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拒绝内卷

　　“楚尘呐，你说你这么年轻，守着个糟粕店铺作甚？”
　　北林市，西郊郊区，人迹罕至的街道上，不少门店都关了，唯有一个装饰古典的门店，还敞开着。
　　门店的牌匾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趋吉避凶。
　　门店里面积不大，四十来平。
　　从门口进来正对面，有个神桌，上面有铜制香炉，插有三柱香，供奉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青袍老者。
　　店铺左侧两個展柜，上面尽是各种民俗物件。
　　符箓，神龛，纸人，法袍，桃木剑....
　　右边，摆着个八仙桌，上面铺着一众茶具，一老一少两个人对视而坐，喝着茶水。
　　老头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嘬一口旱烟，砸吧着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子不语怪力乱神，哪怕真有怪东西，大炮轰过去，也都干净了。”
　　老头儿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在打量对面年轻人的反应。
　　年轻人，也就是楚尘，放下手中茶杯，笑道：“刑叔，这怎么能是封建迷信呢？”
　　“这是每个民族世世代代享用的精神资源和寄托，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能胜任这份工作，我骄傲！”
　　楚尘说完，又喝了口茶，往椅背上一躺，好不惬意。
　　他是三个月前，从地球穿越来的。
　　这个世界叫做蓝星，和前世文化风俗相差不大，科技水平稍微高一些。
　　原身的身份是个刚毕业，却找不到心仪工作的大学牲。
　　在某个夜晚郁郁寡欢，买醉喝死在了大街上。
　　楚尘穿越来的时候，那身子骨，别提多凉了。
　　言简意赅总结一下：父母双亡，家徒四壁，专业不行，心比天高。
　　楚尘在了解到原身这种实力背景后，立马选择放弃治疗。
　　不是他不肯奋斗努力，而是蓝星的情况比地球更严重，阶级全然固化，上升渠道基本被焊死。
　　凭借原身垃圾的专业和三流毕业院校，拼命不拼命，无非就是月入三千和五千的区别。
　　那答案显而易见了。
　　根本不用思考。
　　选择前者，直接开摆！
　　这不，他运气还算不错，寻到了这样一间民俗店铺做店长。
　　日常就是打扫一下卫生，喝喝茶，每天清闲的不行。
　　一个月四千，还包住。
　　简直爽到无法呼吸。
　　楚尘说完话，等了片刻，发现有点安静。
　　抬起眸子一看，发现邢老头，正拎着烟杆，直勾勾打量着他。
　　楚尘被看的心里感觉怪怪的，以为对方是被他言语堵住了，没法接话，便主动开口缓和气氛：“再说了刑叔，我这不还有副业嘛！”
　　邢老头听到楚尘开口，打量的眼神收回，闪过满意神色。
　　接着他砸吧口烟，吞云吐雾，不屑的看向楚尘：
　　“副业？你是指你写的那小说？”
　　“得了吧！不如趁早进厂拧螺丝。”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店门口走去：“来，给你个物件。”
　　楚尘本想用叔叔的话反驳回去，‘我热爱的，就是我的生活’，但听到邢老头话语后，便起身跟了上去。
　　邢老头是他来到这家店铺后认识的。
　　最初见到对方的时候，他以为邢老头是乞丐，还给了对方点口粮，闹出了些笑话。
　　也正因如此，两人便认识了。
　　后来楚尘发现，这老头比他想象中要富。
　　富得多！
　　收租是副业，主业兼爱好是捡垃圾和瞎溜达。
　　据说儿子还在国外某个集团当经理。
　　和楚尘现状根本没法比。
　　人呢...算不错。
　　是刀子嘴豆腐心，和上了年纪的长辈一样，喜欢教育人。
　　不过思维跟得上时代，守旧但不固执。
　　所以楚尘在老头来串门时，也不会冷着脸。
　　一老一少两人，先后跨越门槛，走出了门外。
　　邢老头弯腰，从他扔在门口的破布麻袋中，拿出了一个密封的黑色小盒，递给了楚尘。
　　“这是啥啊刑叔？”
　　楚尘感受着没多重的小黑盒发问，抬起来上下打量。
　　邢老头用旱烟杆点了点盒子，发出咚咚敲击声：
　　“我儿子怕我无聊，给我邮寄了个什么...游戏头盔？”
　　“是叫这个吧？”
　　蓝星的科技比地球稍微发达一些，尤其是VR技术，在游戏领域的发展，非常不错。
　　楚尘讶然：“是叫这个，但...您儿子给您寄游戏头盔？”
　　邢老头儿子让自己六十多岁的亲爹带头盔打游戏？
　　真彳亍啊！
　　不过话说回来，前世在地球，也有高寿老人打游戏，有助于预防老年痴呆。
　　不玩太刺激心脏的，算是好事。
　　邢老头：“是啊，他说这个游戏做的很真实，怕我在家无聊，进去看看风景。”
　　“哦对，最近他还说这个游戏很火，宣传的铺天盖地的，叫什么...源...”
　　他拍了拍脑袋，感觉很苦恼，就是想不起来游戏名字：“源...”
　　楚尘即刻回应：“起源？”
　　邢老头立马连连点头：“啊对对对！”
　　“就是这个，叫起源！”
　　说着，他有些感慨：“还是你们年轻人懂得多呀。”
　　楚尘看了看手里的小黑盒，又朝邢老头递了回去：“算了刑叔，太贵重了。”
　　和邢老头说的没差。
　　现在起源的宣发预告，真是铺天盖地，基本可以说全民皆知。
　　一个内测头盔，更是炒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太贵重了，他和邢老头最多算是扯淡之交，这东西过于贵重，他收着良心不安。
　　“啧！”邢老头眉头一皱，脸色一沉，老年人的执拗感开始出现：“让你收着就收着！”
　　“哪来这么多话！”
　　“拿着！”
　　楚尘无奈，虽然邢老头心是好的。
　　但他真不想收。
　　然后开始尝试着和邢老头说道理，彼此推让起来。
　　...
　　远处，约莫距离楚尘一两百米的距离，两个行人恰巧路过。
　　“诶？我草，你看那边！”
　　“啥啊？咋了？”
　　“你看！！”
　　路人顺着同伴指引的方向，恰好看到楚尘正站在木质的“趋吉避凶”牌匾下，手里看似端着个东西，其实空无一物的和空气在对话。
　　表情有时无奈，有些烦闷，有时无语的絮叨着。
　　就好像真的是有人在和他聊天。
　　可实际上，楚尘身边根本没人！
　　路人和同伴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看出了惊愕与恐惧。
　　咕咚。
　　他们同时咽了一口口水。
　　“这是神经病还是中邪了？他和谁说话呢这是？”
　　“管他呢！快走快走！晦气！别和这种魔怔人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