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伏击？

　　特利波可以一次完成两个任务，但这也预示着危险，没人知道任务地点还有没有其他势力。
　　五十位蜥人静默地矗立在他身后，仿佛一座座雕像。
　　它们时刻准备投入杀戮。
　　.......
　　西格玛帝国有大半领土都被森林覆盖，它们名义上被帝国领主统治。
　　选帝侯必须定期派出军团清剿黑森林，才能避免森林中魑魅魍魉的入侵。
　　但在数位选帝侯自立为帝，彼此征伐不休的今日，谁还有精力管林子里的污秽呢？
　　艾维领平原偏多，却也少不了阴森的森林，聚集在林子里的混沌生物向来是旅人的大敌。
　　对于森林中的旅人来说，过路时撞见一两群流窜的野兽人盗贼再正常不过，它们就像野草一样多。
　　正午的烈阳被密集的枝叶挡住，远离道路的林区阴暗如黄昏，野兽人最喜欢在隐秘的桦树林深处扎营。
　　野兽的嘶吼狂躁地融入厮斗里，八簇篝火将林地空地中央分隔开，制造出简陋的擂台。
　　羊首人身的怪物们将抓获的人类推到火焰中的擂台，让只有简陋钝器的可怜人与它们最强大的战士搏斗，这些祭品的命运早已注定。
　　它们自称为“有蹄者”，人类以“野兽人”来表述它们的存在。
　　自混沌之力第一次降临到星球上起，它们就已经存在了。
　　从那以后，在这颗充斥着混沌能量的星球上，每当有女人生下畸形的婴儿，世间的野兽人就多了一只。
　　它们是被抛弃者，它们是荒野食物链的一环，它们奉行弱肉强食，它们狂热地皈依混沌诸神，它们自诩为混沌的宠儿。
　　可真神们却更在意堕落的人类战士......
　　一队从北方来的人类掠夺者拜访了这个不足百人的部落，他们的领袖——全身被恶魔金属包裹的混沌勇士以绝对的权威取得了对兽群的统治。
　　大角兽古洛拥有能让人类自觉形秽的力量，但混沌勇士已经不算是人类，他们踏上了升格之路，被诸神的神力抹除灵魂中的怜悯与懦弱，是黑暗诸神在人间的杀戮机械。
　　古洛的兽王之位在决斗中丧失，它断了的角是耻辱的证明，它发誓终有一天会夺回权力，但现在它必须服从那位混沌勇士。
　　古洛咆哮着扭断祭品的喉咙，将人类的头颅硬生生扯下来，它骄傲的宣泄着情绪，把祭品的尸身抛到火焰以外，早已饥肠辘辘的劣角兽一拥而上，分食战士送给它们的殊荣。
　　献祭完成后应该能多召集几支兽群，到时候部落的规模将进一步扩增。
　　古洛蔑视地撇了一眼瘦弱的同类，微微低头，有意炫耀着头上巨大的羊角。
　　角在有蹄者中是身份与实力的证明。
　　兽群的视线里多出了些异样，古洛知道，那是对它断角的质疑。
　　怒火在它的胸膛沸腾，直接冲破了它的理智，止不住的愤怒使它忘却了隐忍，它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力量。
　　它咆哮着，准备向混沌勇士发起决斗。
　　不正常的钝器撞击血肉声打断了混沌爪牙之间的敌意，有敌人来袭，它嗅见了血腥味，是角兽的血，放哨的角兽没有发出一声惨叫，袭击者的手段很高明。
　　“血祭血神！”一直缄默无言的混沌勇士忽然爆发出战吼，这同样是开战的命令。
　　只披着兽皮的强壮掠夺者们纷纷应和，抄起武器和盾牌，纷纷冲进林中。
　　古洛想要给兽群下达命令，但劣角兽、角兽战士们已经在混沌勇士的咆哮里自发行动。
　　屈辱淤积在古洛心底，它得用这场战斗证明自己，它将砍下最多的脑袋。
　　风中的血腥味骤然浓郁，掠夺者与角兽的哀鸣在林中回响，它忽然有了股不好的预感——这次的对手似乎不是软弱的人类。
　　短促而陌生的音节不时出现，仿佛杀戮中的伴奏。
　　......
　　“进攻！”
　　沉默的蜥人纷纷投入到厮杀里，才刚开打就乱成了一锅粥，蜥人与野兽人、皈依混沌的人类掠夺者在林中狭小的空间里相互碰撞，战棍与利斧争先恐后地招呼着对方。
　　敌人的数量比冷血种多了一倍，特利波起初认为这将是场硬仗。
　　人类掠夺者的胳膊比他的大腿还粗，前世的职业角斗士也不过如此。
　　野兽人群体里虽然大部分都是与常人无异的劣角兽，但也有不少魁梧的角兽。
　　像是两团不同颜色的墨水彼此混合，才刚开战没多久，双方就融在了一起，在树林各处角逐。
　　敌我双方在各个角落你来我往，蜥人用来彼此联络的短促嘶鸣和混沌爪牙的怒吼与哀鸣杂糅为一体。
　　每时每刻都有尸体留在地上，让特利波放松的是，他暂且未发现自己人的尸身。
　　他躲在树丛间，不时找机会向与蜥人缠斗的野兽人放冷箭，全然没有加入其中的想法。
　　冷血种与热血种完全掺杂在一起，上一秒还是蜥人围猎角兽，下一个转眼就变成了角兽合围蜥人，又转瞬间形势逆转，被解决了敌人的蜥人反向分割，看的他眼花缭乱。
　　他亲眼看见一位蜥人战士被掠夺者从背后劈了一斧子，又像没事人一样反手敲回去，换成他绝对死的不能再死了。
　　三三两两相互厮杀的战士铺垫在树林各处，特利波一度感到迷茫——他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战斗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很多时候他的毒针还未落到敌人身上，敌人就倒下了。
　　他试图指挥蜥人，但蜥人无形间熟练的配合提醒着他，这些硬皮战士压根不需要不懂行的指挥。
　　很快，局势就明朗起来。
　　特利波眼中的敌人越来越少，蜥人再度组织成队列，齐齐压向野兽人营地。
　　泥土与枯叶间铺垫着混沌爪牙的血肉，这不是战斗，用屠杀来形容更贴切。
　　甚至没有出现减员，蜥人就将对面那帮乌合之众逼入绝境。
　　残存的野兽人仿佛受惊的山羊，提心吊胆地在林中逃亡，无论营地中的领袖怎么呼唤都不肯回头与敌人决一死战。
　　特利波低估了这群冷血兄弟的战斗力，它们虽然武器简陋，甚至不穿防具...可它们比穿了板甲的人类还耐糙。
　　他眼睁睁看着大概有2米多高，一身重甲的混沌勇士被蜥人一拥而上，看起来就很坚固的金属板甲眨眼间变成了废铁疙瘩，连带着其中的人类一起。
　　有着独角、仿佛直立公牛的大角兽在一对一的角力里败北，被蜥人一棍子砸翻在地，一看就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