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形守护者

　　特利波静静观察着自己要保护的目标，在他看来所有矮人都一个样。
　　茂密的发须，健壮而短小的躯体，大大的嗓门。
　　眼前的矮人多了分阴郁，他抱着酒桶，仿佛在沉思，频繁低头畅饮，短短四分钟的时间就喝了半桶酒水。
　　忽然，他浑浊的眼睛亮起来，把酒桶推到一旁，灵活地爬到工作台上，开始写写画画。
　　特利波很怀疑满身酒气的矮人是否还具有正常的逻辑，不过看起来他很兴奋，书写也很顺畅。
　　就这样，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日，目标和另一群矮人发生了争吵，他最终借到了两个帮手，和一门老旧的火炮，以及一桶沥青。
　　特利波始终隐身跟随在矮人身边，这让他提前发现了被动了手脚的拱桥。
　　他迅速取出毒镖，抛向感知中异常的位置。
　　下一刻，绚丽的爆炸摧毁了目标即将踏上的拱桥。
　　一个陷阱，下作且毫无新意的暗杀手法。
　　但是特利波没有发现新来的刺客躲到了哪里，鼠人？恶魔？谁知道它是什么。
　　目标在要塞外进行了又一场试验，最终以炮弹自燃、引发了一场殉爆，差点波及到路人收尾。
　　幸运的是，目标只被炸掉了一个耳朵。
　　就在回去的路上，装饰性的穹顶发生了塌陷，特利波不得不在混乱中推一把目标，避免矮人死于高空坠物。
　　他还是没有发现新来的刺客。
　　连环的遭遇让他有了预感，他在马凯森即将返回家中之前，提前回归，利用对危险的感知搜查每一处角落。
　　果不其然，刺客在目标家里动了手脚，矮人的酒被下毒了。
　　特利波推倒酒桶，突兀地，危险的预兆乍现，他立刻侧身躲避同时抬起煌奇之牙劈向危险浮现的方向。
　　骨剑和阴绿色的刀锋相撞，转瞬间分开，借此碰撞两位刺客确定了彼此的力量。
　　那只刺客鼠的力气比特利波稍弱一筹。
　　特利波果断追击，洒出飞镖的同时快步拉近距离，直直刺向暴露的鼠人，它立刻后跳，用尾端的利刃劈偏紧追不放的骨剑，在半空中以一个扭曲的姿态躲过了毒镖，顺势将次元石飞刀抛来。
　　特利波放弃追击，以剑击偏飞刀，瞬间遁入黑暗，无声地变换方位，挪移中连续抛出三枚毒镖作为干扰。
　　他则趁着鼠人在狭小的空间内翻滚跳跃避开暗器时再度发难，于鼠人跳起时精准地刺向它的躯干。
　　没什么花里花俏的招数，有的只是速度和反应的比拼，以及对武器的基础掌控。
　　刺客鼠仓促地想要挡住刺击，以刀劈向破空声传来的方位，企图封锁刺击的同时反击。
　　但剑锋顺着刀刃划过，在次元石之刃砍到特利波身上之前，骨剑贯穿了鼠人的躯干。
　　特利波激发影化状态，硬接了鼠人临死前的斩击，以及投来的飞镖。
　　次元石刃穿透他影化的躯体时，微弱的痛感浮现。
　　这只刺客鼠的武器次元石纯度恐怕不高，蕴含魔法能量的武器能伤害到影化的他，但是他好像只破了层鳞。
　　房门传来开锁声，瘦长的阴影摇曳了一瞬，消失在黑暗里。
　　马凯森推开门，沉默地看着房间中的狼藉，和躺在地上的鼠人尸体，自嘲地笑了笑。
　　沉闷的嗓门低沉的述说着：
　　“鼠人！讨厌的鼠人！只有它们会关注我，关注一个做不成事的工程师...它们想杀掉每一个矮人！”
　　工程师抿着嘴，面色恢复严肃，眼中酝酿着火焰般的仇恨。
　　他沙哑地自言自语：
　　“有谁在吗？格朗尼在上，我大抵是吸多了空气。”他走到鼠人的尸体旁，狠狠的踹了一脚。
　　“不管你是谁，不管是不是幻觉。”马凯森神经质地对着空气说话：
　　“我记下了。”
　　特利波没有回应他。
　　工程师找来了城市中的卫兵，举报了鼠人的入侵。
　　肃杀取代了喧嚣，成群结队、身穿板甲、在各处搜查的矮人士兵取代了行人，符文的亮光一次次划过城市，激流关全城戒严了。
　　特利波对矮人的防卫不报希望，之后到来的刺客只会更加强大。
　　略有波折的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无事发生，马凯森频繁地在家中自言自语，像是在和看不见的朋友探讨自己的想法，他似乎发现了关键的改进点，情绪额外激动。
　　第三天，平静，就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马凯森宅在家里没有外出，特利波抽空外出搜集了些情报。
　　据来往的矮人说，今天下午城门爆发了一场短促的冲突，一支人类商队在过关检查时被发现藏有混沌神龛。
　　神龛暴露后打开了一道暂时性的混沌裂隙，大量惧妖从中涌出，每时每刻都有最少十门火炮对准城门，还有符文师常驻，所以它们没掀起什么风浪。
　　有一队寻死的屠夫在外失踪了，这放以前很正常，说不定是他们离开了激流关，去往巨人或者巨龙的巢穴送死去了。
　　但有商队发现途中的哨岗也没了矮人驻守，激流关的矮人国王正召集长老议会讨论这件事。
　　目前有十数位屠夫自告奋勇地外出侦察，他们直到入夜都没返回。
　　第四天，马凯森凌晨就爬起来完善工程图纸，他扯着嗓门高吼着自己有了最佳的方案。
　　特利波在同一瞬间察觉到阴影中的怪动静，以及恶臭的混沌气息。
　　他在马凯森家门前制造出声响，吸引卫兵赶来，事实证明此举明智无比。
　　光线在某一个瞬间消失了，激流关四周的符文爆发出嗡鸣，弱小的符文甚至有过载的现象，炸出一片火花。
　　金属重击金属的响亮盖过了嗡鸣，躁动的魔法之风霎时间恢复平静，光照恢复正常。
　　应该是矮人的符文大师在和术士进行无形的角力，显然，矮人在本土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葛林姆尼尔的锤子！矿洞中有很多老鼠！”
　　“哦，该死！斯卡文鼠人入侵！”
　　不远处响起几声标志性的矮人大吼，厚重的腔调如同雷鸣。
　　几乎就是在预警的那一刻，特利波发现远处的空气略有晃动，他果断取出飞镖掷过去，想将正要潜入的刺客逼出来。
　　就在他掷出飞镖的瞬间，对方辨认出他隐匿的方位，数枚毒镖反向飞来，击偏灵蜥飞镖之后还有三枚落向特利波，他借助影化避开了刺客的反击。
　　转瞬间的交锋暴露了斯卡文刺客，它暴露后立刻挥动次元石刃斩向就近的矮人，刀尖透过矮人盔甲狭小的缝隙刺穿矮人士兵的面颊，附着在上面的毒素即刻发作，带走了一条生命。
　　它就如鬼魅般在矮人之间穿梭，每一次腾跃都会杀死一位士兵。
　　特利波甚至看不清它的行动轨迹，更看不清它幻影般的出招手法。
　　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刺客，它似乎打算强行杀穿矮人的阵列，完成刺杀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