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又见吴曳湫

　　自从上次江潇潇之事，这次不会忘记器造司袭杀，不过思量之下当时参与之人多数损失，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早早就请林未央派人告知安顺府王、吴两家，小心应对，以备不测。是日他们听从了我们的建议，并未起行器造司，算是躲过了一劫。
　　这日，孤先生派人来请，感恩通气之德，邀我们通行器造司。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跟随前往，器造司之事事关威天边防，必定有人破坏，若总是告知他们不去，恐怕时间长了厌烦，反而可能危险，不如我们同行，还有照应，我将此事和林未央通气，几日疗伤，已恢复几分，正可同行。只是不见秦寒，自那日返回，秦寒便被接回，几日间听说在忙，也不知在干些什么，鲁智深过去寻他也未见到，只留了消息告知我们去向。
　　我们到的时候，孤先生与吴未福已经在器造司外等候了，互相寒暄几句，被守卫引领向内走去。
　　“那怎么有个小女孩？”鲁智深好奇的道。
　　“正是家女，诸位见笑了，家女对冶造之事极感兴趣，来此观摩一二。”吴未福自嘲道。
　　正是吴曳湫，她身子小巧，却气势惊人，那周会本也是炼造能手，却在她面前像个学生一般弯腰点头，任吴曳湫指指点点。使我想起曾经，有些好笑，有些怀念，又有些复杂。这次我就做个本地人吧。
　　“不像是观摩，倒像是教学啊，吴老板，你这姑娘不简单啊。”鲁智深道。
　　吴未福尴尬一笑，对吴曳湫道：“湫湫，快来见过诸位公子。”
　　“他们就是你说的那什么公子吧，看着病恹恹的，都不怎么样啊。”吴曳湫抬着下巴道。
　　周会一愣，回头看见我们，皱眉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不知道司库重地不许外人进场吗，来人！”
　　“周司领，周司领，这些乃是江湖义士，是保护吴小姐的，您也知道，吴小姐如今是器造司的重要人物，若是被那些外贼奸细所知，恐有危险。周司领能否通融一二？”孤先生连忙上前解释，我们相视苦笑。
　　“如此。”周会勉强的道，“让他们跟在左右，不要乱跑，不然以公法处置。”
　　“自然自然！”周会闻言回头又请教吴曳湫问题，吴曳湫颐指气使的模样比之从前更甚，让人担忧。
　　“喂，你小子要是再用那种猥琐的眼神看我，我让人挖了你的眼睛淬火，看能不能锻出个干将莫邪来。”吴曳湫看周会试验的当，恶狠狠的盯着我道。
　　“眼睛淬火？吴匠，这有什么说道不成，快与我讲讲。”周会专心试验的当隙也不忽略吴曳湫的话，闻言赶忙问道。
　　“看来风平浪静啊。”鲁智深打个哈欠道，“这小姑娘真是盛气凌人啊，吴老板见谅，我说的是令爱真是不一般，以后定是人中龙凤。”吴未福谦虚一笑。
　　“她现在也不一般。”我道，“大哥可有心事，今日这么心不在焉？”
　　“心事？”鲁智深碰了我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看来林哥又在不知姑娘那里碰了壁了呗。”
　　“管好你自己的事，瞎说什么！”林未央微怒道，转而向我，笑道，“二弟，这歌仙子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你应该知道吧，我看你和她那么熟，她又经常问起你，你若是知道些，可能给大哥说道说道？”
　　“这个……”我心里微苦，不说我确实不了解，就是真知道也……“我也不太清楚，若说相处时间，我恐怕不到大哥一半，说不定大哥比我还了解呢。”
　　“诸位公子说的不知姑娘难道是林少侠的心上人不成？”孤先生道，“这有些女人，你越是亲近恭维她越厌烦，反而那些不怎么在意她的，她反而看着顺眼。我曾经啊，就喜欢过一个姑娘，那时我是真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结果呢……”
　　“结果她把你当根草，转眼跟了不把她当回事的高富帅是不是？”吴曳湫插话进来道，“这桥段我都看烂了。”吴曳湫突然一笑对我们恶劣的道，“也许那什么不知姑娘对这个猥琐男一见钟情，才在你这个病秧子面前时时问起，哈哈，虽然这个桥段也烂，不过还真百烂不厌。”
　　“湫湫！”吴未福斥道，歉意的对我们道，“小孩子口无遮拦，诸位公子见谅，湫湫还不道歉。”
　　“哼，我才不。”吴曳湫哼道，见吴未福脸上凶狠，忙道，“那个什么周，周……”
