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薅羊毛，不能专捡一只薅

　　在这个几乎没有污染的世界，站在山顶，用肉眼就能看到几十公里外的山头。
　　若用望远镜，甚至能直接看清山上的碉堡——这是一道围绕登州城的坚固防御圈。
　　登州这边的鬼子要塞，已经大体完工。一座座堡垒扣在山头，卡死一条条交通要道。每一座堡垒下面埋的，都是百姓们血淋淋的尸骨。
　　钱进放下望远镜，玩转着调节旋钮，开动思路。
　　第七旅团藏在这王八壳里，不好对付。破袭分队轻火力凶猛，重火力不足，拢共就四门82迫，弹药还不多。侦察连有狙击榴，也是缺乏弹药。至于纯骑兵和步兵组成的分队……洗洗睡吧。
　　那就暂且放过高杉元，先给第二师团开刀！
　　“营长，看！”牟建飞突然推了一把钱进，“那条道上有鬼子！”
　　钱进把他上下一打量：“你个二杆子，吼这么大声做什么？”
　　西南方向的山谷，出现了一队倭寇，以常规队形前进。
　　从这边过来，应该是第二师团的搜索队，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挨打？
　　钱进把望远镜挪到旁边，仔细观察两侧山头，顿时咧嘴笑了。
　　扫戴斯乃！还真打成精了哎，底下是诱饵，山顶放重兵，在这等着我是吧？
　　既然这样，就满足你的要求！
　　钱进又玩起了望远镜的旋钮：“明天第二师团就能到黄县，我们集中10个分队，打他的辎重大队！”
　　破袭分队不可能拦住一整个师团，但是给辎重加把火，还是做得到的。
　　“那那那个……营长……俺可以说话吗？”牟建飞小心举手，活像上识字课。
　　钱进奇怪地看着他：“我不让你说话了吗？”
　　牟建飞立刻站直：“俺觉得没必要只盯着鬼子的辎重打呀？你看都给他们打成啥样了，跟铁王八似的。薅羊毛，不能专捡一只薅！”
　　嗯，言之有理……等会儿，薅羊毛这句你跟谁学的？
　　钱进忍住笑：“说说你的想法！”
　　牟建飞抡起鬼头刀，指向山谷里的倭寇：“就打这些搜索队！他们每出来一次大概两天，咱就在回去的必经之路上打埋伏！”
　　钱进大受启发，军事委也没说“只”能打击鬼子后勤呀？
　　鬼子的搜索队，通常都是一个步兵大队，五百多人。破袭分队已经换了活门步枪，穿越众还端着56-2。集中10个分队，运气好的话，甚至能将其完全吃掉！
　　好！咱这次，打的就是作战部队！
　　“行啊，老牟！”钱进拍了拍牟建飞的肩膀，笑道，“难怪藤本都逮不住你！等回去了，参谋培训班，我给你报名！”
　　牟建飞立刻哭丧起脸：“营长，你饶了我吧。”
　　“长点出息！咱就算当土匪，也得当能打天下的土匪！占山为王算什么本事？”钱进白了他一眼，翻身上马，“走，回前砂夼！”
　　刚回到村里，还没下马，副队长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钱进心中一惊，别是出事了呀！
　　“钱驴掌，燕军第三镇第五协副将，胡尊义来了。”
　　令狐兴德派第五协去栖霞作疑兵，路过附近时，刚好遇到了一支回撤的破袭分队。
　　两边不明所以，差点打起来，还好第五协及时打出飞燕旗，才没真的搂火。
　　这次是真误会。
　　于是，胡尊义就专程前来，商议联合作战具体事宜——令狐督师定的调子是虚与委蛇，但该做的戏要做足。
　　“哎呀，振华好汉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啊！现在连莱州城里的孩子都知道，好汉们歼灭倭寇一个联队！相形之下，胡某惭愧！惭愧呀！”
　　钱进还没走进指挥部，就听到了豪爽的笑声，接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看来这位就是胡尊义？
　　“过奖过奖，若不是老百姓们以死相助，我们哪有这么大的本事？”钱进抱拳回礼，接着一摆手，“胡将军，请！”
　　会客室里摆好茶水，各路头头分坐两旁。
　　胡尊义抱拳，笑声朗朗：“督师命我部夺回栖霞，协助贵军作战。刚刚听闻，贵军仅凭一点儿小部队，就打得倭寇寸步难行，胡某钦佩之至啊！”
　　钱进奇怪，联合作战怎么联合到栖霞去了？那是东边呀？
　　转念一想，这个位置确实可以同时接应莱州、黄县、福山三个方向，就是未免都过远了？
　　诶？既然撞上了，伏击鬼子搜索队的事，不如看看他们的意思？
　　钱进露出穿越前，忽悠人给宠物买保健品的表情：“胡将军，眼下还真有一个小买卖，不知将军可有兴趣？”
　　胡尊义目光闪亮：“哦？好汉请讲！”
　　钱进对牟建飞点点头，老牟就把伏击设想，选址何处、如何伏击，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胡尊义听完，面露难色。
　　小股骚扰其实没什么，可要吃掉倭寇一个大队，那是五百多人呀！
　　短毛想干什么？
　　胡尊义试探道：“地势有利，固然很好。可打仗打的是火力，倭枪又远又准，如此细算，他们一个大队几乎相当于一个标！你们只有这点儿人，怎么打？”
　　钱进只是笑了笑。
　　倭枪又远又准？哎哟，那您是没见什么叫远，什么叫准。说火力，咱可就不困了！
　　牟建飞当年是被逼落草，向来看不惯当官的假模假样，不客气地回怼：“人，自然不止这点儿人。再说，不还有胡将军吗？”
　　胡尊义尴尬，难道自己还真要派兵？但气氛都到这了，又是顶着“联合作战”的名义，自然不能回绝。
　　“好汉们放心！既然遇上了，胡某当然要帮帮场子！届时我会派一营人马，从南线堵住谷口，保证这一个大队的倭寇，一个也跑不掉！”
　　说着，他还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那就太感谢啦！”钱进总觉得这位胡将军，戏有点太过。
　　不过无所谓，军事委本来就没指望燕军会帮忙。
　　甚至最好别帮。
　　送走胡尊义，钱进把计划上报军事委，很快得到了批准。距离最近的几个破袭分队，连夜向前砂夼靠拢。机动中队立即出发，乘船机动到黄县增援。
　　鬼子的搜索队，每次出来活动是两天一个周期。各分队要在一天之内赶到，应该……没问题吧？
　　牟建飞知道钱进担心什么，拍胸脯道：“营长放心，我那些老兄弟都是夜行老手。再说了，不还有前砂夼的乡亲们嘛！”
　　前砂夼虽然不大，但也有八十多民兵，全部装备了缴获的倭枪。仓库里还有几门大明造虎蹲炮，据说当年打过孔有德呢！
　　“不要让乡亲们冒险！”钱进摇头，“第一次突击的教训不能忘，白白死了那么多人。”
　　可话又说回来，当时要不是五百多老百姓，用自己的命争取了一分钟，装步分队他们就全被鬼子大炮扬了！
　　牟建飞一时百感：“营长，当年当官的要及红鹰军的十分之一，俺也不至于落草。”
　　钱进看了他一眼，笑道：“张寡妇人不错，年轻条顺盘也亮，指定好生养。这仗打完，回去就把事定了。等老姜批了结婚报告，咱也在振华城摆上几十桌，全营战友好好乐呵乐呵！”
　　话刚说完，钱进突然觉得，卧槽这flag不太对呀？
　　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