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的天赋箓

　　‘叮铃铃?——’
　　大课间的下课铃响起，刘玄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同桌的劭富，却是兴奋地拉着他小声催促：
　　“走走走，要是去晚了，咱可就没好位置了。”
　　“去小卖部要啥好位置？”
　　刘玄不解。
　　“我说的不是去小卖部...”
　　劭富话没说完，就听广播响了起来：
　　【高一的同学已经有序进场，‘启灵仪式’即将开始，如果其他年级的同学，仍有意向转报‘御科’，也可以到操场进行排队等候。】
　　直到这时，刘玄也终于反应过来。
　　根据课本的介绍，‘御能’是现代人体内普遍存在的一股特殊能量。
　　它会像身高一样缓缓增长，在青春期达到增长峰值，然后逐步失去自然增长的能力。
　　决定一个人能不能成为‘御使’的标准，便是体内的‘御能’是否可以自然增长到一定数值，以量变引发质变。
　　不过...
　　在二战时期‘启灵仪’被发明之后，成为‘御使’的门槛便被极大拉低了。
　　因为‘启灵仪’可以对人体内的‘御能’进行刺激，在没有足够量变的情况下，也可以促使其提前完成质变。
　　所以...
　　在高中阶段，每学期的学期初和学期末，学校都会安排一次‘启灵仪式’。
　　对于活动相对单一的校园生活来说，这无疑是除了‘校运会’和‘节日晚会’之外，最热闹的事情了。
　　毕竟，新学年刚开始，自然来了许多高一的新面孔。
　　在这个年纪，对于同龄人的关注点，除了‘谁学习好’，便是‘谁颜值高’了。
　　而‘启灵仪式’在展示后者的同时，对于前者也有一定的参照价值...
　　...
　　操场的护栏网处。
　　“其他的‘启灵仪式’可以不看，但新学年的却是不容错过。”
　　劭富一阵嘿笑，“因为开学第一天还没分发校服，这帮高一穿的都是常服，你看，那就有个黑丝吧？”
　　在高二下学期的期末，他和刘玄都成功完成了‘启灵’。
　　也因此，丝毫没有参与者的紧张，唯有旁观者的松弛。
　　“嗯，是有个黑厮，皮肤都黑得不像本地人了。”
　　刘玄有些敷衍地应道。
　　倒不是他清高，故意装不爱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身体似乎不太舒服，却又无法具体指出是哪有问题...
　　...
　　“下一个！”
　　每台启灵仪旁边都有穿着统一制服的人员，而在这些仪器之前，则是一排排井然有序的队伍。
　　此时，一名男生正站上启灵仪，双手扶住仪器的握把。
　　‘噼啪！’
　　只见忽地电光一闪，紧接着便是宛如打雷般的炸响。
　　定睛看去，男生身前竟是凭空凝现了一枚缠绕着电流的符箓。
　　【天赋箓·气：雷之眷顾！】
　　【对雷系御术和种族技，起到一定程度的增幅效果】
　　“我勒个大雷！竟然觉醒了！”
　　“这也太早了吧，刚升高一就开卷了？”
　　“而且觉醒的还是‘雷之眷顾’，真该死啊...”
　　排队的学生顿时炸开了锅，一阵议论纷纷。
　　【代表‘御能’完成从量变到质变的标志，便是‘天赋箓’的觉醒】——这是‘成功启灵’的定义
　　所谓‘天赋箓’，可以理解为上天赋予‘御使’的一项额外能力，不需要花时间去学习就可以掌握。
　　并且，某些效果偏门的‘天赋箓’，倘若运用得当，甚至可以让原本不起眼的弱小御灵，拥有越级作战的恐怖实力...
　　...
　　‘嗡——’
　　与此同时，看着这一幕的刘玄，只觉身体的不适愈发严重，耳畔一阵嗡嗡作响，脑袋更是有着强烈眩晕。
　　在不适感攀升至顶点时，体内好似有一团什么东西化开般，无数股温热顿时涌向四肢百骸，全身都感到酥麻、瘙痒。
　　下一瞬，只见眼前有微光闪烁，紧接着，身前便凭空凝现了一张布满玄奥铭文的符箓。
　　然而...