　　“大匠，小生周会。”
　　“对，他们凶我。”
　　“谁敢惹吴匠，全部打入大牢。”
　　“误会、误会……”吴未福和孤先生又是解释一通。
　　“小孩子胡说，大哥且不必介意。”
　　“童言无忌，我们兄弟生死都走过几道了，我怎么会介意？要是……”
　　“走水了，走水了……”突然几声呼喊让我一惊，难道真的没躲过？但心里更有一股恐惧，上次结局变了，这次时间线如果变了，那我的回溯还有意义吗？
　　“哪里？哪里走水了？”
　　“辎重营库起火，火势凶猛，灭火兵士不足，现禀与我部请求支援，是否救援？请司领示下。”李将军快语道。
　　“快去、快去！辎重营库乃我御守大军的命脉，不可有失。”周会忙道。
　　我向林未央、鲁智深一使眼色，他们微一点头，明白变故已起：“既然今日辎重营库有变，不如改日再来，周司领你看可好？”
　　“也可……”周司领一愣，看了眼年岁尚小的吴曳湫道。
　　“救火，我还没看过救火呢？我要去看看。”吴曳湫兴奋的道。
　　“胡闹！若不是因为你娘……你就呆在这里，我与你孤伯伯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一会过来接你。”吴未福怒道，转而向我们一礼，“诸位少侠麻烦帮我照顾女儿，我过去帮帮忙。”
　　“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诸位少侠在此吧，我们过去也不一定插得上手。”吴未福说着和孤先生随李将军而去。
　　“我娘死了，还不是因为……”吴曳湫看着吴未福的背影喃喃自语，表情哀伤。
　　“周司领最好做好准备，防止有歹人调虎离山，袭击器造司。”林未央对周会道。
　　“谁人如此大胆？”周会一愣，旋即道，“此乃朝廷重地，那些宵小之徒何敢闯入，不怕被诛九族吗？你们多虑了，吴匠，我还有一个疑问，这炼钢之法……”不再理会我们。
　　我们相视苦笑四周戒备，因那日大牢消耗甚巨，许多高手身受重伤，一时并不能恢复，所以此次心里上还是比较轻松的。
　　“铮~”一声啸鸣，“叮”的一声林未央将袭来的箭只磕飞。
　　“来了，二弟、智深，注意保护自己。”林未央步走游龙，一边躲避箭只，一边抵挡射向吴曳湫、周会的利箭。
　　“谁，谁人这么大胆？敢冒犯器造司？！”周会与吴曳湫在工匠们帮助下躲入屋墙后，“保护吴匠。”
　　“哇，这小子看起来病恹恹的，身手倒是挺帅气的。”吴曳湫一点都不紧张，探头探脑的赞叹的看着林未央剑如龙翔，飘忽左右，利箭纷纷被他挡落。
　　“杀！”一声低沉的喝声传来，箭只转向别处，周边不时传来工匠们惨叫声，一帮蒙面人执锐向我们围杀而来。
　　“来人，来人，快去请李将军过来护卫。”周会叫到。
　　“是，司领！”那个传令兵未走出十步便被利箭穿胸。
　　“这书册，这书册……”周会一愣，拿过书记官手中的记录典册，左右转了几眼，脚下不停踱步，外面惨叫不绝，显然贼人已经开始大屠杀了，周会定定的看着书册，咬牙道，“诸位少侠，周某适才多有怠慢，请诸位见谅。”竞对我们行了一礼，林未央和鲁智深抵挡这贼人围杀，口中回礼，周会继续道，“今日器造司劫难难逃，周某有一事相求。”
　　“周司领请说，器造司乃边防重器，我等虽渺，却也深知家国大义，请您吩咐。”
　　“多谢诸位。请诸位少侠将吴匠和此书带离险地，周某感激不尽。”
　　“那您呢？”林未央惊道。敌人虽武功不强，却行动一体，配合极佳，显然是经过长期配合的，执剑坚定冷静，并不会因死人稍有混乱，竟一时给受伤未愈的林未央、鲁智深极大的压力。
　　“你怎么不去，你看他们好像打不过了。”
　　“我保护你们啊。”我道。
　　“哼，猥琐无能胆小鬼。”吴曳湫说了一句不再理我，对周会道，“迂腐，自己的命最重要，管什么典册，何况你那玩意也没什么用。”
　　“吴匠大才，胸中自然沟壑，周某鲁钝，不能护好器造司，愧对圣上恩德，愧对恩师信任，若能以此书流世，周某也不枉为民为臣，来此世一遭了。”
　　“愚蠢，你就不想想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吗？”吴曳湫看不惯般的束眉怒道。
　　“大丈夫于世自有所为，为国践志，我想我妻与子也会为我自豪。”周会道，“重要的是您，吴匠，以周某看来吴匠乃是我神州千年难见的大才，必可造福万世万民，周某已是如今年岁，可以在此，吴匠不能，为了万民福祉，请吴匠快快与诸位少侠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