吗？我当时发现了有还有一批洋酒，还有棉纱、洋油、白糖……”
　　停顿下来，看了二人一眼，发现俩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真是的，一点杰宝默契都没有！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吧，燃烧瓶对付坦克，那是欧战爆发之后尤其是德军攻入毛熊本土后才大范围出现的战法，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名字，也是1941年之后才流行的。
　　杨福瑞和谢金元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应该也挺正常的吧。
　　花了半分钟时间，杨福瑞和谢金元就听明白了，老杨一拍大腿催促道：“那赶快弄啊！你搁这儿叽歪个啥呀，赶紧的呀！”
　　老谢淡定地翻翻眼，对老杨说道：“不用着急，他肯定安排完了才过来报告的！”
　　“轰！”
　　猛烈的爆炸声响了起来，整座楼似乎都在摇晃。
　　这是坦克行进中向建筑物开炮轰击了！
　　鬼子两辆坦克都是89式中型坦克，刚刚彭小文观察的很仔细，都是水冷汽油发动机的甲型，这是老款，还没换装使用风冷柴油机的89乙型坦克，后者是1935年7月才定型的新款。
　　杨福瑞和谢金元迅速来到观察豁口，举起望远镜往下看。
　　彭小文就往楼上面跑，老徐那边正在督促着战士们干活。
　　一个大澡盆在那放着，按照彭小文刚刚的吩咐，老徐几个战士打开洋酒盖子咕咚咕咚倒进去澡盆里，留下空瓶子。
　　接到空瓶子的战士简单用干毛巾擦一下，放上漏斗，抓两把白糖放进去，递给下一个。
　　后面一组就配合着灌大半瓶煤油进去，交给下面一个。
　　后面一组就是用棉纱做成捻子塞住瓶口。
　　我靠！老徐也特么人才啊！
　　刚刚彭小文讲了流程，但是他并没有说要整成这种流水线作业的方式！
　　这军需处老徐的一帮手下也都是人才啊，彭小文恍然到了后世改开初期的三来一补工厂……
　　“别站一起！分开！每组之间离远点！”
　　老徐抬头，朝着窗边棉花包上面倒煤油的战士们喊道。
　　“轰！”
　　又是一声巨响，四行仓库又是一阵摇晃。
　　不过战士们并没有受到惊吓和干扰，仍然有条不紊地各忙各的。
　　89式中型坦克装备一门57毫米口径坦克炮，就这种小炮，想要把四行仓库轰塌，那纯粹想多了。
　　当然日军也并不是想要轰塌建筑物，而是想要在墙上轰出一个缺口，把步兵送进来，他们觉得只要他们的步兵进来，凭借他们出色的单兵作战能力，很快就能结束战斗。
　　“东边还有30米！”
　　“西边还有50米！”
　　两辆日军坦克沿着复兴路轰隆轰隆朝着复兴路上大门的方向推进。
　　日军甚至都不是拆墙，人家只是朝着大门开炮的。
　　两扇厚厚的木门已经被炸烂了，但木门后面早就被沙包粮食包棉花包堵得严严实实，小鬼子还得继续开炮轰！
　　苏州河对面所有围观者都在揪心，不少敏感脆弱的女人甚至都已经哭出声来了，在他们印象中，鬼子都出动铁王八了，建筑里面的士兵，他们再勇敢又能怎么办啊！
　　这一次小鬼子的步兵非常猥琐，他们中的一小部分非常分散躲在铁王八后面，时不时举枪朝着窗口开一枪，更多日军都躲在光复路口之外的建筑物后面，攒着气力准备最后的冲锋！
　　“轰！轰！”
　　一前一后两声爆炸之后，随着硝烟飘散，苏州河对岸发出巨大的唏嘘和惊呼声。
　　破烂的大门后面，用货物堆积起来的那堵沙包墙，中间靠上位置被轰开了一个黑洞洞的的豁口！
　　一辆坦克开始加速朝着豁口驶去，另一个则开始转动炮塔朝着豁口位置用机枪扫射压制。
　　“杀给给！”
　　那个少尉拔出指挥刀大声喊了起来。
　　光复路口两侧建筑物后面的日军，鱼贯而出，朝着那个豁口方向狂奔！
　　“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轻机枪声响起，四行仓库上上下下大量火力点开始射击，和上午如出一辙。
　　而且这一次，从楼上窗户里抛掷下大量物品！
　　“白兰地！”
　　苏州河对岸有人拿着望远镜惊呼，虽然隔得远，但是那瓶子的形状他们印象很深刻。
　　日军坦克即便加速，也就是二三十迈的时速，被几十上百个酒瓶子集火攻击，并没有能够全部躲开，坦克里的日军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立即坦克观察员就开始惊呼了起来，他的视线被黑眼遮蔽了，随即大家闻到了浓烈的煤油味。
　　不仅仅是那辆担任冲车使命的坦克是这样，另一辆用车载机枪压制豁口的坦克也是同样的命运。
　　一瞬间，日军的两辆坦克变成了两团冒着黑烟的大火球！
　　“倒车！倒车！”
　　日军坦克车上一边咳嗽一边高喊，已经完全分不清方位，车手只能凭借记忆盲操方向，试图把车子弄出敌军射程再想办法把火灭了！
　　“快看，楼顶！”
　　苏州河对岸人群惊呼着相互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