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标题娘还没回来的说……

时间是游戏开始的第二天下午。
地点是曾经的JP’S名古屋分局，如今的暴徒临时基地。
“刚刚那位少年是你的男朋友吗？”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子。
脸很漂亮，身材也好，气质也很棒。所有方面都很有动人。大褂底下白皙的玉腿更是几乎一览无遗，将她的女人味和妖娆的魅力完全地凸显了出来。
柳谷乙女，这就是她的名字。曾经作为是JP’S的专属医师的她，如今也不过是一介阶下之囚罢了。而在她的对面——
“咦咦？！怎么会……”
涨红了脸，慌乱地摆着手的著莪，看上去异常的可爱。只可惜，此时的连并不在这里。
“那你怎么会假装脚部受伤呢？难道不是想在少年的背上多待一会儿吗？”
乙女眯起双眼的反问，直接击沉了名为著莪的少女。
只见，她的脸通红地就像一只煮熟的章鱼似的，两眼画着圈圈，嘴中冒出“……唔。”的无意义音节。
对此，乙女有些好笑地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双唇。
与此同时，维绪正在和刚刚来到这里的响希及志岛进行着重逢后的交流。而连则用双手的手肘部分支撑在司令室外围的栏杆上，保持着罗丹《思考者》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
脑中传来传来白夜叉如流水般柔顺的嗓音。
——我在思考……
作出回答的连，动都没动一下，眼底流转起淡蓝色的忧郁。
——哈？！你在思考什么？
——我在思考，我应该思考什么……
——你够了！不要再学哲学家讲话了！！
凭空出现的华美扇子，“啪叽！”一下敲在了连的脑袋上。
“……痛！”
下意识地捂住头的连，终于摆脱了那莫名其妙的思考者回路。
——那么，现在你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好吧好吧……
连举起双手摆出了投降的姿势，然后整了整脸色，在脑中开口道：
——其实，从很早以前，我就一直在向往着像现在这样奇幻的世界。在刚来的时候，我的心里也的确很兴奋，可自从目睹了白夜叉你碾压那头据说是土地神的怪物后，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空虚感，那种感觉让我很揪心……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在纠结什么呢！？
不屑的嗓音，在脑海中回荡开来。
——这个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咦？你知道吗？！
——当时自然！小子，你所追求并非什么奇幻的世界，而是纯粹的愉♂悦啊！
——总觉得这话好耳熟……
——简而言之，你小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愉快犯！为了让自己得到愉♂悦，你可以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哪怕原本的日常分崩离析也在所不惜！
——欸诶！？
仿佛心里被剜空了一块，连的身体不由地就是一震。
——而现在，你召唤出了我这样堪称无敌的存在，结局已经注定，心中的愉♂悦自然大大降低了。嘛，我也很能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们……原本就是同类啊！！
——原来是这样嘛！
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连的眼中闪过绚烂的光斑。
——那么，白夜叉！你所居住的箱庭世界，真的那么有趣吗？
——那是自然，因为那里原本就是为了让拥有强大力量的恩赐持有者，过得有趣又愉快而创造出来的盛大舞台呀。
——真好呢……那我也有机会去吗？
——不可能的啦。
——干嘛否定得这么干脆！？
——因为小子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嘛，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召唤出我的，但没有强大力量的你，就算去了箱庭也存活不下去吧。
——唔！对了，我记得白夜叉你可以赐予人恩赐，对吧？那能不能……
——不行！
——为什么？！我们不是同志吗？！！
——正因为是同志，所以我才不能害了你啊。
——哼，我要生气了！
——所以说，现在的你，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哼，等着吧！白夜叉，总有一天我会以平等的地位，站到你面前的！！
就像是输了游戏只好在口头上逞强的小孩子一样，连抛下这话后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对此，白夜叉也只是抿着双唇，笑而不语。或许，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把连的话当真吧。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稍显轻浮的男音。
