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连接的线索

　　李维喝着奶茶，愁眉不展，怎么会这样？
　　进度卡住了，无法继续推进。
　　为了确认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李维还二次代入了菲哥的视角，但是进度还是46%，没有额外的挖掘度，就奇了怪了。
　　以前的瓜都是一步一步的，只要代入完成了，就能达到解锁下一个角色的进度。
　　只能以这个进度提交了么……
　　Emmm……李维打开系统，在【物品】栏找到了卡牌【灵光一闪】，使用！
　　就像是大热天喝了冰镇雷碧，又像是路上被同学来了千年杀，更如同冬天赖床被妈妈扯开了棉被，李维的思维活跃起来了，与这事件相关的种种线索排列着，然后亮起，以电路连接窜出，几十个线索——有健身老鼠的死状，有菲哥落寞的呆坐，有下水道里湍急的污水，有菜市场吹矢团队，有那盗盖者在路灯下走来的身姿……
　　这些线索汇聚起来，指向了一个终点，李维感觉眼前亮了起来，明白了！都明白了！就是这样的！
　　于是李维将奶茶一饮而尽，然后跑回了丢失井盖的街巷，找到了健身老鼠被压成肉酱的那个窨井。
　　窨井插着警示用的竹竿，竹竿上挂了旗子，而下面是污水管道。
　　李维拿着竹竿捅了捅管道内，竹竿勾到了什么，用力一扒拉，一大块姨妈巾、头发、套子、塑料袋的污秽物被扯了出来，然后污秽物下面是一颗石球！
　　那盗盖者将井盖混凝土压缩而成的石球！
　　石球里面是变成了肉酱的健身老鼠！
　　然后李维跑出了这街巷，来到花圃拐角，这里是这区域的一个变电器，有着铁栏杆围着，下面被胡乱生长疏乏打理的景观灌木遮蔽，这景观灌木一股骚尿味，经常有人来这边撒野尿，而旁边就是变电器，也不怕触电什么的。
　　拨拉开这灌木，果然，底下堆放着十来颗混凝土球！
　　盗盖者的能力，是类似万磁王那样操控磁力的操控井盖！
　　他在健身老鼠视角以逆光的姿态出现，看不清模样，但是从身形与着装来看，是兜帽风衣，是皮裤，是洞洞鞋，这是精神小伙们的打扮，综合考虑可以推断出这盗盖者年龄不大，不超过18岁。
　　他偷井盖，是为了井盖里面的钢筋！
　　混凝土压缩成球，钢筋带走，拿去卖掉。
　　精神小伙的物质上总是拮据的，精神上也是空虚的，但他们有着让人羡慕的圈子，精神小伙与精神小妹，看对眼了就凑一对，唔，看不对眼也能凑一对，他们讲义气，可以分享一切，他们只为今天而活。
　　那么这吃瓜挖掘最后的4%进度就很明显了，就是要根据两次角色代入的线索，找到推进剧情的缺失情报！
　　而这吃瓜的情报，还能有什么呢？只能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废品回收站老板！
　　李维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了废品回收，确定了最近的一家站点，距离这里500米，去看看！
　　来到目标地点时，发现这里被人围住了。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安，还有五个带着“协管”袖章的社区人员，他们围着一个4、50岁的大叔，吵吵嚷嚷着，众人要他交代违法犯罪事实。
　　除了工作人员，外围还有一圈附近的居民，他们看着热闹，李维也凑了过去，加入了围观人群中。
　　大叔否认收了赃物：“没有的事情，我是良民啊！井盖这种东西，现在都是混凝土做的，里面没多少钢筋，为了里面那一点钢筋去砸混凝土，这卖铁钱还不够砸土的人工，我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两个警安，一个年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个三十来岁的样子，就叫他们A和B吧，他们大致看了看这废品回收站，确实也没看到井盖，而且按照理性推论，十多个井盖要敲掉也得大半天时间，而且会残留下大量混凝土残块废渣这，这里没有看到有新鲜的混凝土废渣，这老板身上也没有尘土。
　　警安A：“井盖失窃地点，离你这里最近，是销赃的首选地点，你最好是坦白从宽，要是拒不交代，你……”
