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埃梅里奇和克丽丝

　　眨眼间，骸骨帮的俩喽啰，就被拧断了喉咙。
　　艾塔级的灵能者，除非是正面遭遇正规部队，否则对普通人而言，几乎就是‘恶魔’般的存在！
　　当然，在正式动手前，他没忘毁掉监控。
　　“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尔文冷笑了一声，从这俩渣滓的身上，搜出几十枚克朗。
　　将几十枚克朗揣入兜里，拿回那管营养剂，他就径直踏入了南区，骸骨黑帮管辖的地盘。
　　下巢的区域基本上没太大差别，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污水横流充满辐射废气的肮脏街道小巷里，到处都能看见被饿死的尸体，以及生无可恋，瘦骨嶙峋的拾荒者，行动宛如僵尸般缓慢、僵硬。
　　阿尔文知道，这么做的原因，是尽可能节省体力，避免消耗。
　　在前身的记忆里，自从母亲患病去世，他就经常这么干，艰难维持着三天饿九顿的日子。
　　重新换了身打扮的阿尔文，找到一条几乎没人的肮脏小巷：“这里应该不会被发现了，暂时躲几天，等塔克那边吧。”
　　紧了紧不太合身的宽大衣袍，他低头走进了小巷。
　　兄妹俩搂抱蜷缩在肮脏的巷子里，对于突然出现的‘外来者’，年龄稍大的男孩，猛然抬起头来。
　　那张脏兮兮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紧张的神情。
　　眼神中掺杂着凶恶、警惕，就像是在捍卫领地的野兽，死死盯着闯入的阿尔文。
　　“我没有恶意。”
　　他压低了声线，用嘶哑的语气说道：“我不会打扰你们，也不会过去。”
　　说罢，阿尔文就不再去解释，蜷缩在了巷角的位置，宽大的衣袍可以完全挡住身形。
　　虽说距离那对兄妹仍有几米，但那男孩眼中的警惕，依旧没有放松。
　　对方警惕的原因，阿尔文心知肚明。
　　很多时候，在下巢渣滓的眼里，食物的范畴......囊括范围是很大的！
　　尤其是像这类男孩，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女孩？
　　要知道，这样的组合，在下巢的有些渣滓眼里，就等于是......备用粮食！
　　在阿尔文的记忆里，自己小时候也曾出现过好几次，差点饿死，被有些渣滓吃掉的经历。
　　下巢，从来都不是什么温室，是一个比森林更残酷的地方啊！
　　而好笑的是，像这样残酷的环境，纵观整个战锤宇宙，人类帝国治下的百万行星，已经算得是比较好的了。
　　假如有地狱，那么恭喜你......这里就是了！
　　借着兜帽的掩饰，阿尔文观察着那对兄妹，显然已经饿了很久。
　　两人饿的基本上只剩下皮包骨头了，没有半点多余的肌肉，被男孩抱在怀里的女孩，长时间没有进食，呼吸轻浮虚弱。
　　犹豫了半秒，阿尔文最终还是将怀里的营养剂，直接丢了过去。
　　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暂住的‘房费’了，况且这东西，现在对他来说，也没那么值钱了。
　　总不能都看见，俩人快要饿死了，还不管不顾吧？
　　他是个人渣没错，但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且不会伤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帮助一下这对兄妹还是可以的。
　　男孩盯着扔过来的营养剂，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他很饿，眼睛里满是血丝，但看着近在咫尺的营养剂，却克制住了那股欲望，警惕的盯着阿尔文。
　　在下巢恶劣的环境里，很少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吃吧。”
　　阿尔文很欣赏这孩子的冷静，声音嘶哑道：“那孩子，快要饿死了。”
　　“谢......谢谢......”
