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灭族之夜

　　piu~
　　一块小石子在水面打了十八个水漂，成功飞到江户川的对面。
　　“好棒~”
　　男孩儿跳了起来，高兴的抱住哥哥的胳膊蹦蹦跳跳，“哥哥好厉害。”
　　“健也，你也可以的。”
　　北野佳吉从岸边挑出一块扁平圆润的小石片，放到弟弟健也手上。
　　“健也会加油的！”
　　北野健也拿起石片，使出吃奶的力气大步向前，斜着扔出石块。
　　只见噗一声，石片沉入水中，连一个水漂都没有打出来。
　　“呜。”
　　哥哥温柔地抱住弟弟，安慰之后重新找一块石片，“健也，你要快速抖动手腕，给石头一个水平方向的加速度。”
　　一兄一弟，在江户川边玩到太阳下山、黄昏将至，北野健也才成功将石子在暗红的江面打了三个水漂。
　　就算只有三个，也足够让男孩兴奋了。
　　弟兄俩踏着自己的拉长的影子，一起往家中走去。
　　一路上哥哥沉着稳重，弟弟雀跃不止。
　　回到家中，一个带着独眼斑纹黄面具的男人从大门走出。
　　“您好。”
　　北野佳吉非常礼貌的鞠了个躬，但男人只是用面具下的眼睛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就从身边走过。
　　健也非常部分，对男人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妈妈，家里来客人了吗？”
　　佳吉的询问没有得来回应。
　　他和弟弟走入家中，注意到爸爸妈妈正在会客室中谈话，两人似乎在争吵。
　　“不可以相信。。。叛国。。。”
　　“神裔。。。和族。。。。天皇。。。”
　　零星听到的名词，似乎都非常的骇人。
　　兄长捂着弟弟的耳朵，“我们回房间玩吧。”
　　弟弟也意识到气氛不对，乖乖和哥哥一起回到卧室。
　　如此，又过了数天。
　　兄弟俩玩耍回家，突然发现家里的叔叔阿姨等亲戚全都来了。
　　“佳吉，健也，你们两也坐。”
　　族地，留有给两人的座位。
　　“我北野一族，其实并非和族，而是古神荒霸吐的神裔。”
　　“若非大和民族，如今坐在天皇之位的，将是我等北野。。不，是我等。”
　　“宇智波一族！”
　　北野一族的族徽，是一个白色的小扇子，家主拿出红色的油漆，在上面加上一笔，形成巨大的红色团扇。
　　“当初为了自保，祖先隐姓埋名混入大和民族之中。”
　　“荒霸吐中已有人与我联系，愿将我族迎回荒霸吐，并帮助我族觉醒血脉中的神力。”
　　“但这也代表，我等将与国家为敌。”
　　在会议中爆发的争论，北条健也听不懂，但他看到，哥哥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可怕。
　　他只知道，大人们都在发怒，吵闹的声音要撞破耳膜。
　　原本融洽的大家族，好像突然之间都要瓦解了一样。
　　“哥哥，我怕。”
　　北条佳吉严肃的表情融化了，他让弟弟卧在自己的膝上，伸手遮住了弟弟的耳朵。
　　“睡吧。”
　　等到北条健也睡醒，已经是晚餐的时间了。
　　是哥哥端着晚饭，来到了他的卧室，耐心等他吃完后，再收拾残局。
　　楼下，仍然有争吵的声音。
　　北条健也躲进被窝，不知不觉间再次陷入沉睡。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将健也从沉睡中唤醒。
　　他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妈妈？”
　　“已经入夜了，静静地消失吧。”
　　噗嗤。
　　北田健也没有听出这是什么声音，他推开房门，看到。
　　血。
　　母亲的咽喉被人割断，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那凶手，正是前些天见到的虎皮面具男，他一脚踩在母亲的腹上，随手一振，将武士刀上的血珠甩开，又看向北条健也。
　　“一群混杂了仇敌血脉的孽种，居然还妄图以神裔自居，不过是让你们聚集起来好清洗罢了。”
　　母亲脆弱的脑袋缓缓转过，苍白的嘴唇微启却只能发出嘶嘶啊啊的声音。
　　但要传达的意思相当明显，“快跑！”
　　虎皮面具男一脚踢开母亲，慢步向北条建二走来。
　　“啊！啊啊啊！”
　　北田健也哭嚎着，连滚带爬。
　　走廊的两边到处都躺着横尸，甚至有不少就在路中间，绊倒了健也几次。
　　他踉踉跄跄地爬起，继续逃跑。
　　魔鬼的脚步始终追随在身后，不急不慌。
　　几乎绝望，但北田健也眼前一亮，他见到了唯一能让他有安心感的人。
　　“哥哥！”
　　他扑了上去，“哥哥，我们快跑！”
　　但是，哥哥的手中也握着剑，剑刃还在往下滴着血。
　　哥哥的身前是叔叔家的堂姐，死不瞑目地瞪大眼珠，满是恐惧与不可置信。
　　“哥哥？”
　　“你还活着啊。”
　　冷淡的话语，让北条健也心惊，就算再懵懂，他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北条健也松开手，后退着，撞到了另一具尸体，是父亲，“。。。为什么？”
　　虎皮面具男从背后走出，语气轻佻，“为什么？我说北条家黑白通吃鱼肉乡亲，我们这是为民除害你信吗？”
　　北条健也不理睬他，而是瞪大眼睛质问自己的兄长，泪水在眼中继续。
　　“为了测试我的器量。”
　　北条佳吉振刀后收入鞘中，“北条。。。宇智波一族之人太过弱小，只能压榨软弱的平民，却对更强大的人卑躬屈膝。”
　　“我早已对这无趣的一族失去兴趣，便用他们测试了自己的器量。”
　　佳吉走到健也面前，满是鲜血的右手掐住幼小的脖颈，拇指按在喉结上向下施力。
　　“咕，咕呜。”
　　“求咯你，唔要杀我。”
　　他闭上眼睛，倾听弟弟的哀鸣。
　　再次睁开眼时，原本和善的目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猩红色的三勾玉血眼。
　　“我便告诉你一个真理吧，健也。”
　　“世界上从来不会有弟弟强过哥哥的道理，你永远也无法将石头扔过那片河岸。”
　　北条佳吉松开手，看着弟弟跪在地上，费劲地呼吸着重新夺回的空气。
　　“变强吧，健也。”
　　“当你的器量达到让我满意时，我会来收走你的性命。”
　　北条佳吉走到面具男身边，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
　　只留下跪地哀鸣的北条健也。
　　他的眼白逐渐变色，一只黑色游鱼从深处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