　　废品大叔嚷嚷道：“怎么会呢？两位官爷，我可是良民啊！我奉公守法，起早贪黑的，就做本分生意，不该碰的东西一点都不碰，奉公守法的，上次村里修老爷庙，我还捐了500块香火钱，大家都是一家人呐！可不能欺负冤枉我们外地人啊！”
　　“……”警安A感到莫名其妙的，什么捐了香火钱就是一家人？这什么和什么？
　　警安B看了看身后的五个社区工作人员，这社区协管都是一个村的，这香火钱是说给他们听的，警安B年纪大一些，知道这老板想通过这法子施压啥的，于是说道：“我们是秉公执法，不要扯有的没的，我问，你答，明白么？”
　　废品大叔点头：“长官你问吧，我是良民，我一定配合！”
　　警安B：“你这里营业到几点？”
　　废品大叔思考了一下，说道：“这都是自家生意，时间不固定，有时候早，有时候晚，但一般晚上9点就关门了。”
　　“那不是他。”警安A插话道：“井盖丢失时间是凌晨12点左右，时间对不上。”
　　废品大叔：“对对对，12点，我们早睡觉了，绝对不是我们。”
　　警安B皱眉，拍了拍A的肩膀，让他别乱插话，然后B继续问话：“你这里是营业兼住家是吧？”
　　废品大叔：“额，对的，租房子一个月要千把块，住店里，能省就省，赚钱不容易。”
　　警安B：“那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比如有人来叫门什么的？”
　　废品大叔：“额……昨晚……”
　　“没有！！”突然店里冲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妈，大妈气势汹汹嚷嚷：“没有！我们白天又要干活又要带孩子，累得很！！晚上睡觉没有听到声音！什么都没有！”
　　警安AB皱眉，这大妈反应太过激烈，一看就有问题，警安A要上前问话，如同废品大叔抢前一步，对着大妈大吼：“你出来干什么！？滚回去！男人谈话有你们老娘们插话的份！？滚回去！”
　　然后废品大叔抡起拳头，作势要打人，大妈唯唯诺诺的抱着孩子回屋了。
　　废品大叔见老婆回屋，扭过头来，换了张面孔，从愤怒狰狞变得谄媚和善：“两位长官，这是俺家婆娘，头发长见识短，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们昨晚没听到声音，也没听到人来叫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么都没有，嘿嘿。”
　　警安B犯难，这种盗窃案要办实得讲究人赃并获，这废品老板应该是知道什么，但他不主动坦白，而且现场找不到井盖，也没发现混凝土块，没有证据，现在是文明社会，没法使用大记忆恢复术，虽然这里按理说是最近的销赃地点，但也保不齐偷盗者是团伙作案，骑着三轮车将井盖运到别处废品站销赃处理了。
　　这里看来问不出啥东西了，警安B准备撤了。
　　突然围观群众中一个大哥嚷嚷：“两位长官！这家伙在说谎！我昨晚十二点左右喝完酒回家，路过这边，看到他的店铺开了门，开了灯，还在做生意！”
　　废品大叔嚷嚷：“胡说八道！你喝酒喝蒙了吧你，不要乱讲！”
　　喝酒大哥：“没有，我还拍了照！我调取照片给你们看！”
　　然后这大哥真的从手机里找出了昨晚拍的照片，时间显示为11点52分，这照片是自拍照，拍的模糊，对不上焦，但远处的背景里确实是这废品店，开着门，开着灯，正在做生意。
　　警安A质问：“你说谎！你收了赃物！？”
　　废品大叔：“没有！我没有！”
　　警安B：“那你凌晨开门做什么？”
　　废品大叔：“我……我……”
　　喝酒大哥：“长官，这家伙不老实，抓进去关两天就老实了！”
　　废品大叔恼怒质问：“焯尼玛！！你干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半夜来拍照！？你几个意思！？”
　　喝酒大哥：“收破烂的，你还记得吧？我妈拖了一箱纸皮来你这里卖，别人是5毛一斤，你却非得打压我妈，收2毛一斤！我妈72岁了！她来卖纸皮容易吗！？价格太低，她又把纸皮拖回去了！然后她就死了！就是你害死了我妈！！”
　　废品大叔：“啊！？什么玩意？等等，我想起来了，那死了的老太太原来是你妈啊！死的好啊！这老太婆在纸皮里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