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救人

　　几分钟后，两人同时升到了上百英尺的高空，变作两个黑点。
　　周围同学一时间议论纷纷，有的兴奋，有的担忧，还有个别女生发出阵阵尖叫。
　　不过，随着艾莉丝骑着扫帚一飞冲天，先一步抵达位置，绝大多数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开始激动喝彩，罗恩更是忍不住拍手叫好。
　　她骑得真的很好，就好像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本能，根本无需“学习”这个过程一样。
　　卡森对一切杂音充耳不闻，凝视着高空骑在扫帚上的两人。
　　“你之前就应该阻止艾莉丝的，快让他们下来吧，现在还来得及……”
　　可是，赫敏焦虑无措的尖喝声还在持续不断传入耳中，距离太近根本屏蔽不掉。
　　“安静！”
　　卡森紧皱双眉厉声说道，目光依旧紧盯天上没有移开。
　　虽然知道赫敏是好心提醒，但她实在太吵了。
　　这会儿他根本没空安慰对方。
　　在没有强大巫师为他带来真实视野的情况下，他必须全神贯注集中精神去观测，才能看到些浅层的魔法磁场。
　　只有这样，一旦稍后发生意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施法挽救。
　　这和先前纳威的情况可完全不同。
　　纳威是自由落体，位置也不算太高，坠落速度没那么快。
　　但这两个人可是要骑着扫帚从天上加速俯冲到地面，危险性大得多。
　　这还没算上彼此竞赛所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
　　不过让他微微松了口气的是，上升过程中艾莉丝的表情专注，神态自若，而且动作没有一丝变形，就像是在享受。
　　反观马尔福，从还没起飞的时候就明显有些紧张了——就算自己这个不擅长飞天扫帚的人，也能看得出来，那小子浑身僵硬，四肢动作很不协调。
　　这样下去，就算以前真的练过，恐怕等会儿也是必输无疑。
　　......
　　“呼呼——”
　　激烈的风声在耳畔响起。
　　高空的风比地面要更大一些，吹过面颊，吹过长发……
　　艾莉丝一脸享受地微微眯了眯眼。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妙，如此的动人心弦……
　　所以当马尔福也来到相同的位置时，她甚至没有去看对方一眼，就连刚刚所说的比赛，都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她只想尽情享受此刻的感觉。
　　“开始吧。”她淡淡道。
　　“……开始。”马尔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下一秒，两人同时调整方向，朝着地面俯冲下去。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弗雷德他们拿来的那本书，也可能因为血液中流淌的禀赋，艾莉丝好像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
　　她将身体前倾，双手紧握扫帚柄，整個人像是和飞天扫帚融为一体，如一根标枪般射向地面。
　　狂风在耳边呼啸，掩盖了一切远处的声音。
　　但可惜的是，区区一百英尺的距离，尚且不足以让身下这款型号老旧的扫帚加速到极限。
　　距离地面十几英尺的时候，她知道该停止加速了……三英尺的时候速度猛地骤减……一英尺……
　　平稳落地！
　　艾莉丝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兴奋的笑容。
　　“真想再来一次。”她在心中暗暗想道。
　　但旋即就发觉不对。
　　此刻耳边传来的不是喝彩，而是一阵惊呼。
　　艾莉丝骤然抬头，瞳孔瞬间紧缩。
　　另一把极速飞行的扫帚上面，马尔福本就苍白的消瘦脸颊上再无一丝血色。
　　他的眼中甚至还有隐约的泪光浮现，顺着眼角向后飞溅。
　　扫帚的速度还在继续加快！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此时的马尔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飞天扫帚了！
　　而他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二十英尺的距离。
　　以现在的情况，绝对会在一秒多钟后撞到地上。
　　而且是脑袋着地。
　　要害受到这样的撞击，不死也得大残。
　　“快从扫帚上跳下来！快！”
　　艾莉丝厉声喝道，声音极大。
　　但马尔福早就彻底慌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攥住扫帚柄，将其视作最后的救命稻草。
　　却根本意识不到，这样只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危险。
　　......
　　“速坠放缓！”
　　卡森大喊一声。
　　魔杖射出的白光击中了那道向地面冲刺的人影，令他的速度大大放缓。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马尔福一开始的速度太快了，距离地面也太近了，卡森的魔咒威力有限，无法完全遏制那股势头。
　　他凝视着扫帚上的马尔福，迅速估算对方的落点位置。
　　这一刻，他的意念空前集中，眼前那片虚幻的魔法磁场变得清晰了数倍。
　　一个个白光闪烁的魔法节点密密麻麻分布四周，斑斓绚丽的流光以玄奥的轨迹明灭不定——这些魔力轨迹基本都与变形术有关，这是他目前最擅长的学科。
　　紧接着，他用一种复杂而古怪的轨迹大幅度挥动魔杖，同时嘴里念诵着冗长的咒语……
　　虽然以前没有用过这个魔法，但有魔杖在手，魔力划过的轨迹无需严丝合缝。
　　“砰！”
　　一秒后，马尔福连带着他的扫帚，一同栽进了大团泥浆之中，然后又挣扎着想要起身爬出坑来，表现得异常狼狈。
　　“呼……”
　　卡森轻轻松了口气。
　　成功了。
　　还知道挣出泥潭，那就没事。
　　这已经是短时间内他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水肯定不行。
　　以他现在的魔力水平，做不到将整片地面变成大型水池，小水洼的话马尔福扎进去八成还是会以头抢地，不死也残。
　　相比之下，泥浆的缓冲效果要强上很多，除了更显狼狈，至少安全性得到了大幅提高。
　　“波特、马尔福！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还来不及为马尔福的“安全着陆”松上口气，心就猛地一沉。
　　麦格教授正向着这边飞速跑来。
　　此时艾莉丝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惊慌。
　　不是因为麦格教授的突然出现，而是因为马尔福刚才遭遇到的险情。
　　她是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这么菜。
　　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技术不行，也有太多的处理方式可以选择。
　　提前减速、转向掉头、弃车保命……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完全失了智，让自己的扫帚失控才对。
　　如果没看错的话，刚刚马尔福甚至被吓哭了……
　　事实上这同样也是卡森的想法。
　　他一开始所设想的危险状况，是建立在好胜心强，非要垂直落地的基础上才会出现。
　　而不是像马尔福这样，差点把自己给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