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集 一纸婚约

　　自从凤迎雪受伤后，尹震这种向黑角“主动示好”的情况几乎再也没有。
　　别说敬酒，那是好眼色都没一个。
　　黑角看尹震主动敬酒，那是相当“欣慰”。
　　“二皇子果然是胸怀天下之人，不为区区一女子而折腰！”
　　“真君，请按之前约定，保我与凤迎雪成婚！”
　　黑角差点把酒喷出！
　　“二皇子，请问谁会嫁给差点杀掉自己的男人？”
　　金山鬼也凑上前来，“是啊，二皇子，你一屋子的东西都被扔在红云宫门口，还是我跟兄弟们去拖回来的，这是分明是凤迎雪他们让你卷铺盖走人了，你竟然还想着跟她成婚？这不是自己哄自己开心么！”
　　要不说年轻人就是脾气犟。
　　越说还越就不服气。
　　“伤凤迎雪并不是我本意！”
　　“哎，等等！”金山鬼马上打断了他！
　　“之前云端的考核你还主动攻击了她，那个时候你是没有黑魔法发作的吧？”
　　尹震一时语塞。
　　“没有发作，我只是想拦住她，让她的姐姐们先过！”
　　尹震听女弟子说过，第一轮考核，白眉只取前三。
　　黑角突然一拍桌子，“听说只有三人入围第二轮，凤迎雪根本就不是她两个姐姐的对手，殿下只管高高兴兴地与她成婚，我呢就随便杀一个胜出的人，我们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到时候，我带着金山鬼回西荒，你带着凤迎雪回天宫，”
　　尹震不排斥。
　　“林怀书呢？他怎么办？”
　　黑角笑了，“林怀书？他必须死！十二御兽早都在我这儿挂了号，只是时机问题。”
　　他担心杀了林怀书凤迎雪会因此而记恨自己。
　　尹震举起酒杯，“好，真君，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红云山红云宫。
　　凤迎雪带着兰草来到了白眉仙人的茅草屋。
　　兰草手里好像端着很重的东西。
　　“白眉仙人！.......”
　　没人？
　　“林怀书他师傅！......”
　　没人答应.
　　不在？.
　　“老白.......!”
　　怎么回事儿！
　　“老酒鬼......!”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喊了，再喊我怕我吐酒！！！”
　　“这么多女儿，她就最宠的就是你，那你也不能欺负我老头子啊！再怎么我也是林怀书的师傅！”
　　你舅宠他爸！！！
　　她瘪嘴，“他师傅怎么了，又不是我师傅！仙人，我给你带了好酒，尝尝！”
　　兰草把盒子打开，里头满是小壶的酒。
　　一壶一壶，红红的，卖相还挺好看！
　　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十一，你想干嘛？”
　　“一来呢想请仙人帮忙修复姨娘的玉佩，二来呢想让您老人家透露一点点考核内容。如果说要上云端飞翔，那我今晚上立马飞它个十来遍！”
　　作为娘亲的老友，白眉反正也是挺无语的。
　　“玉佩呢，我得去找找你娘亲，至于考核，无可奉告！”
　　凤迎雪“生气”！
　　“仙人，两件事儿你只答应了一件，那酒我也拿走一半！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己去云端练习，兰草，我们走，我们呀找你娘亲去！”
　　谁都知道云娘与白眉关系也近。
　　凤迎雪还真抱着几罐子酒走了！
　　白眉高举玉佩仔细看。
　　翻转之后，屏字很完整，青字破裂，勉强拼凑。
　　没想到上一辈“破碎的爱情”还真的影响了下一代。有关生死，欲罢不能。
　　云端离岛，雪迎宫屋外，稻田边。
　　大姐凤娉婷和二姐凤宁好像稍微起了一些“争执”！
　　姐俩起争执的前提是“先把十一剔除出去！”
　　“云娘，我是老大，我当九天玄女是最合适的，川青姨娘不就是大姐么！”
　　凤娉婷说得有理有“据”——“据”现在就在思北河港的红沙河底。
　　“不，作为老大就应该承担管理红云山的责任，九天玄女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
　　凤宁的角度是站在集体利益说话。
　　长姐如母，如果她以后当家，相信姐妹们都会认！
　　“大姐，二姐，你们要我好好练功，自己却跑到这里来找云娘走偏门，这可是明目张胆地破坏九天玄女的考核规则！”
　　凤宁笑笑，指着兰草手中的酒，“那你们这是？”
　　“我就是带兰草找云娘聊聊天！聊聊天！”
　　云娘笑不活。
　　大姐一脸问号。
　　二姐已经悄悄在小竹桌前坐下了。
　　兰草帮着云娘在厨房做菜。
　　“娘！”
　　“哎！”
　　为母则柔。
　　“你希望她们三个哪个能胜出、当上九天玄女？”
　　这是个根本不愿听到答案的问题。
　　云娘看着她们姐妹几个长大，如何能做出选择？
　　“不知道，让天命来做选择吧！”
　　是啊，宿命终有轮回，轮回或有奇迹。
　　在最终结果来临之前，什么都是不确定。
　　明日就是第二轮考核。
　　入选者：凤娉婷，凤宁，凤迎雪。
　　厨房里，母女合作。
　　屋外，好菜上桌！
　　桌上，姐妹们的聚会好嗨皮！
　　打这之后，她们再也没有提过一句关于考核、关于九天玄女的话！
　　姐妹们说笑话、逗乐子、爆猛料，将小时候各自的糗事都翻了个遍。
　　边喝边说。
　　边说边笑。
　　笑着笑着又哭了。
　　哭了再喝。
　　云娘陪着笑，忙着给他们夹菜。即使自己的亲生女儿坐在旁边，依然心疼她们。
　　她把兰草叫到一旁交代了一番。
　　在云端离岛的边缘，云娘悄悄化云而去。
　　思北河港。
　　云娘在红纱河底落定。
　　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
　　但眼泪依旧不听话地往外冒。
　　一百多年了，这里还如当初一样，缥缈，无声，空旷。
　　白雾翻来覆去，翻滚向前，白色的身影慢慢透出。
　　云娘瞬间眼泪决堤，双膝抵沙，抬头作揖。
　　“小云见过大小姐！！！”
　　她在磕头。
　　一个！
　　两个！
　　三个！
　　......
