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忍者戒律的规训

　　战斗结束了。
　　但志波清河和小南此行的任务目标也死了。
　　“清河，你又直接把人杀了。”收起纸翼后小南翩翩落地，失神的呢喃道。
　　但相比过去，小南此刻的言语更像是单纯的陈述，而不再是责备。
　　她如今已经说不出责怪的话了。
　　志波清河给她准备的这波礼物可谓效果拔群！
　　相比起空洞的辩论，果然还是一枚活生生的实例更容易将人敲醒。
　　他们这些年坚持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到底换来了什么？没有什么再比地上的安多更有说服力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老师的理想真的错了吗？”
　　此刻的小南身上因为释放纸遁而出现的割线还未隐去，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破碎感，就像一位冰裂的美人。
　　只可惜志波清河并未因此心软，时隔多天，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开启了火影世界最强忍术——嘴遁！
　　“你们的理想或许美好，可终究是太过天真了。
　　人与人相互理解只能建立在立场、经历、身份认同都近似的人群之间。
　　晓组织之所以在过去这几年间发展的如火如荼，是因为你们周围接触到的大部分人都是和你们相似的战争受害者，大家的遭遇相似、诉求相近，自然很容易抱紧在一起取暖。
　　可是这个世界从来不只有一类人。
　　当你们在负重前行时，注定有人在替你们岁月静好。”
　　志波清河用清冽的声音娓娓道来，轻而易举的牵动了小南的心。
　　“有人岁月静好……你是指那些大忍村吗？”
　　志波清河笑了一下，“小南姐，你看的还是太浅了，你不应该把眼界总局限于忍者世界的。”
　　说着他竖起了三根手指。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实际上分为三种人，以大名为首的贵族和豪商、忍者，以及最底层做牛做马的普通人。
　　贵族豪商压榨普通人攫取财富，然后将这些财富中的一小部分拿出来，上供给忍者，以此换来忍村的效忠和服务，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在孜孜不倦的规训忍者。
　　小南姐，你应该也学过忍者的戒律吧？
　　所谓忍者世界的铁律：一切以任务为先、不能完成任务的人是废物、只要委托人没有谎报情报，忍者不得以任何形式、任何理由伤害委托人。
　　看吧！这实际上正是数十年来贵族们规训忍者最杰出的成果！
　　在这套训狗一般的规则体系下，忍者永远不能向贵族富商们挥刀，相反，只要这些贵族豪商们还有钱，他们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享受到忍者们的服侍。
　　地上的这位就是最好的例子。”
　　志波清河走近几步，用脚尖踢了踢安多的尸体。
　　“即使身在雨之国这样的战乱国家，只要有钱他随时都能雇佣到忍者为自己服务，哪怕本地的流浪忍者被咱们晓组织大量收编，他也能搭上岩隐的线。
　　假如我们今天不杀他，未来他说不定还能联系上砂隐、木叶，乃至云隐。
　　因为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就是这样的，忍者就必须为他们这样的有钱雇主服务。
　　忍者只需要豁出性命、牺牲同伴去完成任务就可以了，而他们这些发布委托的雇主为了积累财富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那一刻小南即使不明白公式的含金量，也能轻而易举的从志波清河的语气中听出浓浓的嘲讽。
　　她不明白如何去反驳这些话。
　　志波清河所说的这些已经完全超越了她过去的认知，相比起她和弥彦、长门传承自自来也老师的空洞理想，志波清河现在的理论堪称降维打击。
　　而输出还在继续。
　　“所以说只要这个世界旧的运行规则没有改变，像安多这种人就永远不可能和你们相互理解。
　　既得利益者没有任何理由去主动共情规则的受难者。
　　而忍者也只能可悲的一遍遍重复周期性爆发的忍界大战，因为他们已经被规训的彻底失去了质疑规则的能力！
　　当忍村缺钱的时候，他们能想到的永远只有发动战争去抢夺其他忍村的任务配额，却从来不曾想过在过去的每一笔委托任务中，他们的付出和所得其实从未对等！
　　就像这些岩隐，他们不远万里的来到雨之国，冒着巨大的风险主动前来为这位商人安多提供服务，可实际上这趟委托他们所能得到的报酬可能还不到安多总财富的百分之一。”
　　最后志波清河看向小南，给出了终结的一击！
　　“所以小南姐，你明白了吗？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全忍界的和平注定不可能靠过家家一样的相互理解来实现，想要实现真正的和平，唯有打破规则，去颠覆——整个旧世界！”
　　那一刻，志波清河的笑容在小南眼中像极了诱人堕落的魔鬼，她想要逃，却发现自己逃不掉。
　　其实彼时的志波清河还未必真有颠覆整个忍界的野心，但这不妨碍他先把饼画的尽可能大一些。
　　就像鲁迅曾经说过人性总是折中的，你说要开窗，旁人多半不同意，可如果你主张要掀屋顶，他们大概率就同意你开窗了。
　　现在志波清河如果直接说我觉得你们的理想太过儿戏，小南内心多半会很抗拒。
　　可假如他起手直接抛出颠覆整个忍界的宏愿，那说不定过阵子小南自己就会想通，觉得互相理解什么的果然还是太幼稚了。
　　是时候给这个腐朽的忍界带来一点小小的变革震撼了！
　　况且他说的大部分都不是胡编乱造，而是结合了他穿越后这几个月的真实感受，基本都做到了切合事实！
　　尤其是忍者遭受长期规训这一点，他更是切身体会、深有感触。
　　而恰在此刻，志波清河还不知道的是，在距离他们现在位置不远处的雨之国边境一带，一位当下正深受忍者戒律规训毒害的白毛小鬼，眼下正悄无声息的执行着自己的潜入任务。
　　身后，这位受害者的队友正生气的抱怨着。
　　“卡卡西那个家伙，真是让人火大！什么叫任务比同伴还重要？就因为他早早当上中忍就能说这种混账话吗？真是可恶！我早晚要揍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