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女阿青

　　“义士请起。”
　　公子昊抬了抬手，道：“义士弃恶从善，乃是壮举，能得义士投效，昊求之不得，快快起来。”
　　“谢殿下！”
　　秦贺站了起身，露出笑容。
　　公子昊邀请他上车，以平等相交的姿态，畅谈一番。
　　不过经过这个插曲，想及时赶到城中过夜，不太可能了，说不定要露宿荒野一晚，忍受蚊虫的叮咬。
　　秦贺提醒道:过了这座山头，前方不远有个小山村，有七八户的猎户，可以给些钱财，在这些猎户家借宿一晚，总好过在野外露营。
　　“好主意，就去猎户家里借住。”
　　公子昊拍板道，表示秦贺刚来，便立下一件功劳，先让人用笔记下，等回到王都，定会赏赐一番。
　　“微末小事，不必记功。”秦贺摇头。
　　“昊有功必赏，不信你问问我身边这些人。”
　　公子昊笑道。
　　旁边那些农官、随从、武士们，顿时你一嘴我一嘴的，都以自己为例，讲述立下过什么功劳，拿过什么奖励。
　　当然若是犯了错误，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但总体是奖重罚轻，并不苛刻，故而都是干劲十足，积极性很高。
　　而王国内，凡是有才干之人，都渴望为世子殿下奔走效力，据说世子府内，仅门客就有三千多人。
　　“殿下赏罚分明，在下佩服。”
　　秦贺拱手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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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
　　小山村到了。
　　随从们进入村中，敲开几家猎户的门，礼貌的表示，想讨歇一晚，并愿意支付些许钱财。
　　山民们满脸的戒备，都不太情愿。
　　不过得知他们是世子殿下的随从，世子本人也在时，山民们态度顿时大变，不仅同意借宿，村里德高望众的那位叫‘根伯’的老者，更是叮嘱把好的食物都拿出来，招待最尊贵的贵客，且不得收任何费用。
　　“老伯，你们都是山民，以捕猎为生，这些年燕国大治，农人得到丰收，但山民并未受到照顾，为何不收钱财？”
　　公子昊走了过来，有些不太理解，他们为何如此热情？
　　“殿下，农人的日子好过了，我们山民，也跟着好过了许多啊。”
　　一方面，农人们收获的粮食增多了，农人进山打猎的必要性就下降了，即竞争对手减少，属于山民们的猎物增多了。
　　其次，种地的高收益，也吸引了一部分穷苦山民下山，从事农业或养殖业，竞争对手进一步减少。
　　再者农民的收入提高了，有了消费能力，山民捕获的猎物，也就更好卖了，价格都提高了不少。
　　最后，大批高品质的铁器，从世子开办的工厂生产出来后，山民们捕猎用的工具，也得到了升级换代，效率大大提高。
　　除此之外。
　　许多年轻的山民，可选择的职业发展道路也更多了，不必世世代代的生活在大山里。
　　因为他们是优秀的兵源，可以前去参军，成为王国军队的一员。
　　也可去工厂打工，拿远远超过农人的收入。
　　或者去从商等，机会特别多。
　　“老夫之三子，如今在军中任队率之职，月饷3000钱，待遇丰厚，这都是世子殿下的恩德啊，老夫岂能知恩不报？”
　　听到这话。
　　公子昊点了点头，接受了山民们的热情款待。
　　实际上。
　　来到这个没有网络、没什么娱乐活动的世界十几年了。
　　他一直没有太强烈的实感，每天都觉得颇为无聊，然后把这里，当成了一款真实的种田经营游戏，以填补内心的空虚。
　　他指导农人们进行农业生产，把粮食产量提升了数倍，是为了体验丰收时的喜悦。
　　他组织人手，开办了无数工厂，每年的净利润都有几十万金（1金=1000钱），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享受财富增长的快乐。
　　但没想到，他做的这些事情，几乎影响到了燕国的每一个家庭，影响到了每一个个体。
　　包括这个颇为偏僻的小山村，也从中受益颇多。
　　甚至每家每户，都能拿出几十斤的腌肉，拿出大坛的美酒，米缸里的粮食，大多是满的。
　　“难道我，做的其实很不错？”
　　喝了口香醇的麦酒。
　　坐在桌边，有了三五分醉意的公子昊，暗暗的询问自己，心里颇有成就感。
　　“殿下，我帮您倒酒。”
　　“殿下，你有点醉了，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殿下，我帮你宽衣……”