　　她哪是在磕头！
　　她是在用额头砸沙坑。
　　“如果我早知道你要去赴死，那天我就不会让你离开红云山，怪我！！！怪我！！！”
　　一双巨大而透明的翅膀将她“扶住”。
　　“小云，别打了，是我自己的选择，怎么能怪你！”
　　“我知道，其实你想当的是王妃而不是九天玄女，如果那天我拦着你，或许结果就会大不一样！”
　　“算了，过去这么久了，还说它干什么！”
　　白鸟摆摆头。
　　“小云，二妹怎么样了？”
　　絮止是老二。
　　“回大小姐，二小姐为了救十一，伤了灵根，正在闭关疗伤！”
　　“嗯！这丫头从小就要强，你得管着点她，凤老三也不再了，如今她也就能听你的话了。红云宫这么一大家子人，还够她管的，身体要紧！”
　　“是，大小姐。如今九天玄女的甄选又轮到了红云山！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白鸟叹了一口气。
　　“小云，这事儿你又何必来问我，我可不想红云山再出个川青一样的人！丢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云娘慢慢走近，仰望白鸟。
　　“大小姐，你哪里丢人！”
　　她“抚摸”着白色灵凤鸟的羽毛，“你化作九天玄鸟，以玄鸟烈焰冲开了繁眼上神的天眼，在凤庙，在你雕像前祭拜的女弟子是最多的！”
　　“老大，老二，十一，她们三个拜了么？”
　　不久前川青见过她们。
　　“拜了，拜了！正好她们三人是九天玄女的候选人！”
　　“大小姐，您觉得她们三人之中谁当上九天玄女？”
　　“凤娉婷！无论灵根、法力、修为，她最高！九天玄鸟需以身化火开天眼，如若法力不够，不但打不开天眼反而会被九天烈焰反噬！”
　　“小云知道了！大小姐，你看！”
　　云娘双手捧着两块“玉佩”，高高举起。
　　玉佩是镜像，来自与凤迎雪吃饭时竹桌之上的画面。
　　白鸟弯腰低头，徐徐来嗅。
　　触不到！
　　是幻象！
　　良久。
　　看罢！鸟爪在沙中狠狠地抓！
　　痛彻心扉之后，便不是痛，是命。
　　一片是完整，一片是破碎。
　　那么对称，又那么不对称。
　　一块是“火”，一块是“冰”。
　　相互赠与，相互的法力。
　　“冰”“火”从来都不止两重天，是所有命运的颠覆。
　　“小云，齐屏来了？”
　　云娘摇头，“没有！”
　　“玉从何来？”
　　“黑风营！”
　　“谁的？”
　　“黑角真君。”
　　白鸟化作人形，川青！
　　快两百年了，仙逝之后她第一回化成人形之魂。
　　“小云，你与我好好说说！”
　　川青有些许激动！
　　“月初，黑角真君带两千黑风军，领二皇子尹震到红云山拜见二小姐，嫁妆二十车，金银珠宝二十车，当面递上一纸婚约，说看上了十一。三日后，便等来了天帝赐婚的御旨。”
　　“一纸婚约？”
　　“正是大姨娘您与宛如平妃娘娘亲手所写，二小姐认得您的字！”
　　川青大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云娘不解。
　　“是是，那是我与屏儿手写之约，当时我俩均未婚配亲如自家姐妹，想着如若能亲上加亲，就能一辈子都好好相处下去。人算不如天算，我为玄鸟，身先死，她嫁天帝，为贵妃！亲情不再，阴阳两隔。只是没想到，这陈年旧物又被翻了出来，还被当成一纸婚约。”
　　云娘拱手，“如今天帝御旨已下，只怕决断已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