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漆黑雨色中

　　漆黑的拱形通道，墙壁上到处都是绿色和黑色混杂在一起的污渍，中间流淌着各种各样秽物组成的烂泥，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
　　忽然间，亮光闪烁。
　　纳特克斯通过手机灯光看着眼前的场景，身上还飘散着漆黑的羽毛，很快就化作灰烬消失不见了。
　　“红织你是不是在骗我？”
　　“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你这个蠢货！”
　　纳特克斯露出思索的表情，心想道：“可我已经通过灵魂视觉在下水道探查了两周了，哪有什么苍白教徒，而且跟仪式相关的东西我也没碰见。”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万能的。你还不如跟管理局的人说，让他们帮调查呢。”
　　“那样就没法拿到什么好处了，编外能从管理局得到的好处太少了，异常管理软件里的资料我也看得差不多了，编外也就只能从处理异常事件中拿到奖金，还是在不被正式员工抢了的情况。
　　“要是转正的话……”
　　“停停！”红织连忙喊停，“那你是蠢货吗！你不能叫你姐姐帮你吗？”
　　“不行，我答应要好好上学。”
　　“你还不是翘课了！”
　　纳特克斯抓了抓头发，“我觉得你说的应该是对的，既然找不到的话，要么他们已经改变计划，要么就是灯下黑。”
　　“什么意思？”
　　他看向旁边的墙壁。
　　“或许，异常近在咫尺。”
　　……
　　“纳特克斯同学，这是你本周第三次翘课了，科任老师已经跟我抱怨不少次了，念你功课还行，就没告诉你姐，不能再有下次了。”
　　从班主任那里出来后，纳特克斯靠在教室外的栏杆，俯视着高中部学校的操场。
　　此刻刚刚下过去，地面到处都是一摊摊的水，云朵也黑乎乎的，饶是如此，还是能看出青云大学的财力雄厚，到处都透露着豪华的气息。
　　远处更是一栋栋的宿舍楼和教学楼，就好像一片小城市一样。
　　他目光瞥向身后，注意到有几个女生正在悄咪咪地看着他。
　　“这张脸真讨厌。”
　　纳特克斯心想着，伸手捏了捏自己那张即使不保养（实际上也没有）也相当漂亮的脸蛋，搭配他那矮小的身材，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几乎被整个学校的人当成了女生。
　　虽然在班级里已经得到澄清，可这种另类的造型，依旧吸引着很多的女生。
　　纳特克斯现在已经成了学校的名人了。
　　（毕竟也没见哪个男高中生身高一米五的……）
　　“得找一找时间回潜艇，关于组织的建立还有待商议，然后是去海里面看看A号，明明当初答应去卡纳斯的，可惜我不记得了，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另外还有B号……什么时候死的呢……最后是关于那台克隆机器的使用，之后还要去找找合适的转化材料，最好能……”
　　“喂，小子！今天的作业怎么没帮我写？”
　　忽然，纳特克斯的脑袋被拍了一巴掌。
　　抬头一看，是一名身材很是健壮的男生，长得也很凶狠，身上的白色校服看起来一点也不合身。
　　而在他身后还站着几名看起来不好惹的学生，几乎每个人看向纳特克斯的眼神中都带着轻蔑和厌恶。
　　“唉，又是这种经典情节。”
　　纳特克斯心想着，抬头看着眼前的男生。
　　“我今天没空。”
　　“你说什么……”粗壮的手抓住了纳特克斯的衣领，直接将他提了起来，“你丫的说什么！你敢耍老子！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娘娘腔！”
　　纳特克斯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会再帮你写作业了，没用的废物。”
　　“你找死！！！”
　　对方一点就爆，举起豆大的拳头，就要砸下。
　　在他身后的跟班全都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呼！
　　拳头划过空气，发出呼呼声。
　　混混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眼前长得像女孩子一样的少年躲开了拳头。
　　纳特克斯保持着被对方抓住的姿势，脑袋一偏便轻松躲开了对方的攻击，接着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快速一扭。
　　咔嚓！
　　“啊！！！”
　　后者发出惨叫声，立马松开纳特克斯，跪在地上捂着瘫软的右手。
　　“你他妈的！啊！！！看什么！给老子杀了他！！！”
　　其他看戏的人一愣，随后大叫着冲了上来。
　　纳特克斯从怀中拿出了一只摁动笔。
　　他身体猛地下蹲，躲过对方攻击的同时，一记扫堂腿直接撂倒一个人。
　　接着，左手捅了下去。
　　“啊！！！”
　　纳特克斯从对方大腿拔出笔，接着抓住眼前的人的手臂，身体快速转弯，瞬间折断他的手臂。
　　紧接着，他手腕下压，手中的摁动笔瞬间洞穿了旁边的人的手掌。
　　最后，他冲向愣在了原地的最后一个人，膝盖猛地上踢，后者痛得捂住肚子，纳特克斯顺势抓住他的脑袋，直接砸进了旁边的栏杆。
　　砰！
　　砰！
　　砰！
　　最终，纳特克斯松开头破血流的混混学生，任凭后者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纳特克斯转身，朝着跪在地上捂着手掌一脸懵逼的魁梧学生走去
