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固执的许团长

　　张栩借着落日余光又仔细观察了一会，指着三百米外山谷出口。
　　“出口外面大路边地势比较平坦，距离七亘村只有四里左右的距离，日军的联队一般装备有75毫米野炮和92式步兵炮、迫击炮，92式步兵炮的射程是2700多米，迫击炮的射程也会超过两千米，阵地设在那里正好可以覆盖七亘村。
　　而且，再往前构筑炮兵阵地，由于和七亘村之间没有遮挡，容易被咱们的部队发现。所以，我认为日军的炮兵阵地最有可能设在哪里。”
　　秦川点点头，“日军的侦察机既然发现了七亘村有问题，那么周边的地形他们就很可能都进行了拍照，日军也就可以根据航拍照片事前预作部署，所以日军的炮兵阵地的确非常有可能就设在那里。”
　　“假如日军的联队部也随同前来，那么你认为日军会把他们的联队部设在哪里？”秦川特意在假如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虽然他很清楚，日军这个联队就是由联队部，率领两个大队的日军以及二百多骑兵，前来突袭七亘村，可他现在必须用假设的方式做预判。
　　“这里。”
　　张栩想也不想指着着他们所在的这座山顶下面的一块相对平坦一些的山坡。
　　“这里相对平坦一些，距离大路又只有三百莱米，最关键的是这里正对着七亘村的方向的这道山梁，正好挡住了七亘村看过来的视野，而日军只要爬上山梁就可以一览七亘村全貌。
　　顺着张栩指点的部位，秦川和几个排长看过去，在张栩所说的这个地方设置联队部，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好地方。
　　这块相对平坦的地方面积不大，只有二百多坪，距离大路近不说，相对大路的高度也就只有三十多米，而挡住七亘村视线的那道山梁相对于这块平地的高度也不大，也就只有二三十米的高度，可以说在这里设立联队部的确是一个绝佳的位置。
　　“好！”
　　秦川对张栩还有几个排长说，“我们先假设日军的飞机发现了771团可能住在七亘村，而又没有在这里发现有771团的警戒哨，日军前来奔袭771团，他们赶到后，日军的炮兵和他们的联队部就按照张副营长所说设置，咱们做以下部署，你们看。”
　　秦川指着下面那块平地，“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这快平地虽然只有六七十米高，可是这一面的山壁非常陡峭，人从这里爬上上来很困难，而从两侧绕过来却要绕行四五里的山路，敌人夜间突袭要的就是突然性，我认为敌人不会赶到后先占领这个制高点，而是会急于进行突袭七亘村。所以，王承柱和王喜奎，你们两人带领你们的两个排，就掩蔽在这个制高点上，另外，这上面还要留下三挺机枪，为咱们突袭日军联队部和炮兵阵地提供火力支援，张副营长就留在这里负责指挥。
　　蓝丰带一连二三两个排突袭日军炮兵阵地，如果有迫击炮就抢回来几门，如果没有就把鬼子的炮都给炸了，我带一排突袭日军联队部。”
　　想了想，秦川看向张栩，“老张，鬼子的92步兵炮拆卸是否困难？”
　　张栩一听秦川有抢92步兵炮的意思，也来了精神，“不困难，有经验的炮兵几分钟就能拆卸一门，咱们连里东北籍战士里就有这样的人，而且这个92式步兵炮全重很轻，只有不到五百斤，拆卸后，一个班的战士们就能扛着飞跑。”
　　“好！老张，一会你安排一下，如果咱们突击顺利，就拆卸两门带走，其余的就都炸了吧。”
　　“蓝丰。”
　　秦川又说，“你让王根生带两个投弹远的战士也上来，暂时交给张副营长指挥。记着，让他们多带些昨晚缴获的鬼子手雷。”
　　“老张，迫击炮打咱们脚下这块平地是不可能了吧？”
　　张栩看着他们下面的那快平地，苦笑着说，“要打到这里，咱们的迫击炮这炮管差不多就得九十度了，搞不好就会炸到咱们自己。”
　　“那就要王根生用手雷炸小鬼子的联队部，如果日军的联队部不在这里，就用迫击炮先打掉敌人联队部，一切由你临机决定。”
　　秦川接着又问几个排长，“你们还有什么建议？”
　　然后，秦川他们几人在山顶又就秦川的方案的细节又仔细商量一会，随后就抓紧时间下山吃饭。
　　吃饭时，二牛急匆匆跑回来报告。
　　771团许团长看完秦川写给他的信后，只是要二牛回来告诉秦川，他谢谢秦川的好意，他不认为日军会在夜间来七亘村偷袭，七亘村的位置很好，敌人如果果真来了，他就会马上撤到山里。不过许团长表示，771团出发时间可以提前到明天凌晨两点。
　　听完二牛的报告，秦川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二牛抓紧时间吃饭。
　　见秦川心情不是很好，张栩低声劝慰道，“川子，不要说日军会不会来，就算是真的来了，有了咱们的提醒，771团也会加强警戒，不会让鬼子轻易得手，再说还有咱们的策应，你就放心吧。只是咱们，可一定要把后撤的路线安排好，咱们真要干掉了小鬼子的联队部，小鬼子还不发疯啊。”
　　秦川笑着对张栩说，“鬼子发疯时一定的，不过好在是夜里，否则咱们就是上天入地，鬼子也不会放过咱们。一会你再和蓝丰他们把咱们的车里路线再次确认一下。”
　　张栩就带着王根生和王喜奎、王承柱两个排的战士扛着三挺轻机枪和三门迫击炮上了山顶。蓝丰带着二三两个排的战士到路边日军可能的炮兵阵地附近寻找掩蔽地点。秦川则带着一排的战士们从山后绕到前面那快平地的侧面寻找掩蔽地点掩蔽好。
　　事先约定，如果一切按预想计划发展，就以七亘村那边枪响三分钟后对这里的日军发起突然袭击，如果有突发情况需要事先发起攻击，就由山顶上的张栩打一发红色信号弹，如果需要撤离，就打两发信号弹。
　　七亘村那边打响几分钟后再对鬼子联队部和炮兵阵地进行突袭，就是想等到那两个攻击七亘村的鬼子大队部队开始发起进攻后的时机，那时鬼子就是想要回禀救援，也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集结好部队。
　　这几天的夜晚，月光都很明亮，今晚依旧如此。从秦川掩蔽的位置可以依稀看清山坡上那快平地的景物，再远一些的谷口，就模糊不清了。
　　北方十月的气候，早晚温差很大，尤其在山区更是如此，夜里气温只有零上四五度，秦川还好些，许多战士们都已经冻得有些发抖。
　　秦川几次强忍住要喝口酒取暖的冲动，因为，在这寂静的夜里，酒味很可能引起鬼子的警惕。
　　一直到半夜十一点左右，谷口那边才影影绰绰出现了人影，秦川心中不由一震，鬼子终于还是来了。
　　对日军如约而至，秦川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让他欢喜的是，如果一切按照他们的预想，那他就很可能给骄横的日军一个天大的惊喜。忧的是，这一仗只要一开打，771团多少总会受些损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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