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小露一剑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所以这三道题脱离不了武学范畴。”
　　“公允。”
　　洪七公最怕黄药师搞些文绉绉的东西。
　　“药兄，快出题吧。”
　　欧阳锋催促了一声。
　　“老毒物，你急着去投胎？”
　　“老叫化是不是找打？”
　　“来来来，正好我手痒。”
　　“怕你呀！”
　　两位武林高手，都是一派之主，一言不合，拳脚相向。
　　殊不知此举正合了黄药师的心意，嘴角笑容一闪而过，板着脸对郭靖和欧阳克说：“你们去稍远一点儿的地方打。”
　　两老两小，各自为战，好不精彩。
　　牧青轻轻一跃，人到了竹亭顶上，居高临下观看。
　　欧阳锋和洪七公的武功早在多年前均已登峰造极，上次华山论剑后，一处中原，一处西域，彼此间不通音问，互相不知对方新练武功路子。
　　这次在桃花岛偶然重逢，其实也都起了和黄药师一样的心思，想互相探探虚实，两人各发快招，一交手就知对方武功俱已大进，各有所长，各有所忌，谁也克制不了谁。
　　三百余招后，都钦服对方了得。
　　旁观整个过程的黄药师，脸色十分严肃，大家都越来越厉害了。
　　早已击败欧阳克的郭靖，受到两位高手武功招式的启发，与老顽童所教武学印证，模仿出欧阳锋那招反身推出的掌法，无意间把站在他身边的黄蓉给猛推了出去。
　　整个人飞向半空，砸向亭顶。
　　眼看就要落进牧青的怀中，他看都没看，像拍苍蝇般，左掌轻挥，把黄蓉稳稳给送回了地面。
　　动作非常流畅，却透着一种嫌弃。
　　欧阳克瞅他那风淡云轻的模样，越看越不爽，手中折扇化作暗器打向亭顶。
　　牧青轻晒一声，右手打出一拳，气浪翻滚，折扇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
　　眼见就要直直打在欧阳克眉心处，脸色大变的欧阳锋，双腿猛缩猛蹬，如一只蛤蟆从原地弹射起飞。
　　左手抓住欧阳克的肩膀闪躲，右手蛇杖打在折扇上。
　　砰！
　　两种质量悬殊极大的物质，碰在一起竟发出令人意外的巨响。
　　欧阳锋仰着头，脸色慎重的看着亭顶上坐着的年轻人。
　　如此雄厚的功力，又如此年轻，焉能不惊？
　　“西毒欧阳锋，嗯，真......可怕呀。”说着，牧青站起身来，单手一招，欧阳克其中一名白衣侍女的配剑落在他手上。
　　唰——————
　　剑光出鞘，银色闪耀，清冷氛围弥漫。
　　积翠亭前的竹林，似是被一道光芒劈成了两半。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喀嚓”“喀嚓”声响个不停。
　　连续撞断五六颗翠竹的欧阳锋，嘴角血丝渗出，脸上后怕之色未褪。
　　如果不是他打斗经验丰富，本能把蛇杖横在胸前，牧青手里那把普普通通的剑，早就刺进他的心口。
　　他妈的，哪里跑出来的年轻人，太凶残了，王重阳也没这本事呀。
　　黄老邪真能吹，还他闺女的朋友，这里面要是没事，他西毒以后就改成西傻。
　　暂时惹不起，等我偷拿到九阴真经，练得上面的武功，到时候再跟你算账。
　　哼！欧阳峰在心里冷哼一声，擦掉嘴角的血，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一边，不去看牧青，也不去回应其他人打量他的目光。
　　眼睛瞪得圆圆的黄蓉，突然想明白此前她说桃花岛怎么怎么凶险，她爹爹黄药师如何如何厉害的时候，牧青为什么会一脸平静。
　　武功太强了！
　　郭靖喃喃自语：“牧前辈真厉害！”
　　“药兄，这位是？”
　　此前一直没注意到牧青的洪七公，脸色好奇，声音郑重，向东道主黄药师求询。
　　没等黄药师开口，郭靖主动替师父解答：“师父，他是牧青牧前辈，对徒儿有大恩..........”
　　憨厚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不想让别人过多关注牧青的黄药师，横了郭靖一眼，引开话题：
　　“七兄、欧阳兄，你二人不分伯仲，打成平手。郭靖险胜欧阳贤侄一招，所以，第一题，郭靖胜，两位可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
　　“好，那就开始第二题———音律。”
　　“等等！药兄，你之前不是说好了围绕武学吗？怎么又换题了？”
　　“七兄，你忘了我擅使什么了？”黄药师晃了晃手中的玉萧。
　　“哎呀！真该打！”洪七公拍了下额头，“忘记你碧海潮生曲的厉害，药兄是想试试小辈的定力和内力？”
　　黄药师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药兄，你别故弄玄虚了，快说这第二题音律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只测定力，不测内力。”
　　“可以。”欧阳锋赞同，他侄儿欧阳克受伤，测内力吃亏。
　　“你们二人去各折一根竹枝，”黄药师手指着积翠亭外数米远的一片竹林，“随我萧声敲击节拍，谁敲的好谁胜。”
　　欧阳克和郭靖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各折一根竹竹枝。
　　黄药师见他们都准备好，玉萧就嘴，幽幽咽咽的吹了起来，不带一丝内力。
　　精通管弦丝竹的欧阳克，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辩音审律，按宫引商，一拍一击，打得丝毫无误。
　　反观从小在蒙古长大，尤善摔跤的郭靖，茫无头绪，抬头望天，呆呆出神。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在牧青饶有兴趣的目光下，回过神来的郭靖，手中竹枝，连击数下，时而快，时而慢，或抢先，或堕后。
　　流畅的萧声，被打得乱了节奏。
　　黄药师脸上闪过一丝恼意，变换曲调。
　　是牧青评价过的那首——碧海潮生曲。
　　洪七公、欧阳锋知这曲子厉害，不敢丝毫怠忽，暗自凝神守一，专守不攻。
　　两人难得心有灵犀，下意识都看向坐在石凳上的牧青。
　　这一看，让他们心神失守，差点被曲子引出内心的欲望。
　　只见那灰衫年轻人，一会儿吃个橘子，一会儿吃块糕点，中间再来口小酒漱漱口，好不惬意。
　　“噗嗤！”
　　疑似放屁般的熟悉笑声再次出现，牧青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
　　也清楚对方为什么会这么笑，因为就连他自己的脸上也挂着笑容。
　　从来不缺女人，又经常在中原使计掠夺美女享受的欧阳克，在碧海潮生曲的影响下，丑态百出。
　　扔掉手里的竹枝，脱掉套在外面的长袍，抱着石柱又蹭又亲，嘴里还呼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欧阳锋脸色铁青，抢身过去扣住其腕上脉门，再用丝巾蒙住双耳。
　　这时，一音袅袅，散入林间，曲终音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