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千面人之死

　　白天羽研究陈得意资料的同时，陈得意也在研究白天羽的资料。
　　不过，陈得意没有看。
　　他不必看。
　　有人给他念。
　　南海娘子、花白凤、水无心、铁幽兰，这些人个个都给他念，为他总结。
　　陈得意知道她们或多或少有些恨他，特别是水无心、花白凤极有可能想将他剁成肉酱，不过他也清楚但凡问到白天羽的事，她们一定会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他。
　　聪明人虽然比笨人难对付得多，可聪明人也正因为太聪明，因此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明白什么是轻重缓急。
　　对于魔教来说，当下又有什么比铲除白天羽更重要呢？
　　所以，陈得意放心在听。
　　不仅听，也在把玩。
　　陈得意坐在藤椅上，闭着眼睛，大腿上坐着花白凤，他的双手上下游动，翻山越岭，无所不至。
　　看上去陈得意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玩弄花白凤身上，实际上却在倾听南海娘子、铁幽兰、水无心三人的讲述。
　　这一战非但白天羽不能败，陈得意也不能败，这是谁都败不起的一战。
　　所以，无论谁都要竭尽全力收集对方的资料，然后找出对决战有用的东西。
　　屋外大雪连天，冷风如刀，无比冰寒，屋中却温暖无比。
　　一个燃烧着熊熊石炭的大火盆摆在房间中间，陈得意等人就围着大火盆坐着。
　　陈得意、南海娘子、水无心、铁幽兰、花白凤、白夫人均围着大火盆坐着。
　　按照道理来说，白夫人的身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她偏偏就在。
　　南海娘子等人谈论如何对付白天羽的时候，完全没有回避她，仿佛将她当做不存在一样。
　　南海娘子道：“我一共只见过白天羽四次，两次远远瞥见，一次擦身而过，还有一次则看到他击杀了千面人。”
　　千面人，又被称作千面人魔或者千面人神，忽正忽邪，忽男忽女，变化万千，是江湖上第一流的易容大师，武林中公认最神秘最可怕的人之一。
　　迄今为止，江湖各地仍旧流传千面人的传说，但没有几人知道千面人已被“神刀无敌”白天羽所杀。
　　陈得意当然也知道千面人，问道：“你看到了他们的对决？”
　　南海娘子深吸一口气道：“我的运气很不错，看到了。”
　　陈得意道：“这是一场怎样的对决？”
　　南海娘子用一个字评价：“快。”
　　陈得意皱眉道：“快。”
　　南海娘子道：“白天羽一出刀，千面人便死了。”
　　陈得意脸色变了，千面人是公认的顶尖高手，白天羽一刀就能杀了千面人，武功之可怕可想而知。
　　白夫人腰杆直挺了一些，显然为自己的丈夫而骄傲。
　　南海娘子道：“那是我平生以来见过最快也最惨烈的一战，我从来也没想到白天羽的刀竟如此可怕。”
　　南海娘子脑海再一次浮现那一战，不由深吸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她才能接着说下去。
　　“千面人瞬间发出九九八十一道暗器，然后闪电般跃出去，他似明白自己绝不是白天羽的对手！事实也的确如此，白天羽一刀出手，千面人打出的暗器便如冰雪遇上烈阳一般瞬间融化，再也没有任何威力，然后飞出去七八米的千面人，拦腰而断，落在地上。”
　　所有人呼吸不由停止。
　　虽然陈得意等人没有见到白天羽杀千面人的场景，但可以想象得出那一战是多么可怕，白天羽的刀是多么的厉害。
　　花白凤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呻吟。
　　她眼中充满了怒火，死死盯着陈得意，原来就在刚才，陈得意的双手用力握了一下，花白凤胸口一痛，本能发出声音。
　　花白凤没有怒骂，只是轻嘲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陈得意双眼发光道：“看来这次我没找人，白天羽果真是个极可怕的对手。”
　　任谁也看得出陈得意绝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为对手的强大而兴奋。
　　略作停顿，陈得意道：“你当然见过千面人的尸体。”
　　南海娘子暗叹陈得意厉害，道：“白天羽一走，我就上去查看了，不过我什么都看不出。”
　　这句话很奇怪，从一个人的伤势或多或少能看出一些杀他之人的武功特点，南海娘子江湖经验老道，怎可能什么都看不出呢？
　　陈得意虽然很奇怪，但并不着急，他知道南海娘子一定还有话说。
　　南海娘子果然继续说了下去。
