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赋

　　“呼……”
　　卡森长舒了一口气，擦掉额角的汗珠。
　　不同于先前伪装，现在他是真的有点累了。
　　也不知是因为年龄太小，身体尚未完全发育，还是因为对魔力的操控太过粗糙。
　　虽然只是对契约内容做了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细微修改，便感到整个人都精疲力尽。
　　当然，他这边能改，以伏地魔的实力，也绝对可以为奇洛消除掉誓言的大部分约束条件，而且拿捏在最佳尺度上。
　　但问题是，那位自私到了极点的黑魔王会这样做吗？
　　一道只能寄生在他人体内的虚弱游魂，不去剥削宿主就算好的，怎么可能消耗力量去帮一个奴仆工具……
　　几分钟后，契约逐渐稳定下来，然后彻底融入体内消失不见。
　　从此刻开始，无论卡森还是奇洛，都不能再违背誓言，否则将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下一瞬，身体与魔法磁场的共振忽然强盛了数十倍，前所未有的充盈魔力在体内流淌涌动。
　　当这股反馈席卷全身的时候，少年脸上浮现喜色，彻底放松下来。
　　伏地魔果然没有对契约再动手脚。
　　这次交易，他赚大了！
　　在大量外来魔力的刺激下，体内各个角落也开始涌现出新的能量。
　　虽然数量不多，但早有经验的卡森明白，这些新生的能量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不像外来灌入的那些，只是一次性消耗品，会越用越少。
　　随后，他紧紧闭上双眼，感受着脑海中那张青铜面具的变化。
　　依旧是过去锈迹斑斑的模样。
　　空洞眼眶中隐约的荧光，代表着真实视野还在持续。
　　薄薄的光雾笼罩在面具外侧，逐渐渗入其中，面具也随之变得厚重，代表着他自身的魔力正缓慢提升。
　　“欺骗一个被黑魔王残魂附身的强大巫师，带来的收益真是恐怖，比我从小到大获得的所有提升加在一起都要多上十倍……如果对象换成黑魔王本人，或是邓布利多的话……”
　　许久之后，卡森睁开双眼，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这才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本质——欺诈假面。
　　并非奇洛猜想的“天生的大脑封闭术师”。
　　那层精神层面的防御，只是个被动效果而已。
　　实际上，这张面具真正的作用，是利用他人的情绪反馈来提升自身。
　　拆穿谎言揭露真相，能让他看到隐藏在世界表象下的神秘；成功进行言语诱导行为欺诈，并导致某些错乱的后果，可以短暂与另一個神秘世界深度交融，获取高额能量，并提升自身魔力强度上限……
　　今天并非他首次见到魔法磁场。
　　但过去的视野始终都不分明，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视物，看起来虚无且模糊。
　　尝试着借助各种词语带来的微弱指引，才能竭力触及极其有限的几个魔法节点。
　　施展出来的能力，也仅能做到修复一些小物件，或是让指尖发出淡淡的微弱荧光。
　　不过，当他某次偶然激活了一道光刃状的波纹，将自家卧室的桌角切成平滑的两半以后，就再也不敢轻易尝试了。
　　他还发现，拉丁语对魔法磁场的指引性，要远远超过英语。
　　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毫无疑问，不同语系蕴含的魔力差距很大。
　　过去曾用出过的最强魔咒“隐匿”，便是依靠拉丁语实现的——虽然仅仅隐藏了半只手掌，而且并未真正消失，而是像变色龙那样融入周围环境……
　　“先不急。等真正学习了魔法的相关原理后，才能更好利用这种特殊能力。现在我对‘真实视野’的使用，只能算是盲人摸象，太过片面和粗浅了。”
　　卡森伸手熨平桌上那张来自霍格沃茨的信件，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哈利·波特”的世界啊，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说起来，自己小时候倒是认识过一个很有意思的小鬼，头上也有一道闪电型的伤疤。
　　不过那是个挺漂亮的小女孩，显然跟哈利·波特对不上号。
　　“救世主啊……算了，跟我没什么关系，无论救世英雄还是黑魔王，都不如魔法本身更有意思……但是和奇洛的约定……”
　　卡森眉头微皱。
　　想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偷东西，这已经不是难度大小的问题了，简直是在作死。
　　可话说回来，这也未必不是一次机会。
　　如果能成功骗过邓布利多这位当今魔法界的最强者……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手臂。
　　皮肤表面的锁链印记早已消失，就算真实视野之中，也看不出丝毫痕迹。
　　“等入学以后，这件事得仔细计划一二，找个能够双赢的万全之策。”
　　双赢。
　　指的当然是赢邓布利多一次，同时也赢伏地魔一次。
　　放下信纸，卡森又拿出那本黑烟缭绕的魔法笔记，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此时真实视野还没退去，可以清晰看到其中蕴含的浓郁魔力。
　　思考许久，他还是没有将其打开，而是准备等入学以后，找奇洛一起研究。
　　反正有誓言限制，免费黑奴不用白不用。
　　这本笔记看起来有点邪性，现在翻阅的话，他担心会出现意外。
　　“嘿嘿，奇洛真是个好老师啊，关键是头脑单纯，又爱撒点小谎。我就喜欢这种人，可以让我尽情刷经验——”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令卡森心中一惊。
　　紧接着便反应过来，如果是奇洛发现了问题，显然不可能这么文明的敲门。
　　打开房门一看，果然是刚刚逛街归来的父母二人。
　　“儿子，你真应该跟着我们一起逛逛。虽然地拉那的街道看起来有点破破烂烂，但斯坎德培广场其实还蛮不错的。”
　　塞拉菲娜·夏普直接伸手揽过卡森的肩膀，金色长发扫过他的面颊，让他感觉脸上有些发痒。
　　“额，老妈，不利于欧洲大团结的话不要乱说，说不定这是人家的建筑风格。”
　　“阿尔巴尼亚确实没太多好玩的，接下来准备去哪？”金发美人身旁的黑发中年看起来要稳重得多，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气场。
　　“你们想去希腊还是罗马？或者从这里返程回家也——”
　　说到一半，夏普先生目光一顿，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注视着房间角落里，那滩由橱柜融化后变成的不规则圆形铁饼，拍了拍卡森的肩膀，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儿子，虽然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咱们家也完全赔得起……但我还是想问，你是怎么做到只用了短短半天时间，就把那么大的一个铁柜弄走，换成这样一滩东西的？”
　　“咳，老爸，你们先别管那个，我这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卡森连忙转移话题，回身拿过桌子上的信件递了过去，“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有一所魔法学校想要招我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