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浮出水面

　　次日清晨，徐珠贤依旧我行我素地按响了门铃，自然也是毫无意外地接受了林道俊的蹂躏。练习钢琴的时候，小姑娘嘟着嘴唇拒绝沟通，结束后躬身道别直接去了学校。
　　林道俊看得出来，徐珠贤虽然沉默不语，却在用属于自己的办法在和他对抗着，始终不愿意接受他的建议，林道俊也想看看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完成了微表情相关的训练课程，林道俊送走比尔教授，用过午餐后正要准备前往SM，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从那简短的交流当中不难猜出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等林道俊挂断电话之后，姜仁俊不禁轻声询问道：“是安载贤吗？”
　　“内。”林道俊点头应道：“也算是正式确立了联系，我的行程往后也能规范起来，就从那些面试活动开始磨合吧。”
　　姜仁俊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安载贤只是一个普通职员，和公司高层并没有什么牵连，反而更像是被排挤的对象，这是他的个人资料。”
　　林道俊眉头微扬，颔首道：“这样也好。”
　　姜仁俊反而不是特别满意：“经纪人肯定要负责与公司对接，这样一个被公司排挤的人物恐怕不利于开展工作啊。”
　　“呵呵。”林道俊却是不以为意：“资源投放在艺人身上，和经纪人也没什么关系，难道仁俊哥以为SM还会因为安载贤的缘故来为难我不成？”
　　由于经纪公司掌握着资源和渠道，对于旗下艺人有着极强的权威性和控制力，合约的束缚和天价违约金也能让艺人不敢轻举妄动。经纪人除了对接艺人的行程，同样也是经纪公司掌控艺人的爪牙。
　　虽然经纪人的收入基本是由艺人在承担，但是却很少会有经纪人会把艺人当做合作伙伴，他们的立场更加偏向给予他们工作机会的经纪公司，如果违逆公司的安排，他们可能会面临着失业的风险。
　　整体环境如此，除非林道俊自己安排人手，又或者公司另有交代，否则他可不会奢求公司派来的经纪人会特立独行。
　　对于林道俊来说，安载贤被公司排挤自然不算坏事，他可不想身边存在公司的眼线盯着自己。
　　随着安载贤的相片映入眼帘，林道俊却是眉头微挑：“有点意思。”
　　姜仁俊疑惑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倒也是巧了，我在不久前见过这个安载贤，仁俊哥你记得和他交接一下，就从最近的面试活动开始吧。”林道俊轻笑。
　　“阿拉索。”姜仁俊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就在今年三月底，正赶上林允儿参加公司练习生面试的那个周末，那位相当重视细节的会场负责人给林道俊留下过深刻的印象。当时他曾向郑秀妍询问过对方的身份，不过郑秀妍也不认识。
　　而在林道俊手中的那份资料上面，则是显示那个男人正是安载贤，和姜仁俊同为七五年出生，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将近三十岁的年纪却还在公司带着练习生布置会场，看样子的确是遭到了排挤。
　　既然确定公司没有多余的想法，林道俊也不多做他想，具体情况还要通过往后的接触来了解，希望安载贤不会带着其他同行的那套作风吧。
　　在接连的试镜中仍然没有太大的收获，林道俊继续着训练安排，却在几天之后接到了一个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电话。
　　即便林道俊曾经和对方交换了号码，他也不认为两人会产生交际，更何况上次也是不欢而散。
　　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有着怎样的意图，但是林道俊却也没有拒绝对方的会面邀请，在约定的时间轻车熟路地出现在了这家位于论岘洞的烤肉店。
　　当初宝儿叫上林道俊前去参加与李孝利的私人聚会，去的地方就是这家餐厅，林道俊对这里自然不会感到陌生。
　　“不知道两位前辈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林道俊看到房间内不止有成宥利的存在，这才略微有些释然，想必对方突然联系自己应该也是出自旁边李孝利的主意才对。
　　“我和某些亲故约好了要帮她关照你的，而且这次叫你过来可是为了感谢你呢？”李孝利眯起笑眼冲了林道俊点了点头。
　　“感谢我？”林道俊的脸色充满了疑惑。
　　李孝利瞥了眼旁边的成宥利：“说话呀。”
　　成宥利那幽怨的目光让林道俊不明所以，却听对方说道：“我已经被确定为了《坏女孩》的女主人选，谢谢你。”
　　林道俊错愕不已，连忙摆手道：“这是从何说起，我不记得为成宥利前辈提供过什么帮助啊。”
　　成宥利神情激动，转而看向李孝利，眼中满是林道俊没有说错的神色。
　　李孝利不以为然地瞥了眼成宥利：“你俩别以为我喝了酒，所以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听见了你们的谈话内容，道俊你怎么这么啰嗦，难道就不能痛快点吗？”
　　林道俊恍然想起上次聚餐结束，送对方返回宿舍后，的确和成宥利聊过几句关于面试的问题。
　　可是，林道俊记得当时只是随意闲聊，未曾涉及到具体的建议，最后还落得个被成宥利扫地出门的悲惨结局……
　　成宥利看向林道俊的眼神中透露着愤懑，她对角色的理解被对方批判得一无是处，未曾想到头来还要向对方表示感谢，看来还是李孝利上次没能醉酒的缘故，居然在迷糊中听清了两人的谈话内容。