　　男孩几番确认，巷角的怪人并无恶意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捡回了营养剂。
　　他拧开营养剂的管盖，望着奶白的营养粥，忍不住吞咽口水，尽管自己已经很饥饿了，但依旧将营养剂，轻轻凑到了女孩唇边。
　　小心、温柔的挤压，将奶白的营养粥，输送进女孩的嘴里。
　　昏迷的女孩下意识狼吞虎咽，很快就将一管营养剂吃完了，苍白的脸色微微好转，出现了些许红润。
　　直到妹妹吃完，这才轮到男孩自己。
　　从营养剂底部慢慢往上卷，不放过一丁点儿营养粥，努力舔舐着残余下来的微量奶白浓液。
　　望着男孩的举动，阿尔文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沉甸甸的，说不出话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
　　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埃梅里奇。”
　　似乎是营养剂的缘故，导致男孩的警惕性没那么重了，轻声说道：“我叫埃梅里奇，她是我妹妹，叫克丽丝。”
　　“哦。”
　　阿尔文沉默下来，脑子里面很乱，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妹妹......可能会被饿死。”男孩低下头来，怜惜的望着怀里昏迷的妹妹，再次诚恳的向他道谢。
　　“你，不饿吗？”
　　阿尔文张了张嘴，但发现却只能问出这句废话来。
　　怎么可能不饿？
　　那样一管营养剂，在省着吃的情况下，的确可以供给成年人七天。
　　但，说到底只能让一人饱腹。
　　“没关系，我身体很好，不容易生病！”
　　埃梅里奇脏兮兮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
　　是啊，身体好，不容易生病，所以......更能挨饿，不是吗？
　　阿尔文莫名有些烦躁，理智告诉他，像这样的情况太多了，他就算有心去管，又能帮助多少人？
　　况且，自己现在都不算安全，哪里来的本事去帮助其他人？
　　但，感性的那一面，又或者说前世残留的些许道德感，让他无法做到视若无睹。
　　感性和理性的碰撞，就像是两个小人，在脑海里面吵架！
　　‘你帮的了他们一时，帮的了他们一世吗？’
　　‘可你明明有能力去帮助他们！’
　　‘伪善！虚伪！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吗？’
　　‘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交锋结束了，阿尔文狠不下心来，看着和他有着相同经历，但却更艰难的埃梅里奇兄妹被饿死。
　　算了，就当是为了报答，当初救过他的那位拾荒者吧。
　　曾经在他快被饿死的时候，有个善良的瘸腿拾荒者，将最后一份口粮给了他，而自己却被饿死了。
　　正因得到过帮助，所以阿尔文才会选择，去帮助这对可怜的兄妹。
　　他叹了口气，摸出了30克朗的硬币，扔了过去：“拿去买三份营养粥吧，应该足够你们生活一段时间了。”
　　30克朗，在下巢许多拾荒者眼里，都算是一笔不小的资金了。
　　埃梅里奇瞪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磕磕巴巴的道：“您......您......真的都给我？”
　　“不要误会，我不方便出去。”
　　阿尔文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说道：“三份营养粥，包含了我的份额在内，明白吗？”
　　“明，明白，谢谢您！”
　　埃梅里奇捡起了三枚硬币，紧张的看向他：“我，我绝不会告诉别人，您在这里！”
　　“嗯。”
　　阿尔文轻声回应。
　　事实上，他不在乎埃梅里奇，会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下落。
　　下巢里避难的人多了，就算埃梅里奇说出去，骸骨黑帮也不会第一时间，怀疑到他的身上。
　　况且，监控里他披着衣袍，脸庞被兜帽挡住，这种装扮在下巢不要太常见，根本算不上什么特征。
　　“麻，麻烦您，帮我照看妹妹。”
　　埃梅里奇咬咬牙，犹豫后将怀里的妹妹，轻轻放在了巷子里。
　　这小子......意外的有些聪明啊！
　　阿尔文有些诧异，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小子将妹妹留下，是表明自己不会泄露行踪的‘保证’。
　　而且，一个孩子用克朗去买营养剂，终归是有被盯上的风险。
　　把妹妹留下来，既能表明自己的‘决心’，还能避免危险，简直就是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