　　“他这一刀实在太快太快了，所以千面人被砍成两半的速度也太快，而且伤口也太平整，根本看不出他是从那个方向角度发的力，发什么样的力量，所以我什么也看不出。”南海娘子叹了口气，她也对此感到耻辱，同时也明白自己和白天羽之间的差距。
　　连对方用什么样的招式也看不出，又如何能敌得过对方呢？
　　陈得意沉吟着，好一会儿道：“千面人半空坠下时，身体有没有变成两截？”
　　南海娘子想了想道：“没有。”
　　陈得意道：“他的两截身体是如何落下的？”
　　不仅南海娘子不明白，其他人也不明白，为什么陈得意要问这种没有用的问题。
　　南海娘子想了想道：“我也不记得他的身体是如何落下的，我只知道他的两截身体落下之后的距离很远，至少有三四米的距离。”
　　陈得意双眼放光道：“一般人身体被一刀腰斩，落下之后绝不可能分开三四米，只有一种情况有可能。”
　　“什么情况？”
　　陈得意道：“千面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白天羽的刀，正施展功力全速逃走，一般来说发力基本上都要通过腰部，所以他力量经过腰部的时候，藏而未发的刀力也就爆发出现，他的身体才一断为二，被冲到相隔很远的地方。”
　　众人无不生出寒意。
　　陈得意接下来的话让人心更冰寒。
　　“如果千面人不用力，他或许可以走上千米，这时候他的身体才会断成两截。”
　　陈得意语气很肯定，似不是推测，而是事实。
　　南海娘子吸了口凉气，道：“世上真有如此快的刀吗？”
　　陈得意问道：“白天羽的刀是在千面人半空落下之前收起来的，还是千面人落下之后收起来的？”
　　陈得意问的很郑重，这个问题非常关键。
　　南海娘子回想一下，打了个寒战，道：“他出刀之后，又立马将刀收了回来，而且刀上似乎一点血也没有。”
　　南海娘子开始相信陈得意的推断，因为白天羽知道千面人中了他一刀，必死无疑，所以才会如此果断的收刀。
　　她忽然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白天羽。
　　水无心、铁幽兰、花白凤也都如南海娘子一样，全身冰凉，手心冒汗。
　　花白凤甚至忘记陈得意在身上游走的双手，脑海浮现出那不可思议的一刀。
　　陈得意满脸笑容说道：“我曾听过有些极厉害的刀客将对手一刀腰斩后，对手很能跑回去与妻子团聚再死，原本我以为这只是神话故事，如今看来却很有可能事实，至少白天羽很有可能做到。”
　　南海娘子道：“你看出了什么？”
　　陈得意道：“至少看出了一件事。”
　　南海娘子道：“什么事？”
　　“他的刀很快。”
　　南海娘子等人怔住，这算什么发现，江湖上谁不知道白天羽的刀快？要知道白天羽出道便以快刀著称，而后才被公认为神刀无敌。
　　陈得意似乎没有瞧见众人失望的目光，仍旧非常兴奋道：“他的刀很快，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快，或许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快，这是个非常重要的发现。”
　　南海娘子道：“这个发现有用？”
　　陈得意道：“或许没用，但或许非常有用。”
　　他忽然朝白夫人看了一眼，眼神非常有深意。
　　陈得意收回目光，整个人软软躺在藤椅上，道：“你们还知道什么，都说出吧，我要尽量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这一战他是败不得的。
　　他和白天羽谁都败不得。
　　陈得意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若非他的双手还在花白凤身上把玩，谁都觉得他已睡了。
　　水无心、铁幽兰、花白凤她们先后说了关于白天羽的事，只可惜她们说的内容陈得意大部分都知道，不知道的对这一战也没有任何用处。
　　交谈进入了尾声，众人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急促的响起了两声，然后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艳若桃李，衣着轻薄暴露，举止放荡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目光一下子落在陈得意身上，笑道：“你果然在这里。”
　　这句话说完，她便一阵风般扑向陈得意。
　　陈得意也非常自然的将怀中的花白凤丢在一边，左手搂住女人的腰肢，右手在她丰满的翘臀上用力拍了两下，轻笑道：“你的身材越来越好了，这半年你真的一直吃素吗？”
　　双手恨不得的游动，来到胸前，狠狠抓了一下累累硕果，一时间波涛汹涌。
　　众人本来非常戒备，这时却放松了一些。
　　因为她们看出陈得意认得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