　　纳特克斯一脚将旁边还跪着的另一个人踹倒。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魁梧学生大吼着冲向了纳特克斯。
　　后者伸出一条腿，微微侧身，那家伙就被拌倒，摔在了地上。
　　纳特克斯蹲下身，抓住他的头发。
　　砰！砰！砰！
　　他满脸血污，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A城帮老大的儿子还真是废物啊。”
　　他提起对方，凑到对方耳朵平静开口。
　　“怎么……这就站不起来了吗，比起你爸，你还真是够弱的。连写个作业都不会，黑帮真是废物啊。”
　　“你他妈……”
　　纳特克斯松开对方，站了起来，刚好迎上了另一个男生的目光，是一个还算清秀但有些痞气的金发青年。
　　“夏洛大哥……你在做什么？”
　　他呆呆地看着站在一堆倒在地上的学生的纳特克斯。
　　“你找……”
　　“干什么！都他妈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候，教导主任突然出现了。
　　“疯了你们！都给我滚去政教处，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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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教育他的……嗯……嗯……请您不要马上处分……我知道您的难处……请您不要担心我会尽快处理的……好的……好的……麻烦您了。”
　　哗啦哗啦！
　　高大的落地窗，雨水不断地冲击着。
　　硕大的办公室中，蓝发女人放下了手中的手机。
　　哒……哒……哒……
　　指头敲击桌子的声音，明明雨声大作，此刻却清晰地回荡在黯淡无光的办公室中。
　　“言白……”
　　女人歪过脑袋，一只手撑着，然后看向眼前，跪在办公桌面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
　　后者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知道的，我之所以扶持……不，之所以创建A城帮，是为了处理公司里一些见不得光的黑色产业，我记得你五年前还是在混在贫民窟的混混，对吗？”
　　她语气平静，蓝色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当然，我也是看重你的能力，才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回想这五年以来，我应该没做出任何亏待人才的事情吧？”
　　王可站了起来，端着咖啡杯走到窗口面前，望着雨中A城的景色。
　　“不过，这种干脏活的黑壳子，再建一个，或许也不难吧？虽然要防着管理局那帮人。”
　　咚！
　　“求求您……看在我多年为公司付出的份上，原谅他吧，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
　　王可转身，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我知道那种心中装着重要之人的感觉，无时无刻不为着对方着想，无时无刻不想珍惜着对方，就像此时此刻的你，一直坚定地维护着自己心爱的人，哪怕那是个烂人。
　　“言白你知道吗，我对这个世界一点挂念都没有，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身为异乡人无法融入到他乡的不适感总会时不时折磨我。
　　“我的弟弟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珍惜的存在，就像你以往总为儿子干的那些破事善后一般，我也愿意为了我的弟弟进行任何的善后。
　　“那种最心爱的人被糟蹋的感觉，只要想着，胸口就喘不过气来……”
　　咔嚓！
　　咖啡杯被捏得粉碎，碎片掉落了一地，王可冷冷地看着沾在手上的咖啡。
　　“你的杂种凭什么让我的弟弟给他写一个月的作业，凭什么要去惹他！
　　“我的弟弟是为了我眼都不眨毁了一个文明的可怕存在，你们这种杂碎有什么资格去招惹他！”
　　砰！
　　玻璃窗碎裂，大雨倾泻进来，打在王可身后，让她看起来既疯癫又可怕。
　　“呼……呵……真是太失态了。”
　　王可甩了甩手，一只手捂着额头，坐回了椅子。
　　“抬起头。”她淡淡地对着颤抖不止的男人开口。
　　后者立马抬起了自己的脑袋，竭尽全力不然身体发抖。
　　“黑壳子我也懒得再建了，还是你吧。不过……”
　　她打了个响指。
　　穿着整齐西装的秘书从旁边的门里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一个透明观察箱。
　　箱子里……是蠕动着的，一条又一条漆黑的蠕虫。
　　“选择吧，是失去一切，还是当上公司的‘内部员工’？”
　　男人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箱子，他看到了刚刚的秘书脸上覆盖着一条条黑色血管。
　　“谢……谢谢您。”
　　箱子打开了，那些蠕虫汹涌地朝着男人爬了过来，撕碎他的皮肤，然后一条又一条地钻了进去。
　　惨叫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王可端起秘书给她递上来的新咖啡，轻抿一口，然后一只手撑着脑袋，脸上露出了跟如少女般苦恼的表情。
　　“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