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教习宫规

　　日上三竿，墨玉睡得正香，忽然被海棠摇醒，“公主，醒醒，快些洗漱跟我去前殿。”
　　墨玉翻了身把头蒙住，继续睡。
　　“公主，别睡了，皇贵妃谴人过来，快随我去前殿接见！”海棠扯开被子继续摇他。
　　墨玉听到“皇贵妃”三个字，终于清醒一些，闭着眼问，“谴谁？”
　　海棠给他拿靴子，“皇贵妃的乳娘，管教习的李嬷嬷，宫中老人，得罪不起的。”
　　墨玉坐起身，头发乱得跟鸡窝差不多，“来干嘛？说了吗？”
　　海棠给他梳头，“倒是没说，不过看着来者不善，您可得小心应对。她不同于侯海姜才那等趋势的奴才，她从将军府里就是辈分极高的嬷嬷，跟着皇贵妃进到宫里，从不伺候人，皇贵妃也敬她三分，我听说她之前替皇贵妃教训过不少不懂事的嫔妃。今日她来咱们沁芳宫，公主您可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别让她抓住小辫子。”
　　墨玉权衡利弊，海棠说的不无道理，目前他在宫里根基不稳，皇帝不闻世事，皇后又吃斋礼佛，真若惹恼了皇贵妃，连个能庇佑她的人都没有。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顺着应付过去便是了。
　　洗漱完毕，大步来到前殿，果然见一年近花甲的老妪沉重脸立在厅中，看着面狠心辣，后面站着四个年富力壮的妇人，四个低眉顺目的太监。春杏彩菊恭恭敬敬立在这边，头低的比那几个太监还服帖。
　　伺候这老婆子的下人比他整个沁芳宫中人都多，皇贵妃这下马威，效果真是完美。
　　墨玉一屁股坐在上堂，“赐座！”
　　此话一出引得那老嬷嬷一阵不悦，后面八个管排面儿的也一顿鄙视，春杏和彩菊站着没动。
　　墨玉扭头斜眼瞧站在身侧的春杏彩菊，俩人不住的朝他使眼色打手势，让他站起来。
　　什么意思？不能坐？自己宫里来了个老鸨子我还坐不得了？本尊最近是不是脾气大好了？“春杏，茶。”
　　春杏扭身下去泡茶。那李嬷嬷开口了，声如洪钟底气十足，“长公主，老身不才，替皇贵妃娘娘前来看望公主殿下。”
　　“近日娘娘听闻宫中不少传言，都说长公主近日言行出格有失大体，品行不端有损皇室颜面，特意派老身过来教习公主礼仪宫规。”
　　春杏端着茶上来，想着送去给那李嬷嬷，谁知路过墨玉身边时墨玉一把接过，自顾自的掀盖细品。春杏一时慌了手脚，左右看看气定神闲的公主和那头面色惊诧的李嬷嬷一众，只得装傻充愣缩头退回到彩菊身边。
　　那李嬷嬷开始也以为是要给她看茶，又见墨玉抬手接过茶盏喝了起来，心中的不满瞬间爆表，“公主殿下，皇贵妃开始听闻这些传言还是将信将疑，如今老身来到您这沁芳宫，看来传闻所言不虚，还真是得好好教教您宫中规矩了。”
　　“先不说您这从头到脚宫服饰品一无是处不伦不类。宫中规矩，日正卯时漱面正身洁冠，辰时早膳。现在巳时过半，依着规矩长公主现在应该已经排队在朝阳宫外等着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了。”
　　“您可倒好，睡到日上三竿才洗漱，老身在这等了您半个时辰才见到面儿，看来这宫规三百戒是必然要抄的。”
　　海棠跪下来替墨玉辩解，“李嬷嬷在上，恕小的无礼，长公主殿下一直以来日出而立，勤勉勿逸，只是刚好昨夜为皇贵妃准备生辰贺礼通宵熬夜，今早才睡得晚了。况且公主之前一直重伤未愈才没能每日到朝阳宫请安，望皇贵妃体恤。”
　　昨夜确实通宵了，墨玉打着哈欠，至于贺礼嘛。。。你们说是就是咯。
　　李嬷嬷侧目睨视跪在地上的海棠，一步步走到跟前，“你倒是能说会道挺机灵，”说完啪的一巴掌甩在海棠脸上，“可是有你说话的份！”
　　清脆的耳光声彻底惊醒了墨玉。
　　站起来抬腿一脚重重踹在李嬷嬷膝盖上，李嬷嬷“哎呦！”一声跪倒在地，指着墨玉还要张嘴骂人，墨玉左手反向一掰她手腕，右手抡圆了正反四下甩在她皮糙肉厚的老脸上。
　　火光电石间的情势逆转，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下人。
　　李嬷嬷何时受过这等罪？跪在地上眼含怒意的仰视墨玉，咬着牙淌着血颤声道，“没王法啦。。。”
　　墨玉冷哼，“这就叫没王法了？你不是要教规矩嘛？我今儿就教教你沁芳宫的规矩。”
　　“进我沁芳宫，奴才们都得给我跪着说话！”说罢解下腰间软鞭，清声脆响甩在地上，震撼效果不亚于刚才那四个耳光，吓得李嬷嬷带来的一众仆从连着春杏彩菊都直挺挺跪倒在地。
　　墨玉绞着软鞭慢悠悠的来回走在大殿，“我沁芳宫的人，不管做的对错都由我亲自管教，轮不上你们这些奴才。”又是一鞭子甩在地上，李嬷嬷心惊肉跳不敢直视。
　　“是奴才就给我管好舌头，本宫穿什么做什么岂容尔等非议。”清脆鞭子就甩在李嬷嬷耳畔。
　　“至于宫规三百，到底是奴才约束主子，还是主子管教你们这些奴才的？”最后一下，鞭尾直接抽掉了李嬷嬷头上的宫花，花白头发散乱半侧。
　　李嬷嬷闭眼含泪服软，“是老身老糊涂了，言语有失冒犯了公主，请公主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饶了老身这一回。”
　　墨玉看她老泪纵横狼狈不堪，算是解气了，一屁股坐回正堂，鞭子丢到桌上，“行了，你总归是皇贵妃娘娘宫中的老人，我也不好多加管教，回去到你们皇贵妃那领罚吧，以后没事儿少来我沁芳宫瞎转悠，又老又丑碍本宫的眼，退下吧。”
　　李嬷嬷咬牙忍下了，试了再三想站起来终是没成功，墨玉踹在膝盖那脚太狠，只得招手叫后面的太监搀扶着起来，一瘸一拐的带着众人退出沁芳宫。
　　由此一战，沁芳宫声名大噪，响彻整个大魏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