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最后一场

　　“别开玩笑了！让我向一个大圆满境界都不到的你投降？”白毅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自己曾幻想过无数次的美梦在此刻竟被击碎，那众星捧月，被人们推崇赞赏的画面，此刻正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投降吗？”白正低语，随后露出一抹狞笑，“好啊。”
　　“砰砰砰。”
　　绿藤终于被白毅扯断，他发狂般地向白正轰出了蓄势一击。
　　“爆！”白正轻喝。
　　“咻！”一道白色的光芒自法阵冲出，将白毅淹没在其中。
　　光柱足有五米高左右，在达到最高点后消散，如流光般转瞬而逝。
　　光芒消失后，白毅摇摇晃晃的身躯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他赤裸着上身，在一个趔趄后摔倒在地。
　　“我……不可能会输的。”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他也完全闭上了眼，宣告着战斗的结束。
　　“他……赢了白毅？”
　　“真的假的，这算跃级挑战吗？”
　　“这怎么可能，引气境怎么战胜得了引气境大圆满。”
　　有人惊叹，有人哑然。
　　当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无聊的比试之时，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这怎么可能，”一妇女站出来，指着台上的白正，“村长，您得给我们做主啊，引气境怎么可能战胜得了大圆满呢？”她是白毅的母亲，此刻急红了脸。
　　“而且，他能赢完全是靠那些莫名其妙的器具吧，这不算作弊吗？胜利应该是属于我们毅儿的。”
　　“啊，这......”
　　七名族老以及台下的观众们都纷纷看向白俊峰。
　　白正所展示的能力完全超乎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并且这种情况也是历届族比以来第一回，谁也不知道该怎么作数。
　　白俊峰缓缓起身，说道：“这是在外界被称为画阵和炼器的手段，白正，是在继他的父亲之后本村第二个具有这两项天赋的人，拥有成为灵阵师和炼器师的资质。”
　　“总的来说，他是个天才。”
　　白毅的母亲脸色一黑，当白俊峰说出最后那一句话时她也明白，村长十有八九是认可了比赛的结果，已经约等于被宣判死刑了。
　　但她不服，这数年来他们在白毅的身上浇灌了无数心血，终于盼来了这个向村里人炫耀一番的机会，明明开赛前还在和几个闺蜜互相吹捧，如今却是这般结果，她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面子在此刻被撕得粉碎。
　　“可是，谁有证据证明这些灵器是他自己制造的？要是他父母帮他的呢？谁不知道他的两个父母在外面有本事，如果是他们帮忙作弊的呢！”妇女将手指指向白正的父母。
　　白俊峰皱眉，全场片刻无声。
　　穿着西装的男子凝视着妇女，一股无形的力场向四周扩散而去，令坐在其周围的人都顿时感到了一阵压力。
　　前一秒还在指指点点的妇女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随后一滴滴冷汗流下，令她原本愤怒的神情转而被惊恐取代。
　　“老公，冷静。”一旁的美妇轻推了下男子的胳膊，脸上有几分担忧。
　　“你放屁，村长爷爷，如果她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现场组装自证清白，但你给我闭嘴，我不允许你侮辱的我的父母。”
　　白正愤怒地吼着，令人夜澜尘和白大都一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伙伴的这一面。
　　“好了好了，吵什么？成何体统？这么一个喜庆的日子。白毅和白正都很棒，都是我们飘渺村未来的少年天才，同是一村人，你们就这样吗？”白俊峰的声音中略带着威严，“白正现在刚经历完一场战斗，最先应该做的事是休息。如果你不服的话，事后我会亲自对他的灵具进行检查，如果你信得过老朽的话，现在就给我安静，让比赛继续！”
　　全场的目光在此刻都聚焦在妇女的身上，在感到惊惧的同时她又感到几分无地自容，只能低头说道：“好......”
　　“好了好了，大伙别看了，比赛继续吧，比赛继续吧，大家开心点。”
　　比赛前和白毅母亲相谈甚欢的女子走来，一把拉走正尴尬的白毅母亲，同时对众人说道。
　　“啊……啊，对对对，大家开心点。”
　　“是啊，是啊，白正和白毅都很棒啊，比赛继续吧，比赛继续。”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打起了圆场。现场再次热闹起来，随着裁判员的宣布，本场比赛的获胜选手实质名归。
　　喝彩声和祝福的话语在白正耳边徘徊，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一阵小跑下来，跑到他父母的身边。
　　“干得很棒！”西装男子竖起大拇指，露出一口大白牙，与刚才冷漠的样子判若两人。
　　“太棒了，不愧是我的孩子。”打扮精致的女人扑过去抱住白正，对着他的脸边亲边说道：“我的宝贝太棒了。”
　　“妈，你别这样，这里还很多人呢。白正窘迫地将母亲推开，小脸在瞬间涨得和苹果般通红。
　　远处，白大捧腹大笑，“哈哈哈，看他，还在那装害羞呢，笑死我了。”
　　夜澜尘一脸无奈，不禁在心中偷笑，好像你刚才也是吧。
　　回过神来，注视着远处的那一家三口，夜澜尘忽然呆愣了下。
　　那画面，好像似曾相识。
　　在淡淡的光晕中，同样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孩，他们笑得很开心，很欢乐。但细看过去，那孩子并不是白正，，而是......
