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两面之神

　　深夜，真神祭场。
　　“化身大人，您真的要这么做？”
　　大祭司帕威尔陡然发出一声惊呼，就连花白的胡须此刻都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珠宛若凝滞了一般，紧盯着站在自己面前之人的脸不愿放开。
　　作为真神祭场的最高负责人，帕威尔在霍利兰德可以说是除了神人以外地位最高的那一批信徒，他本不应该如此轻易失态，但无奈对面这位神人拉达说出的话实在有过于颠覆常识。
　　“嗯，我打算参加几日之后的双人赛，有什么问题吗？”
　　拉达一脸平淡的点点头，然后生怕老人听不懂似的又将自己刚才才说过的给重复一遍。
　　帕威尔在得到确认以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本就满是褶皱的老脸此刻完全缩成一团，颤颤巍巍的发声质疑道：“主办方亲自下场？这可不大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本来规则就没禁止神人参加，只是我的同族不愿意掺和凡人的琐事罢了。”
　　“可是.......”
　　帕威尔本来还打算再说上两句，但拉达知晓自己如果再不拿出些更有分量的话来恐怕还要浪费不少时间在这里，而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可没太多余裕在这里浪费，因此索性直接抛出一句话，将老人的嘴给彻底堵死。
　　“这可是得到那位大人亲自同意的，难道说你对祂的旨意有什么质疑吗？”
　　“没有，没有，大人您多虑了，卑仆我对主的信仰从未有过动摇，祂的话语便是世间唯一的真理，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将您的参赛资格给安排好。”
　　拉达这话着实将帕威尔给吓出一身冷汗来，忙不迭开口说道，生怕自己再迟疑一秒就会被对方视作对主有所不忠。
　　“早该这样了，非要浪费我这么多时间，看来还是平日里我的那些同族给你们太多好脸色看了。”拉达在点头的同时又微微将眉头皱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补充道。“记得将我和罗莎莉亚以及德尔分在一组，我要在第一战上就看见他们两。”
　　“.......罗莎莉亚和戴尔？”
　　拉威尔紧锁着眉头，再次迟疑的开口，印象中所有参加双人战的人中似乎并没有这号人物。
　　“他们现在八成还在收集印记，很快就会来报名的。”
　　在留下这句话后，拉达便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拉威尔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可是......您参加的可是双人赛，还有一位是谁呢？”
　　“是谁？当然是我自己。”
　　空灵的女声从拉达的胸口处发出，神人重新转过身，在拉威尔惊讶的目光下，先是一只纤细的胳膊伸出，随后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竟完整的从拉达胸口处爬了出来。
　　“神人爱雅与神人拉达，你只需要这样记录就行了。”
　　和女孩那清冷外表成正比的，是她那冷傲的态度。在与冰蓝色眼眸对视的一瞬间，拉威尔便下意识挪开了自己的眼睛，这双眼眸是如此瑰丽，绝不是他这种凡人所能正视的。
　　虽然一直有传言说神之化身拉达其实是一体两面，一面为代表情感的拉达，另一面便是眼前这位象征着律法的爱雅。但这终究只是传言，拉威尔虽然将信将疑，但始终没能明白这一体两面究竟是怎么个一体两面法，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见过二位神人大人。”
　　爱雅所散发出的气场锐利，绝不是拉达那般温和的话语所能比拟的。伴随着女孩的现身，拉威尔的压力瞬间变得巨大，头也不敢抬，颤颤巍巍便跪在了地上。
　　“你不该出来的。”见到老人表现出如此惧怕的模样，拉达忍不住责怪女孩道。“区区凡人不应该知晓我们的秘密。”
　　“不是你想让我出来的吗？”爱雅扭头回望拉达，脸上有如雪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没有一点的情感。“现在身子由你主导，没有你潜意识的许可，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爱雅伸出手去触摸拉达的身子，而她的手竟然如同水一般直接融入了男人的身体里。
　　“现在回去也还来得及，只要将他的记忆抹除就好。”
　　“没必要，这样多少会给他带来影响，我们不应该伤害信仰独一真神的信徒。”拉达向后退一步，爱雅的手也随之从他的身体里抽出。无意间瞥了一眼拉威尔，可怜老人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继续在这里待着恐怕多少心里会留下些许阴影。
　　于是拉达发出一声叹息：“今晚见到的不要外传，记得把我叮嘱你的事情安排好，你走吧。”
　　听到这话，拉威尔像是得到了句保命咒语，试探着抬头，在望见爱雅并未有所动作，这才慢吞吞站起身来。
　　“我不会说的，您吩咐的事情卑仆一定完成，还请放心。卑仆这就离开。”
　　拉威尔忙不迭的离开了，在走下台阶的时候还险些摔上一跤，两位神人就这么站在高处看着他离开，一直到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阴影之中。
　　“这样放他离开真的好吗？”
　　爱雅以陈述的语调向拉达提问，拉达则坦然给出回答。
　　“只是微不足道的秘密而已，多一人知晓也没有关系，忠心耿耿信徒所能带来的价值更加重要。”
　　爱雅没有继续提问，看样子是默认了拉达的想法。
　　“所以，你是负责规则的，能不能给我们增加三道神赐恩典？”拉达接着问道。
　　“不能。”爱雅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
　　这反倒让拉达感到有些意外，他一直默认的是自己身为神人完全无需参加街头决斗便能获得神赐恩典，因此才会直接来找拉威尔，却不曾被负责发放恩典的爱雅告知并不能这么做，于是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也就是说我们也得像那些愚民一样参加表演才能获得恩典？”
　　“没错。”爱雅点点头。
　　“不是吧，有没有搞错，我们可是神人，难道不能通融一点吗？”
　　“这是独一真神定下的规则，没有人可以有例外。”
　　“......那就去随便找几个人打一下吧，尽可能快点结束，今晚我可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在被告知结果以后，拉达绝望的叹息一声，随后与爱雅一道化作金光消失在原地。而在今晚，神人参战的消息也会很快的流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