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游击队

　　大部队开始后撤，一队队灵蜥消失在丛林里，不时有运输补给的灵蜥乘着食草恐龙来往，运输伤员的同时为准备执行游击工作的同类提供补给。
　　特利波囤积了一百枚毒针，索恩伯里被勒令返回亚科特尔，冷血种的流水线上不生产常规箭矢，他留在这里已经没了意义。
　　接下来是特利波和灵蜥猎手们的工作。
　　它们需要趁夜设好陷阱，等待明日绿皮的冲击。
　　...
　　晨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斑驳的光束在层层叠叠的绿叶间留下一道道光晕，洒入湿润的地面上。
　　雨林中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长满了嫩芽，植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大概要不了几个星期就会恢复之前的生态。
　　伊奇神龛矗立在空地中，颇显突兀。
　　昨日分明有一场大火，今天却诡异的没有焦痕。
　　从表面看，换谁来都不会把它认为是昨天的战场。
　　空地周边，一道阴影掠过，特利波独自游曳在雨林间。
　　每一队灵蜥都被分配了游击的区域和撤退路线，唯独特利波是自成一队，自由活动。
　　寻常猎手无法对抗绿皮部落中的施法者，只有特利波能完美地完成猎杀任务。
　　他的猎物是绿皮萨满、兽人头目。
　　他踩着弯斜的树干向上，沿布满苔藓和攀缘植物的参天大树抵达高空，借助远方不断飞起的翼龙和鸟类，他确定了绿皮的行进路线。
　　他悄然转移位置，靠近大股游荡的绿皮，它们应该是绿皮的“先锋”。
　　特利波怀疑绿皮没有先锋和侦察的概念，这波绿皮很可能只是跑得快一点而已。
　　这是个好消息，如果绿皮无法凝成一股，就无法形成有威胁的入侵力量。
　　随着靠近，他听见了几声绿皮的吼叫，看来有一队灵蜥散兵已经和它们接触了，特利波只是去看看有无萨满存在。
　　林间崎岖的空间中，十数只绿皮高举着武器向四周警惕的张望，地上躺着七八个兽人。
　　一部分绿皮生动的诠释着草木皆兵，一只飞鸟掠过都能使它们应激之下成群涌过去，和不存在的敌人交战。
　　又是数只绿皮无声的倒下，甚至还有蠢货摸着脑袋，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部分兽人小子没意识到它们被伏击了，凑近尸体好奇的嗅嗅碰碰，才发现忽然“睡着”的同类其实是死了。
　　它们在逼仄的林间哇哇叫着，转眼间又倒下了数只绿皮。
　　一只绿皮高举着斧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确定敌人的方位，“waagh”着就冲进了灌木丛里，三两只绿皮眼睛一亮，跟了上去，再也没有回来。
　　剩下的绿皮清醒过来，长久不打架使它们胆气逐渐褪去，现在已经有了怯意。
　　等它们畏畏缩缩地往后退时，又是几只绿皮倒下。
　　当剩下的最后六只绿皮想散伙，各奔东西时，只是几个眨眼，就全都失去了意识。
　　特利波和藏在暗中的灵蜥猎手们打了个招呼，继续前进。
　　沿途他看见了许多类似的画面，小股绿皮就仿佛鲁莽的鹿群，任由老练的猎手们宰杀。
　　但冒进的绿皮相较于绿潮整体而言只是少数——
　　特利波停在一颗高乔木顶端，隐入黑暗，看着远方不断颤动的树丛。
　　用绿潮来形容大规模的绿皮很贴切，它们就如汹涌的潮水一般。
　　战猪在林间蛮横地猪突猛进，大只佬不时折断树干，企图完善它们拙劣的武器。
　　兽人小子在行军时往往会打作一团，直到后面的绿皮加入，混乱扩大，不断发生的内战大大拖累了它们的行军速度。
　　一山不容二虎，最强悍的蛮荒兽人...也就是兽人战将们，还在为了争夺领导权而明争暗斗。
　　其中一只体型最大的蛮荒兽人应该是当前的战争统帅，其他兽人战将身上或多或少有伤痕，也许是在决斗中失败了。
　　它们显然并不甘心。
　　特利波驻足观察的片刻里，就有一位兽人战将跳出来，趁着小子们斗起来，叫嚣着要当老大。
　　兽人的冠军对决毫无神圣和庄严可言，两只蛮荒兽人战将瞬间打作一团，偷袭、脚踢、拳拳到肉，很快就摔在一起，用最纯粹的力量做原始搏斗。
　　特利波想插上一手，但绿皮身上蓝到耀眼的战纹使他束手无策，他身上只有煌奇之牙能破绿皮诡异的战纹防护。
　　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提着剑冲进敌营，和能一拳砸碎城门的兽人战将过上几招，还是偷袭更适合他。
　　前者听起来很帅，可一旦失误一下，就得交代进去。
　　——他只是个灵蜥。
　　他举起吹箭筒，寻找着机会。
　　一只脸上抹得花花绿绿，带着滑稽骨头的绿皮从围观的绿皮中挤出来，它手上还拎着一把骨杖。
　　特利波当即开始计算弹道...这家伙明摆着是绿皮的萨满。
　　毒针霎时间射中正在手舞足蹈，向绿皮演讲的萨满，它软趴趴地倒在地上，身边的兽人忍不住蹲下，好奇的用手指搓了搓萨满的脸。
　　没有回应。
　　绿皮不信邪的继续拨弄萨满的身体，像是不把它弄醒就绝不罢休。
　　鲜血从萨满口中溢出，兽人这才意识到萨满死了。
　　“搞哥显灵了！祂老人家踹死了这个跳大神的！”它咋呼呼地叫嚷着。
　　这时战将之间也决出了胜负，老大一脚踹开这个碍事的兽人，又碰了碰萨满的尸体，全然没有在意。
　　“是俺让搞哥削死它的！”它就这样把特利波的暗杀成果揽到身上。
　　“嘎尔！肌霸！”兽人小子们兴奋地敲打着身边能碰到的东西，高吼着老大的名讳和称号。
　　它们似乎陷入了某种狂欢，一阵阵声浪爆发，惊起一片片飞鸟。
　　它们迟钝的让特利波纳闷。
　　不过这样也好，他不用转移了。
　　特利波正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却发现这群绿皮仿佛发了神经。
　　它们的老大翻身上猪，高举石斧：
　　“waaaaagh！”
　　“waagh！”绿皮们纷纷应和。
　　天知道它们通过咆哮交流了什么，特利波只看见它们忽然集体加快速度，有猪的上猪，没猪的撒起脚丫子就跑，劲头十足地北上，明显具有目标。
　　恍惚间的直觉告诉特利波，它们的目标就是亚科特尔...可它们不该知道亚科特尔的位置。
　　绿皮的神真显灵了？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