　　“是我？”
　　漆黑一片的空间，夜澜尘站在远处观望，那一家三口所在的地方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光亮，而他，只是在黑暗之中。
　　“他们是谁？”
　　夜澜尘想要靠近看清那对夫妻的样貌，但事与愿违，和他之前在水中的幻象时一样，无论再怎么努力，他始终无法靠近一步。
　　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无尽的时空岁月。
　　“澜尘，澜尘。”
　　“啊？”
　　夜澜尘一顿，原本模糊的世界再次清晰，之前所看到的画面好像只是源于想象，已经消失不见。
　　白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他和白大正一脸狐疑地盯着夜澜尘看。
　　“我说......你有没有感觉最近澜尘好像经常发呆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嗯，对啊，我都看到好几次了，每次一不注意就这样了，怪诡异的。”白大摸着下巴附和。
　　“我……”夜澜尘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转移话题说：“哦，阿正，恭喜啊，真厉害，竟然能打败引气境大圆满的白毅！”他竖起大拇指。
　　白正头摆向一侧，双手环在胸前，虽然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怀疑，但还是接过话：“那不是肯定的吗？像那种家伙，怎么和本少爷比？”
　　“诶，吹，你就吹吧。”白大一脸贱兮兮的笑容，“恐怕有个人刚才上台的时候都快吓尿了吧。”
　　“喂，死胖子，我说你找打是吧？”
　　“来啊，我还怕你个小豆丁不成？”
　　夜澜尘哭笑不得，他缓缓坐下，下一场比试的选手已经登台，但现在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很像……在那光影中的男女，和他陷入水之幻境时所见到的那对男女，单从身型轮廓上来看几乎一样。
　　在元素觉醒之后，过于欣喜的夜澜尘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发生在水之幻境里的一切，但现如今回想起来，这一切好像都不是巧合。
　　不断重复出现的画面，最初是一个男人，再到一对男女，再到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铭刻在夜澜尘头脑深处的记忆一般，如此清晰。
　　难道……是我太想父母了吗？
　　你们在哪里，我又从哪里来？夜澜尘想不通。
　　他抬头望向上空，明媚开朗的晴天并没有为他低落的心情带来些许安慰，有些疲惫。
　　比试不断，不乏许多精彩的对决，但夜澜尘的心思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只是偶尔附和着鼓几个掌，或者假装表露惊叹下，老实说，他根本不在意。
　　人群的声波总是此起彼伏，而这一届族比大会的欢呼声明显要高涨盖过过往的每一届，因为天才实在太多了。
　　截止到目前为止，单单是达到引气境大圆满的天才少年就有足足有十六位之多，去掉去年的四名老选手外也还有十二名，数量上远超过往的每一届。
　　在这里面，唯二落败的大圆满选手只有输给白正的白毅，以及输给白大的白浩，其他人几乎都是以碾压的姿态过关，总的来讲，后天的第二轮比试必将更加激烈。
　　看台上，一族老激动地抱住白俊峰疯狂摇晃：“村长，村长，你看到了吗！十六名引气境大圆满的少年天才啊，我们飘渺村有出息了，未来有出息了！”他几乎要老泪众横。
　　白俊峰感到头大，因为他被摇晃得有些晕了。不过看到如此多冉冉上升的新星，他比所有人都要更加高兴，只不过碍于村长的架子没有显露出来太多。
　　“别急，这不还有一场比试吗？”白俊峰轻笑，指了指比武台。
　　“啊？”那族老停下，低头看向桌上的一张名单，随后用手指从上往下划，指着最后一组对战组合道：“这个白星我知道啊，老夜家的小孩，今年才12岁，没有达到大圆满。”
　　“哦？那另一个呢？”白俊峰摊手，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
　　“啊……夜澜尘？”老者先是一愣，随后拍桌道：“你是说？”
　　“啊，谁知道呢？”白俊峰转头看向台下，不再理会他。
　　“接下来，有请我们今天最后一场比试的双方选手上台，夜澜尘，对战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