　　不等他多看几眼，符箓便犹如昙花一现般，逐渐虚化消散。
　　【天赋箓·精：馔食炼血！】
　　【通过转化进食之物，快速凝造本源之血】
　　“嗯？”
　　似有所觉的劭富转过头来，看到刘玄正蹲坐在地上，于是赶忙捂住自己的屁股，满脸警惕：
　　“你小子真贼啊，想趁我不备搞偷袭是吧？”
　　“...”
　　刘玄没答话，只是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几次后，待到先前的不适感迅速消退，才缓缓道：
　　“没，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蹲一会儿，现在没事了。”
　　“真没事？”
　　见他不像说笑，劭富也是面露担忧，“要不我还是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用，可能是没吃早餐，有些低血糖吧。”
　　刘玄摇了摇头。
　　学校的医务室什么水平，他是知道的。
　　真有事也不太能指望得上，去了基本等于白去。
　　“咱还是节制一点比较好，凡事过犹不及，明天我给你带点枸杞补补。”
　　然而，刘玄的婉拒，在劭富眼里则是有着另一层解读。
　　“那真是谢谢你了。”
　　刘玄无奈点头，没心思去进行辩解。
　　因为他刚刚身上发生的事情，好像是...
　　又启灵了一次？
　　毕竟，方才出现的那张天赋箓，根据自身感知到的信息，明显与原先记忆里的不甚相同。
　　要知道，他第一次启灵所觉醒的天赋箓，在学生档案上都是有记录的：
　　【天赋箓·气：源血凝华！】
　　【通过转化御使的‘本源之血’，提炼为最契合御灵的精纯能量，由于极易被吸收，因此可以促进御灵的实力快速增长】
　　乍一看，似乎不错。
　　可实际上，却堪称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由于‘御能’既与人体分离，又紧密结合，因此蕴藏御能的部分血液，即为‘本源之血’。
　　就好比，人体的干细胞，可以在需要时分化成任何一种细胞，拥有无限可能性。
　　而‘本源之血’的作用，便与之类似。
　　也因此...
　　理论上，借助天赋箓【源血凝华】的辅助，只要‘本源之血’的数量足够，大可以让御灵实现一日飞升。
　　但这也只是理论上。
　　因为御灵升级的‘胃口’是无限的，而御使的‘本源之血’却是有限的。
　　所以...
　　阻碍【源血凝华】发光发热的主要矛盾便是：
　　【御灵日益增长的‘本源之血’需求，同落后的御使生产之间的矛盾】
　　毕竟，一名御使的血量总共就那么多，在使用的时候，又不可能直接全部抽干。
　　每次只能动用一部分，恢复的时间又相当漫长，对于御灵的实力增益，完全是杯水车薪的程度。
　　唯一的用处，大概就只有身陷险境时，可以试着舍命放手一搏，看看能不能抓住一线生机吧...
　　...
　　“老师！有人晕倒了！”
　　这边刘玄还没弄懂自身的异样，那边就听前方一个班级的方阵中，传来一声高喊。
　　随着周围人群的迅速退散，能够看到一个跌坐在地上的女生，正吃痛地扶着额头。
　　在其身前，一团紫雾凭空升腾而起。
　　剧烈翻涌之间，凝现了一枚小巧精致的诡谲符箓。
　　【天赋箓·神：鸩毒（dú）手（shǒu）！】
　　【使用后可改变契约御灵的灵能特性，使得每次技能的释放，都附带剧毒效果】
　　“不是，说好的晕倒，怎么是觉醒了？”
　　“而且这连‘启灵仪’都还没上呢！我心态崩了啊！”
　　“真羡慕，我要是也能高一完成觉醒，就算让我天天香车美人、纸醉金迷，我也愿意啊...”
　　当事者的身体没事，反而是周围同学的心里一阵绞痛。
　　这一幕，可谓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不怕兄弟过得苦，就怕兄弟开路虎’。
　　“安静！”
　　赶来维持秩序的老师，双手一阵虚按示意，“只是‘哈欠效应’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老师，什么是哈欠效应啊？”
　　有学生问。
　　“就是当你看到一个人打哈欠，有可能会情不自禁地也跟着打一个。”
　　老师解释道，“启灵也是同理，一个人成功启灵时所散发的能量波动，可能会引发另一个人完成启灵。
　　启灵仪的运作原理，本质上也是模拟这种波动，只不过会更柔和与稳定。
　　待会儿估计还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麻烦大家彼此帮着照顾一下...”
