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初思量

　　屋外，启明星下，贾琮如同以往一样，舞着贾氏枪法。枪出如龙，只是与以往相比稍显凝滞。
　　他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他明白他与晴雯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在这个时代里，又好像是什么都发生了……
　　而这也进一步触发着他考虑下一个问题，他的婚姻问题！这个问题他以前从没考虑过，但现在考虑起来，却又发现，这个问题好像不用他考虑。
　　这有点可怕！
　　……
　　而于此同时，厨房里，灯火如豆，晴雯一边叮叮当当的做着菜，一边与烧火的画屏伴着嘴。
　　“昨晚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知道。你扶三爷上床，一块摔床上了。”
　　“那你怎么不把我拉起来？”
　　“拉了！我和白芷姐姐一起拉了呢，只是没拉动，所以给你们盖了被子。”
　　晴雯闻言沉默了一下，然后雪白的脸颊升起了一片艳红的绯色，小声道：“这事可别到处乱说。”
　　“这有什么！府里哪个大丫头不这样！”
　　在荣国府里听惯、见惯，画屏不以为然。
　　而晴雯自然也是听惯、见惯的，但还是忍不住羞涩道：“你这死丫头！”
　　口中说着，却把肉沫剁的更细了。
　　……
　　而如同贾琮所猜测的一样，小人书、连环画因为其图文并茂，下至稚子，上至生员，受到了普遍的欢迎，甚至很多大人以及目不识丁者，也很喜欢。
　　谁心里没有一点童趣呢！大人喜欢大概是里面童趣盈然，而目不识丁者则是看着孙悟空的雷公脸与猪八戒的大肚皮直乐。
　　总而言之，小人书、连环画像是一场风暴迅速的掠过京师的上上下下，在四月处的时候，梅清远神神秘秘的对贾琮说道：“琮兄弟，我给你看样好玩的东西。”
　　说话间梅清远从书囊里拿出了三本《西游记》连环画……
　　而事情的发展也与贾琮所预料的一样，小人书、连环画的出现打开了书籍出版的另一扇大门，四月底的时候，另一版本的《西游记》小人书就出现了，紧接着《水浒传》、《三侠五义》《三国演义》等等小人书接踵而来。
　　不过因为《西游记》最适合稚子、大众，贾琮又稳占先机，所以还是他最赚银子。
　　……
　　当然赚了银子之后，贾琮的生活条件也是陆续的改善了，先是买了马与车，紧接着就召来了一个马夫。
　　胡汤圆推荐的，他的族弟胡三，说是人老实，有力气、肯出力，还会些庄家把式，无牵挂，几乎把他族弟说成了全能型机器人。贾琮见了一下，一个三十来岁，极老实、壮硕、沉稳的汉子，手上老茧斑斑，见是个出力的人，他在此处人生地不熟的，选择面少，就留了下来。
　　紧接着胡汤圆的媳妇又推荐她的寡妇表姐柳氏进来做了仆妇。
　　而在五月上旬之时，刘传承居然找到了贾琮，要把印社卖给贾琮，只是要求贾琮能让他当个掌柜的。
　　这个要求让贾琮很愕然，不过问了原因之后，也就了然了，原来“刘记”印社的生意一直不好，最近全靠他的订单支撑，贾琮想要办印社的消息又无意间传到了胡汤圆耳里，这里本就是百工聚集之所，传到“刘记”印社，印社里雕工、版工、印工人心浮动，因此，刘传承才做了这样的决策。
　　贾琮自然是答应了刘传承！毕竟他知道小人书、连环画不是长久之道，只能给他提供第一桶金！有印社，办理报刊，时时有信，方是长久之道。
　　而现在与各书肆有了关系，也就是有了销售渠道。也就是说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把编辑部搞起来。
　　不过现在经济已经有了基础，还有二个来月就要院试，贾琮并不着急去做这件事。他打算等过了院试再说。
　　而就在贾琮打着如意算盘之时，他周遭的事情却起了变化，五月十六日，黄道良辰吉日，贾珍把贾蓉派去了徐州……
　　五月十六日清晨，在各管事例会上，王迎就翰墨轩最近业绩下滑，向忠节王府大管家裘百海细细说了一下——与许多王府一样，对于下面，忠节王府也是分层级管理的，忠节王并不直接管理下面的事情。翰墨轩的事就是这样由大总管、太监裘百海过问着。
　　“你有什么事？”
　　傍晚，凉亭里，忠节王一身水滑的绸袍便服，一边逗着一只红喙金羽的画眉，一边向裘百海问道。
　　她的旁边则站着一个罗裙素腰、明丽端庄的宫裳少女。少女明眸皓齿、目若点漆、凤眉入鬓，一股高华之气，只是此刻樱唇微微翘着，露着浓浓的任性撒娇的意味。
　　而听到忠节王问话，裘百海急忙把身子一躬，细柔、恭敬的说道：“启禀王爷，翰墨斋掌柜的，今早来找奴才了，说是近来翰墨斋生意不太好。”
　　忠节王善于行商，家大业大，但翰墨斋也是他重要的产业之一，下面开着很多分号。因此闻言拿着小逗鸟棒的手一停，随即扭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可说了？”
　　“回王爷的话，他说了，是因为荣国府贾琮的缘故……”裘百海说道。
　　而他刚说到这里，忠节王就想到了那次忠顺王欲见贾琮而被碰了一鼻子灰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贾琮会妨碍道自己的生意，不由的脱口而出道：“是他？”
　　说话间坐回了凉亭的木凳上，心里已对贾琮起了兴趣。
　　裘百海是熟知忠节王禀性的，见此再次一弯腰，说道：“启禀王爷，正是他！这贾琮也真是奇特，王爷应当知道小人书吧，实际上就是他发明出来的……”
　　“哦……是他！”忠节王闻言眼睛一睁。他的身后，正在给他捶肩的少女，小拳头却是一停，明眸一亮。
　　“回王爷，正是他！他初始时只是派人沿街叫卖，王掌柜的见生意极好，销售极快，就打算去订些，谁知却被古月斋的郑福、四维阁的刘子白等人抢先了。据王迎说这书极为招人，他们又把这些事摆在门口显眼处，拉了很多人过去，所以翰墨斋最近的生意才差了些。不过据王迎掌柜的说，他说荣国府的那位公子当初好像是故意不给咱翰墨轩似的，也不知为什么？”
　　“哦……”
　　裘百海这句话直接再次让忠节王想起了贾琮对忠顺王的拒绝！
　　“怎么回事？旁人巴结我们还巴结不上呢，他怎么像是躲着我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