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单请熙凤

　　宝钗和几个官家小姐一起，被一个宫人引着出了宫。
　　一到宫门处，就有莺儿和两个婆子迎了上来。
　　旁边一起等候的小厮也忙去报信。
　　没过多久，薛家的马车过来将宝钗接走。
　　“怎么样，感觉皇宫里好玩吗？”
　　马车已经离开宫门，上了大路，项羽却见妹妹有些失神，便玩笑了一句。
　　宝钗闻言，不由露出笑意，嗔道：
　　“哥哥竟胡说，皇宫大内那是玩的地方吗？”
　　她刚刚面试之时，感觉到对面吴嫔对她若有若无的敌意。
　　即使此时已经出了宫，心中还一直在想着这事。
　　如今被打断了思绪，她便也不再多想，转而就给项羽讲起了今日的见闻。
　　在她的讲述中，这些世家小姐们的抗压能力并没多强。
　　有的刚听说是宫里的周贵妃主持，就已经吓得面如土色。
　　甚至还没等进去就瘫软当场。
　　还有的在等候时看着信心满满，进去没多久就被人抬着出来。
　　不一而足。
　　项羽听罢，不由笑道：
　　“这么一说，只要面试的人不眼瞎，妹妹定能取中了。”
　　宝钗闻言被吓了一跳，忙道：
　　“哥哥你且住口吧！背后议论娘娘们，可是要获罪的！”
　　这个年代可不讲究言论自由。
　　大魏虽没有文字狱，但因言获罪的也不在少数。
　　别说背后议论宫闱中的娘娘，普通百姓就是妄议朝政都可能被论罪。
　　除了言官有风闻奏事的权力和义务外，也就只有官宦人家，或是仕林中人，才勉强有资格清谈几句朝政之事。
　　可就算是官宦人家或是士子，背后妄议宫闱，也照应吃罪不起。
　　尤其在京城之中，管好自己的嘴真的很重要。
　　项羽自然明白妹妹的谨慎是好事，不过他闻言却笑道：
　　“这里又没外人，不必这样拘谨。”
　　马车上，就兄妹二人和莺儿这个丫鬟，自然不虞有人举报。
　　项羽无所谓的笑了笑，还道：
　　“不过妹妹也说不定取不中，因我听闻是当今的一妃一嫔主持此事，说不得看到妹妹如此优秀，心生嫉妒也说不准。”
　　宝钗心中一暖，明白哥哥这是在安慰她，但还是没好气的道：
　　“哥哥切莫再胡说了，不然我真要生气了。”
　　倒不是哥哥说她优秀她不乐意，而是哥哥又在说宫里的娘娘好妒。
　　这要是传出去，娘仨怕是再回不了江南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
　　项羽见她有些生气，连连告饶，又宠溺的笑道：
　　“你只需记得，不论进宫与否，都别苦着自己，万事有哥哥给你兜底！”
　　宝钗不知这话中的份量，却也抿嘴一笑，点头道：
　　“我一直都知道的。”
　　兄妹俩到了梨香院，宝钗就被薛母叫去问话了。
　　这时，来福过来通禀：
　　“冯大爷来了，还在门外候着没进来。”
　　项羽想了想，便道：
　　“带他到书房见我吧。”
　　冯渊要做的事虽隐秘，但他和冯渊的关系却也不是什么秘密。
　　两人在金陵也没少见面，来到都中拜访他也不算什么纰漏。
　　冯渊一进门就朝项羽见礼，等来福退下将门关好，他便急不可耐的道：
　　“大爷，这次咱们埋哪个？”
　　他收到松土的消息，立刻就明白项羽这是要埋人了。
　　他二话不说，火急火燎的就带着人过来了。
　　“当朝太师的嫡孙吴博远，还有他的车夫，姓马的。”
　　项羽也不废话，直接点出了已有取死之道的二人。
　　但沉吟了一下，又摇头道：
　　“算了，两个一起太惹眼，先只埋吴博远就好了。”
　　“那个姓马的车夫，等风声过了再处理。”
　　如果只埋吴博远，只要手脚干净些，牵扯到他的可能性不大。
　　可若是连车夫一起埋了，那很容易被人联想到今日宫门外抢车位之事。
　　见自己说完，冯渊并没回应，还面带迟疑。
　　项羽笑了笑，问道：
　　“怎么？怕了？”
　　毕竟是当朝太师，文官中数一数二的人。
　　这要是事发了，就是通天的大案了。
　　所以就算是冯渊怕了，他也能理解。
　　“怕倒是不怕。”
　　冯渊闻言却摇了摇头，又迟疑道：
　　“只是毕竟是当朝太师，大爷是不是慎重些？咱们是替天行道，到底不是举旗造反……”
　　如果杀些危害一方的纨绔子弟，被抓了不过是杀头罢了。
　　但牵扯到朝堂的实权人物，就可能牵连整个家族。
　　冯渊倒是不怕。
　　他父母双亡，也没有别的近支族人。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他担心若真出了纰漏，薛家就都得跟着遭殃了。
　　“这不是你该考量的，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项羽听出了他的担忧，知他是为自己考虑。
　　但他项羽是什么人？
　　堂堂西楚霸王，何时受过这等鸟气？
　　今日他能忍一时，就已经是为薛家考虑了。
　　不然依照他的脾气，这两人必然血溅宫墙。
　　“你要做的，就是手脚尽量放干净，这样就不用举旗造反了。”
　　冯渊闻言，心中难免有些诧异。
　　他感觉项羽话里有话，但又项羽主意已定，便也没再追问，立刻挺身道：
　　“是！我明白了，大爷！”
　　等送走冯渊，项羽又开始考虑搬出梨香院的事。
　　现在宝钗征采结束，只等一个结果了，想来也不了几日。
　　不过自己离开前，还是该和贾府中走动多的几人打个招呼。
　　无非就是王熙凤和贾珍，以及贾蓉夫妇了。
　　想到王熙凤，项羽记得上次刘姥姥的事，自己还说单请她一回。
　　他便叫来一个丫鬟，吩咐道：
　　“你去一趟琏二爷院里，给琏二奶奶捎个信儿，就说我不期将辞别荣府，答应请她吃酒的事，就约在近日吧。”
　　最近这些日子，贾琏和王熙凤很是做过几场，还再没回院里过夜。
　　只白天的时候回府里，跟着贾政处理家中事务。
　　夫妻俩即使见面了，也都不说话。
　　两人谁也不肯先低头，就这样僵持不下。
　　王熙凤夜里不知哭过几回，但白天依旧精神抖擞，还是那个泼辣的二奶奶。
　　只有她身边的平儿才知道，二奶奶这是人倒架不倒，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
　　平儿劝了两边几回无果，也就不再提了。
　　在她想来，这事必然还是以贾琏低头结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这边丫鬟被带到王熙凤面前，便将项羽的口信说了。
　　王熙凤闻言，也不提贾琏，便直接点头道：
　　“我知道了，你去和你家大爷说，明后天都可以。”
　　如此，跑腿的丫鬟又往来了两次。
　　最终才约定在明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