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一往无前(其之二)


小说:太岁至尊  作者:果壳里的大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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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将白,言笑酬站起身来,一手扶着酒楼露台的栏杆,仰视着各处开始撤走的搜城士兵。
  这些人都也折腾了一晚,他们之中大多数都不是修炼者,折腾人的搜城由他们执行起来,其实也是在折腾他们自己。
  所以这些人也都早忘了搜城的目的,只想趁早撤走,这个时候就算遇到了要搜的目标,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以毫无成果作结。
  庐江城里那些真正经得起这种折腾的人,果然被庐江太守于揭留在自己身边,以保护于揭其人为优先。
  言笑酬还是看到了两个特别值得注意的人,这两个人一身黑衣,都是玄衣卫之人。
  这两个人言笑酬在这一晚都已见过,那时言笑酬蒙着面,这两人却没有,其中一个是裘非常叫去密谈那七人中的一个,另一个是差点摸到秦隽三人在郡守府藏身之处却提前停下脚步的叫田光义的。
  这两人也看到了言笑酬,言笑酬不慌不忙,他衣服已经换过当时照面也用方巾遮住面目,除非这两人中有一个是炼觉者,否则不至于看破他。
  两名玄衣卫盯着他的时间还是太长了,长到言笑酬觉得其实自己已经被看出问题。
  就在言笑酬还维持着登高而立的样子的时候,这两名玄衣卫自己先移开了目光,终于也跟在撤离士兵的群体里走了。
  这两人未必是没认出来自己,言笑酬想,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便动手。
  这个原因,只怕是众人的想法。看来言笑酬先前猜测得并不错,裘非常一死,这些玄衣卫高手就没有在庐江城里直接和秦隽等人开战的理由。
  这关乎庐江太守于揭的想法,庐江太守未必没有相信裘非常将不利于他的通风报信,也早就从裘非常的举动中看出了什么异常,所以并不会允许这些玄衣卫残党借助搜杀“口舌至尊”之事再把人心聚齐。
  也同样关乎这些玄衣卫的想法,就算这些玄衣卫把秦隽诛杀裘非常之事记仇,眼下也只是用搜杀秦隽的由头投向于揭以求栖身,这个仇不妨寄在将来江湖水面之下再另外择良机相报。
  太守于揭派人搜城只是一个态度,玄衣卫的这些人参与搜城,也只是一个态度。
  言笑酬听过陈至讲述那套“江湖是人想法的汇聚”的理论,越是结合事实,他越认同陈至的说法。
  不过听过秦隽坦白的陈至计划,言笑酬只感到个人力量的渺小,尘世另有一套道理,让诸多想法汇聚之后,人人都束手束脚,在江湖的浊浪里只能勉力去游,至于是不是能游到自己希冀的彼岸,都是未定之事。
  “闭眼太岁”陈至的做法,就是事在人为,明知不可能的事情,他都要设法做到一些。
  “口舌至尊”秦隽也在改变,他在认识自己能做到事情的边界。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对兄弟两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坚持自己的原则。
  相比之下,言笑酬一介游侠,深感自己在浊浪之中势单力薄,觉得自己要做到他们两人那样还需要更多的历练。
  “我会尽量说服村人,让他们离开扬州避祸。”
  秦隽说完一切后就一直在静等言笑酬的回答,此时他终于等到言笑酬的表态。
  言笑酬回过身来,他本来还想问落在“切利支丹”之手的简约和张郸打算怎么办,却还是忍住没有问。
  秦隽、陈至都已经想好自己能做的事,就算他们想在其上增加一件,想必也早就想好什么是值得增加。
  至于想做而不能去做的事情,也被归在了“不可为”的范畴,这一部分,就是他们的无奈。