“你就是老大从东京带回来的少年吗？”
顺着声音望过去，站在那里的是一位戴着灰色全框眼镜和黑色圆帽的男性。
“你好，我叫秋江让！”
在嘴上这样说道，秋江让也朝着连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我叫二阶堂连！”
两人的双手一触即离，秋江让接着开口说：
“我从老大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
“哦，他说我什么了？！”
听到对方的话，连下意识地就挑起一边的眉毛。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吧！
这样想着的连，却在下一秒听到了打出意料的回答。
“老大他啊，说你是一位很有个性和主见的小伙子呢。”
“……咦？！”
“对了，听说你不赞同那个什么JP’S局长的强权主义，还有我们老大的均等理念。那么，你所期望的是什么样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呢？还是说，你也和刚来的响希一样，认为什么都不改变，顺其自然最好？！”
“不知道！”
对于秋江让的问题，连哪怕一瞬的思考都没有，就直接给出了这般模棱两口的回答。
“欸诶？！”
过于干脆的回答，反倒让人感到为难。
“什么样的世界才是最好的，这种问题根本就毫无意义！因为人类永远是一种不懂得知足的生物，‘最好’这样的词汇，其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悖论！历史在前进，社会在发展，就像生物的进化论一样，宇宙间的所有事物都在追求完美，但同时也都在追求的路上！”
“……唔，不明觉厉！！”
“无论是峰津院，还是栗木。他们都否定了未来的无数可能性，用自己的意志将世界束缚在了一个固定的框架里，这实在是可悲了！未来的世界应该由我们共同铸造，未来的时代应该由我们一起前行！答案这种东西，永远都在路上！”
像是被连所释放出来的某物吞噬似的，秋江让无意识地后撤了一步。
“所、所以……你的回答才是不知道吗？”
“没错，我鄙夷完全是空中阁楼的人人平等幻想，也否认唯强者至上的霸权主义，因为这两者都是被过去的历史所淘汰的残渣！同样的，我也不喜欢安于现状，否认进化和发展的愚蠢念头！时间会流逝，人类不可能永远安步当车，未来由我们自己创造！”
老实说，此时的连就像是一位看穿世事的贤者，也像是一位屹立于世界巅峰的王者。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里有的只是十足的认真，连一微米的迷茫成分都没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围突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与掌声。
“说得好，小子！”
“我挺你哦！”
“给你点个赞！”
……嘁嘁喳喳……
一瞬间的功夫，连就仿佛来到了夏日的甲子园一样。
——什么时候聚集起这么人来了？！！
瞪圆了双眼的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起了面颊。紧接着……
——原来如此。对于你来说，最大的愉♂悦，就是对自身的超越和对完美的追求吗？
从他的脑海里，再次传来了白夜叉那优美的嗓音。
——没错！
连的嘴角露出一丝轻云般的微笑，目光斜向上越过屋顶、大气层，飞向了遥远的彼端。在那里的，或许是神魔的故乡——箱庭，也可能是……更加高远的天地。
在这一刻，白夜叉沉默了。她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低估了面前这位同好者的心性。
不由自主地，她回想起了连先前所讲的那番话。
——平等对话嘛……或许，真的有那一天呢……
这句话，白夜叉并没有传入连的脑中，可她看向连的目光已经和先前截然不同了。
——那么，就让我给他一个机会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白夜叉显露出了身形。正当她准备对连做些什么的时候，从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打断了她进行中的动作。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出现在视野尽头的，是从通风口掉出来的两道身影。
“唔，痛！都怪纯吾太重了！！”by红色的小巧身影
“抱歉，衣梨。”by灰色的高大身影
“是入侵者嘛……”
就在连喃喃自语着的时候，周围的人群已经一拥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只是，那两人召唤出的恶魔似乎实力不错的样子，场面竟一时胶着不下。
“去帮忙一下吧，白夜叉。”
“好的，正有此意呢！”
不知为何，白夜叉形状姣美的双唇上，绽放出了危险的笑容，让连情不自禁之地打了个冷战。
——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