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吃的绿色团雀

　　【杏仁豆腐】是望舒客栈的招牌菜，每次有客人点单时，菲尔戈黛特都会推荐一番。
　　而林彻每晚都会制作一份杏仁豆腐放在最顶层，这是望舒客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据说是因为当初救他的仙人喜欢吃，所以三个月来，每晚都会雷打不动的制作。
　　可以说，他的工资全以购买食材的方式，还给了客栈。
　　可每次制作的杏仁豆腐，直到第二天都还是原封不动，并没有所谓的仙人现身品尝。
　　久而久之，员工们也只当这是林彻的精神寄托。
　　但是，相较于不了解其中内情的员工，淮安和菲尔戈黛特这两位隶属于七星的特务却是知道，客栈顶层真的居住有一位喜欢吃杏仁豆腐的仙人。
　　客栈掌柜/老板只是表面身份，他们真正的任务，正是支援仙人进行降魔。
　　菲尔戈黛特曾经以玩笑的口吻问过林彻，为什么只做杏仁豆腐，不怕这是仙人讨厌的食物？
　　得到的答案却只有一句：仙人喜欢吃杏仁豆腐，这是厨师的直觉。
　　对于这种不讲道理的直觉，她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生怕这个直觉会猜到她的身份。
　　“老板？你怎么了？难道是不喜欢阿彻的新菜？”
　　言笑夹起一块晶莹的鱼片，略显奇怪的询问道：
　　“要不我给你做份不辣的晚餐？”
　　“不，不用。”菲尔戈黛特摇头，勉强笑道：
　　“只是在想淮安什么时候行商结束，已经外出好几天了。”
　　林彻转头看了下，对方的眼中被思念和担忧充满，就像是真的思念自己丈夫的妻子一样。
　　好家伙！
　　要不是知道这位老板是隶属璃月七星的特务，林彻还真就信了。
　　飞快的将杏仁豆腐制作完，对二人说：“我先送去顶楼了？”
　　菲尔戈黛特闻言一愣，看了眼摆盘精美的杏仁豆腐，笑着摇了摇头，“阿彻，你坚持这么久还没放弃啊？”
　　少年脚步微微一顿。
　　“救命之恩不能不报，而且仙人嘛，或许在我们眼中很长的三个月，在仙人眼中不过是一个恍惚罢了。”
　　菲尔戈黛特没有过分追问，三个月的暗中观察，她明白这位少年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劝下的。
　　“对了老板，掌柜这次进货是不是快回来了？”临近楼梯，林彻忽然问道。
　　“早着呢，现在估计才赶到轻策庄，回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行，那我这几天想想新菜，就当提前准备掌柜的接风宴了。”
　　看着少年腼腆的笑容，菲尔戈黛特眉头一皱。
　　这小子的直觉该不会真的这么准吧？
　　在要给顶楼仙人送杏仁豆腐的时间，林彻最后的问题，就像猜出了她的身份和任务一般。
　　沉默了下，便笑着驱赶道：“快去顶层吧，你不是说现做的才算心诚吗，凉了就不好了。”
　　“好的老板，我先上去了。”
　　待到林彻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她才叹息道：“希望没有暴露吧，看来得催一催总务司对阿彻身份的调查，三個月还没有回信……”
　　带着一丝忧愁，一筷子鱼片入口，鱼片在唇舌间翻动，滑嫩得像是随时想要溜走一般。
　　而且绝云椒椒的辣味并没有覆盖鱼肉本身的鲜味。
　　口腔在绝云椒椒的刺激下，反倒更能体会到鱼片的美味。
　　一旦将鱼片咽下，又会觉得嘴中空空，让人忍不住赶快补上下一片。
　　她终于知道素来大大咧咧的言笑，在吃过一口鱼肉后，为什么一直一言不发了。
　　只是现在没时间纠结这些了，如果开口训斥，指不定要少吃多少筷子鱼肉。
　　忧愁？
　　都见鬼去吧，老娘现在只想吃鱼！
　　……
　　行走在楼梯间，林彻的表情没有丝毫异常。
　　淮安不在客栈，是外出任务还是真的进货，他并不知道。
　　至于淮安外出，那魈也应当不在客栈，杏仁豆腐送上去也是浪费。
　　这种情况，从来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如果认为魈察觉不到呼唤，或是听到呼唤也没可能赶回来品尝。
　　那恐怕是因为没见过贯穿归离原与狄花洲的绿芒。
　　没体会过降魔大圣使用风轮两立时，带来的极致推背感。
　　怕不是不清楚某位旅行者在璃月港喊一声，躺在望舒客栈伏龙树上的三眼五显仙人，三秒就能听召而来。
　　（这棵树官方没有给出具体叫什么，但设定上又和伏龙树相似的地方，所以书中就写用了伏龙树这个名字。）
　　可以说，在璃月只要魈想见你，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仙人你在吗？”
　　林彻的声音回荡在望舒客栈顶层。
　　三秒过后，顶层依旧只有自己一人。
　　“仙人，我做了杏仁豆腐……”
　　再次呼喊，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一直等到杏仁豆腐不再有热气冒出，少年的瞳孔中难免带有一丝失落。
　　在别人看来，这一声声呼唤，不过是一位求仙者无法实现的念想罢了。
　　可穿越而来，了解望舒客栈情况的林彻清楚，这里是真的住着一位璃月仙人——魈。
　　至于为何没有现身，或许是还没到见面的时候吧。
　　林彻可是知道，即使在仙人之间，魈的辈分与声望都堪称翘楚。
　　只是他既非招揽富贵、庇佑世人安康的福星；也非手握仙道，高居在绝云间的圣众；而是与妖邪死斗的夜叉。
　　导致魈在人间的名望并不高，鲜少有人祭拜。
　　可每当璃月千家万户亮起灯火后，这位护法夜叉便会履行起守护璃月的“契约”，进行着无有尽头，无有胜者；无人见证，无人感激的战斗。
　　只是，因为长时间和魔物群落进行战斗，又被业障缠身。
　　魈在对抗魔物的时候难以控制出手的力量，攻击往往会覆盖极大范围。
　　这也导致，普通人若是目击到战斗现场，难免会被波及。
　　以至于能够在清醒时见到魈施展神通的，只有身处险境、面临着九死一生的危机，大声呼救之人。
　　所以，民间鲜有这位降魔大圣的事迹流传。
　　回想起这位仙中传奇——降魔大圣的经历，林彻心中的落寞瞬间消散。
　　相比对方为璃月除魔的默默付出，自己求仙过程屈折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还是不行吗？”
　　林彻叹了口气，就在他想离开时，目光不经意瞥见伏龙树间露出脑袋的“暗青色团雀”。
　　可是……
　　提瓦特大陆真的有这种，和某位仙人头发颜色相同的团雀吗？
　　又或者说，隔几天就会有人打理，且蕴含庞大岩元素力的伏龙树，真的会有团雀栖息吗？
　　（游戏里面树上是有鸟窝的，这里写没了，如果缺鸟蛋可以去树上捡0.0）
　　或许，这就是仙家的矜持吧。
　　林彻在心中暗暗想到。
　　只是相比游戏中，旅行者只要在璃月地界呼喊一声，降魔大圣就会听召而来。
　　自己三个月的投喂，却只吸引出一只“团雀”，无疑是给穿越者丢脸了。
　　思绪短暂发散，没有打扰伏龙树上鸟鸟祟祟的“团雀”，林彻自顾自的离开了顶层。
　　在经过楼梯转角，余光却是发现，自己放在石桌上的杏仁豆腐，正在被团雀啄食着。
　　林彻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三个月的坚持，或许就要有所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