  江湖中是否人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言笑酬不知道,他只知道被迫吞下的话本身也是一种无奈。
  言笑酬于是又添了一句话:“不知道你怎么想,我是真想等到酒楼下板开张,好买些酒来喝了。”
  “咱俩都忘了摸那位老雷的酒壶出来,他一定随身带着酒。”秦隽笑道。
  这笑看在言笑酬眼里也像苦笑,言笑酬也跟着一笑:“但是我们此时喝酒,又好像是在祭那姓裘的。我看我们还是再待一会儿便回去吧。”
  天下死难者里有太多人比裘非常值得两人纪念,言笑酬这句笑谈虽然说出来,但他也明白两人不会分一点酒味给那伥鬼。
  秦隽挠挠头,道:“也对,我看我还是先回去,那会儿回来时候犯懒,换了衣裳却没盥洗,我现在是真想至少好好洗个脸。”
  “你自作自受!”言笑酬摸了摸自己鼻子,开始着手把两人擅自取用的条凳回归桌上原位。
  这晚秦隽的剖白就算两人提前道了别,等到会合了孙游者、夏尝笑,从张铨生口中问到樊大龙的藏身处,言笑酬就要按自己已经答应的不再继续深涉此事。
  两人回到泽生帮据点后,只发现雷子辰和藏真心都已经醒来,这处院子好像遭过贼一样慌乱。
  “泽生帮的人算是走干净了。”
  对这副景象做出解释的正是藏真心,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在她的嘴角。
  经过一夜的搜城,泽生帮的帮众分不清占了他们宝地的这些人是不是士兵们想找出来的人,只觉得不能惹更多麻烦上身,于是士兵一走也纷纷离开,临行之时还在院子里争抢了些谁都认为是自己该带走的东XZ真心本来也是这些“东西”之列,泽生帮众见她没醒,颇有几个提起色胆的。
  最后是那位“井中人”跳出来把这些人的胆子吓破,才让雷子辰和藏真心醒来之后完好无恙。
  听到这里,秦隽靠近那口土井,带着别扭向井下道了声谢,也不知道“井中人”听到没有。
  “也不是完全没有损失,”雷子辰淡然地说笑:“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一早就摸走了跟了我十年的酒壶,再想找那么方便带的,要我费神了。”
  看来泽生帮众里有人想到了秦隽和言笑酬出门时没能想到的。
  言笑酬也跟着话头说道:“你不如趁机戒了酒。”
  雷子辰则回得义正严词:“我本来就靠它陪着成事,你要我戒掉,今后我要变得败事有余了。”
  这院子没有任何值得众人留恋的东西,几人马上离开,走去夏尝笑、孙游者使钱借住来看管张铨生的民家。
  “井中人”这次不知道是否会偷偷跟上,几人走掉的时候他毫无动静。
  张铨生听说泽生帮据点已经走得不剩一人,大骂两句,他又怕在场这些惹不起误会他在骂的是他们其中的,赶紧换上一副笑脸。
  这次他不再推脱,直接说出了自己所知:“樊大龙在城西南角有一位远亲,他那位远亲知道他来了,避祸一样就出城避他去了。
  现在那屋子应该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住,住了十天也不止了吧,我看他会照样住下去。”
  “下下签”夏尝笑冷冷道:“带我们去找到这个人,从此我们再和你毫无干系。”
  张铨生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就要为其他人带路。
  路上,言笑酬小声问起夏、孙两人:“你们是怎么吓的他?挺有效果的。”
  孙游者用一腔他惯用的超然淡漠语气,回道:“什么也没有做,我们还没来得及审他。”
  反而是夏尝笑把这件事说得更清楚些:“我们本来也什么都不必做,他会自己吓唬自己。”
  藏真心听了这句话,眼珠一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张铨生把众人带到的这条巷子没什么生气,倒像是不光樊大龙一家避他,而是左邻右舍也都畏惧此人,干脆出去避祸一样。
  城门已经开了一段时间,这也可能是一夜搜城所致。
  秦隽只希望樊大龙真仍躲在这处屋子里,使一个眼神,着张铨生去叫门。
  张铨生马上上前拍门同时高声叫嚷起来:“樊兄!樊兄!我是张铨生,你见过的,我哥张泽生就是泽生帮帮主!!”