　　念及至此，成宥利却是眼波流转，伸手为李孝利调起了酒来，虽然动作略微显得笨拙，却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杰作。
　　“欧尼，今天不仅要向林道俊表示感谢，我也拿下了首个女主角呢，必须要好好庆祝才行。”成宥利将酒杯递了过去
　　李孝利很是开心，接过酒杯轻笑道：“呵呵，wuli忙内懂事了，快点长大吧，以后欧尼喝酒也能有人陪着了。”
　　成宥利心中暗道自己早就成年了，不过此时也没有反驳李孝利的意思，只是不停地为其倒酒。
　　寡酒难饮，三两杯后李孝利也没了性质，虽然成宥利心有不甘，但是李孝利显然也不是她能够勉强的存在。
　　成宥利意犹未尽地拿起餐具吃着食物，不经意间迎上了对面那道古怪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林道俊还在旁边看着，自己想要灌醉李孝利的图谋，似乎完全落在了对方眼中。
　　李孝利和成宥利之间的事情显然不是林道俊能够涉及的，他自己也没那个闲情雅致，面对成宥利那满是警告的目光，只能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三人之间明显没什么话题可聊，也没人陪着李孝利饮酒，只是吃了一些烤肉，这次所谓感谢林道俊的聚餐就算是结束了。
　　结算账单的时候，成宥利有意无意地在林道俊面前经过，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刻意，却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此也只能表示无奈。
　　直到返回公司，林道俊还是不太清楚这次聚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还有成宥利那莫名其妙的行为又是想表达些什么。
　　按着李孝利给出的理由，叫林道俊前去聚餐是为了完成亲故的嘱托，林道俊也是不假思索地向宝儿发送了短信，至少也该向对方回馈今天的遭遇。
　　处理完这些事情，林道俊也就不再投入过多的精力，收回思绪，转而继续着自己的训练计划。
　　时节如流，随着世界杯即将结束，SM练习生们之间的氛围愈发严峻，往日的同伴成为了竞争的对手，只是早已传得人尽皆知的男团企划却一直没有正式公布消息。
　　六月初的某天，林道俊结束训练准备回家，却在姜仁俊那里听到了李秀满出国跑路的消息。
　　早前李秀满就有推动SM上市的计划，只是公司注册资金不足，后来李秀满居然挪用公款融资上市，赚取了巨额利润。
　　到底是李秀满的个人行为，还是有某些隐秘势力参与其中不得而知，不过李秀满从事商业犯罪的行为却是证据确凿。
　　林道俊以手扶额，不知该说些什么，姜仁俊却是并未放在心上：“道俊你果然没有看错，李秀满居然真的出了问题。”
　　林道俊无奈摇头，叹息道：“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公司艺人运营权都在李秀满的手中，关于艺人的宣传推广、活动安排和事业规划都是对方在负责，现在李秀满干脆跑路了，让SM何去何从？”
　　姜仁俊发现林道俊对SM以后的发展似乎有些悲观，道：“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总不会都指望李秀满吧，怎么说也应该有一批做事的人才对。”
　　林道俊却是不置可否地说道：“很可惜，李秀满目前对于SM就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甚至那些做事的人，很多也都是从李秀满创立公司以来跟随对方走到现在的老人。”
　　“道俊你是不是太夸张了，即便如此，SM还能因为李秀满跑路而生出什么乱子不成？”姜仁俊并不认为SM会因为李秀满的离开而发生变故。
　　“如果李秀满真的离开了公司，很难有人将SM如臂指使，男团出道企划的消息传了不少日子却始终没有动静，也许公司的运转早就已经出现了问题也说不定。”林道俊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姜仁俊虽然还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他却无法反驳关于男团企划的事情：“个人色彩如此强烈也不适合公司的健康发展吧，SM怎么可能发展到今天的程度。”
　　林道俊轻笑着摇了摇头：“仁俊哥你看待问题的角度不能过于片面，突出个体在团队中的象征意义和凝聚力不可小觑，随之衍生的依赖性和其他弊症固然存在，却也不能抹杀突出个体的作用。”
　　话音未落，林道俊却是继续说道：“实际上精神领袖的存在往往更容易带领团队取得跨越式的发展，注意平衡个人和集体之间的矛盾，让大家各显其能为妙，眼光还要稍微放得长远一些才好。”
　　实际上，娱乐圈本来也是个需要彰显个人特色的地方，没有特色在这里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姜仁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SM生出了乱象，那道俊你想出道岂不是又要横生枝节？”
　　林道俊失笑：“今时不同往日，情况早就发生了变化，SM如果真的生乱，那我们也可以另做打算，不会耽误事情。”
　　姜仁俊默然点头，回头再看一眼不远处的那栋五层大楼，也是不由得咋舌，抛开杂乱的想法，启动车子离开了狎鸥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