　　再就是一阵窸窸窣窣，以及一声娇声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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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
　　躺在一张粗制木床上。
　　揉了揉略微作痛的脑袋，睁开了眼睛。
　　“殿下，你醒了。”
　　温柔清脆的声音响起。
　　公子昊转头一看。
　　床边正跪坐着一位少女。
　　她年龄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简约短衣，圆圆的秀气小脸，肤色略深，有着几分猎户之女的英气，她笑容明媚，眉眼之间，亦增添了几分少女之外的成熟。
　　“你是……”
　　公子昊有些茫然的看着她，这位少女，好像是根伯的孙女？她名字叫什么来着，只记得昨晚她给自己倒了好几碗酒。
　　“殿下，我是阿青，我服侍你穿衣服吧。”
　　少女阿青站起身道。
　　“嗯。”
　　公子昊坐了起来，忽然一眼看到，充当睡垫的兽皮毯上，有一抹血迹存在。
　　他便询问了阿青几个问题。
　　比如具体的年龄，月事的日期，得出了还算安全的结论。
　　简单洗漱了一番，吃了根伯儿媳准备的早饭。
　　车队也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这时，公子昊注意到，人群里，少女阿青的目光，一直聚焦在自己身上。
　　俏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悲戚伤感。
　　眼眶越发泛红。
　　这个即将分别的时刻，她心里极其的难过不舍，她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希望那个俊朗高贵的男人不要离开，她希望自己的人生，能一直得到那束光的温暖与照耀。
　　而她的这番异常表现。
　　想了想。
　　公子昊径直朝少女走去，走到她面前，问道：“阿青，你可有想要之物？我可以给你100金，或者，把此玉送予你，留作纪念。”
　　他取下了佩挂在腰间的白玉，递了过去。
　　“不，我都不要。”
　　少女连连摇头，看着男人道：“殿下，您能带我走么？我想每天都在您身边伺候，我只要做一名侍女即可。”
　　她眼里满是渴望，但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是一种不可能的奢望。
　　“带你走？”
　　公子昊看了看她，点头道：“行吧，只要你家人不反对，以后就跟着我吧，反正多你一个不多。”
　　什么？！
　　少女阿青睁大了眼，怀疑自己听错。
　　旁边的山民也呆了，都是难以置信。
　　世子殿下这等高贵至极的人物，居然看得上一普通山民之女，还要收入房中，并不是睡一睡就扔？
　　这怎么可能？
　　“真、真的么？”
　　少女阿青惊喜的眼泪，刹那间涌了出来，心头的阴郁一扫而空。
　　昨晚那个难忘的夜晚，她本以为就是自己一生最欢喜的时刻，往后的余生，她只会在无尽的怀念中渡过。
　　却没想到，世子殿下居然点头了，收了她这个山民之女，以后的每天，她除了欢喜，只有更加的欢喜。
　　太好了，太好了！
　　车队启程出发。
　　“世子殿下。”
　　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疑惑的秦贺，道：“殿下，那阿青姿色平平，身份低微，能得殿下一晚垂怜，已是她三生有幸，只有姿容最上等的贵女，才能与您相配，何必嬖其为妾？”
　　他觉得世子殿下，有些饥不择食，或者有些好色了，这可不是什么优点，说不定会带来祸端。
　　“我知道。”
　　公子昊道：“去年这个时候，我在某村借宿，遇到了个叫阿彩的女子，她也希望我带她走，但我没有点头，没过几日，她自投山谷而死，方才我若拒绝了阿青，她或许会步阿彩的后尘……这终究是条人命啊。”
　　“殿下，您太过心软，太过仁德了。”
　　秦贺陷入了沉默，连连摇头。
　　而加入车队的少女阿青，也从某位随从口中，得知世子殿下收下自己的原因后。
　　少女虽感到十分庆幸。
　　却也暗暗道：“殿下岂能如此心软，若每留宿一处就收一个，日后不得有几百几千个女人？不行，殿下应当心肠硬些，该拒绝还是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