　　...
　　由于离得近，这番话也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刘玄耳中。
　　这也让他更加笃定了方才的猜测——自己可能是完成了第二次启灵！拥有两张不同的天赋箓！
　　【一个人拥有两张天赋箓是什么概念？】
　　刘玄不知道，所以掏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这个问题。
　　与之相关的搜索结果并不多，他只好选择回复楼层较多的一篇贴吧帖子进行浏览：
　　2楼：【觉醒一张厉害的天赋箓，也许你会被称作‘人中之龙’；但你要是觉醒两张天赋箓，那便称得上是‘男中之蛇’】
　　粗看之下，刘玄没太读懂这位网友是什么意思。
　　寻思了一阵，应该是意指‘蛇有双鞭’。
　　这个特点放到男人身上，不一定有多厉害，但绝对有独特的用武之地。
　　嗯...话糙理不糙。
　　6楼：【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切记，沉默是金】
　　关于这个回答，最让刘玄注意的，并非是其本身的内容，而是其所透露的一个细节——3楼、4楼、5楼的回复已然不在，似乎是被删除了。
　　消失的楼层，搭配上似乎另有所指的含蓄回答，放在一起解读，明显更加意味深长了。
　　8楼：【一眼天骄，鉴定完毕；同学，你学号多少？我给你加点学分，算了，我直接顺着你的IP地址找过去吧】
　　11楼：【这位道友，请速速进我人皇幡一叙，什么？你说怎么冒黑烟？无碍，有老前辈在里面抽烟罢了】
　　14楼：【我表哥就是觉醒双天赋，反正是挺受重视的，被学校各种优待，但怎么说呢？总感觉自那之后，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连最爱的女装都不穿了】
　　掠过这些夹杂消失楼层的插科打诨，刘玄终于看到一个比较正经的回答了：
　　18楼：【得看是什么类型的天赋箓了，如果是不同类型的，那么记住这句话‘太极分，化阴阳；阴阳合，化太极’，再搭配解方程的思路，你就知道是什么概念了】
　　人有性别之分，天赋箓也是如此。
　　精、气、神，不仅对应三种类型的天赋箓，更是对应三种类型的御使。
　　精，代表身体；
　　神，代表意识；
　　气，则是二者的交融结合。
　　一个人的完整组成，便是身体+意识，二者缺一不可，否则就只是活死人或一缕游魂。
　　最传统的御使，被称之为‘气修御使’。
　　因为‘御能’的存在，被视为是身体和意识交融到一定程度之后的产物。
　　而‘启灵仪’的发明，便是为了促进这一过程。
　　不过...
　　由于早期‘启灵仪’制造的不成熟，有时候却反而会导致二者进行分离。
　　但也正因如此，‘御使’体系的发展，逐渐出现了分支。
　　尽管在大多数情况下，身体和意识的反向分离，往往意味着‘启灵失败’。
　　可仍旧有少部分人，在这一过程中不仅诞生了御能，还觉醒了天赋箓。
　　只不过，这部分人所拥有的‘御能’，与传统意义上的不甚相同。
　　并且，他们也无法契约妖灵，而是契约自身，或是契约某种意志。
　　例如：
　　‘精修御使’，往往是契约自身气血，凝结‘体兽’进行作战。
　　‘神修御使’，则是契约古董旧物上残存的意志，使之诞生全新的灵智，幻化‘器兽’作战。
　　现如今的‘启灵仪’已然更加完善。
　　虽然仍旧无法保证，让所有人都觉醒为‘气修御使’。
　　但...
　　如果觉醒成为‘精修御使’或‘神修御使’，并不意味着，从小的‘御使梦’就此破灭。
　　因为那些问鼎王级的御使们，已经用自身实力证明，精、气、神，这三条道路并无优劣之分。
　　“按这18楼的意思...”
　　刘玄陷入思考，“应该是想表达，精+神=气？
　　那么，我现在已知‘精’和‘气’，就可以通过‘神=气-精’的公式，推导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