  “我怎么听说你哥日前给人当街杀了?!”
  一个颇粗的男声在门板后面响起。
  秦隽等人心下一定,马上知道这是樊大龙。
  不过樊大龙已经听到张泽生在街边身亡的消息,按理说该马上出城回去找自己的主子报告才对,怎么还没走?
  张铨生附门接道:“这话能不能让我进去再说?我大哥确实遭遇不幸,可泽生帮仍在,现下我便接任了帮主!”
  张铨生不完全是个白痴,此刻叫开门就是他的任务,这种情况下,泽生帮再散了也不能说成散了。
  对方一开门,秦隽等人一马当先挤了进去,其余众人也鱼贯而入。
  一个凶神恶煞的乱须汉子看见这么多人一次闯进来,也是一愣,呆然的表情让他凶恶的外表都显得和善许多。
  这人就是樊大龙,他甚至没反应过来问张铨生这是搞什么名堂。
  进门的秦隽等人也是一愣,他们这一愣是因为房中尚有别人。
  这三个人对秦隽来说,并不陌生。
  其中一人似乎对这些人的前来毫不意外,用不逊樊大龙的粗声介绍起来:“这位就是‘口舌至尊’,他们进来了也便进来了。”
  这人正是王巨斧,随着南宫寻常前去追查玄牝门的线索,一去便没了音信下落的修罗道三当家属下王巨斧。
  同样情况的“红白双煞”邱公、邱婆也在这间房里。
  “怎么,你们认识?”
  这句疑问来自樊大龙,看来他就真的只是负责为山越部族联络泽生帮,对其余的事一概不知。
  秦隽一愣之后已经明白了什么,开口只问一句:“怎么,原来以南宫盘子的名义买通花子弄那些乞丐的是你们?”
  “盘……”王巨斧带着疑惑只嘟囔了一个字,就马上接道:“……不错,就是我们。”
  这就解释得通了,秦隽等人想借着庐江城混乱之机等樊大龙主动现身,另外有人也在等着,樊大龙因为封闭城门慌不择路的时候,就首先被这些人找上了。
  陈至说过王巨斧粗中有细,颇有智慧,他的智慧寻套说辞唬住樊大龙完全够用。
  这同样也解释了樊大龙是怎么能在搜城时也不露出马脚,有王巨斧和邱公、邱婆在,至少凑出一个民家的雏形,官兵显然也不会细问,王巨斧出面轻易便能打发。
  樊大龙到了这会儿冒出一堆有男有女的圣人才开始忐忑不安,对王巨斧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你说让我带你和几个人回去就好交差。
  可你没说过是这么多人,有男有女的,你们还有好几个人在城外落脚,我可不好带这么多人去交差。”
  王巨斧的说辞果然来得很快:“樊兄放心,百破首领让你买通泽生帮本来就是要打听关于两大祸乱的消息,来印证缕臂会的话是真是假。
  现在‘口舌至尊’这几位都是关系颇深的人,带他们一道回去,只会让你更好交差。”
  “……好吧,那还要靠王兄你这张嘴,到时候不要让我为难。”
  看来樊大龙确实被王巨斧一套一套哄得不错,如此情况下疑心还能被立刻压下去。
  张铨生在门口一旁立得难耐,赔出一副笑脸,用不算大的声音此时问道:“……这里看来是没我的事了,如此我便告辞。”
  秦隽看也不看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张铨生江湖握拳礼也握不好,一门心思全在怎么悄悄退出去,两步挪到门外,藏真心突然向他贴了过来。
  “你那位堂兄给我们留在你们泽生帮院里,他说不定要来缠你。”
  原来她早想好要这么吓张铨生一下。
  果然张铨生再不犹豫,连道“告辞”掉头就走,看来他就算落了什么东西在泽生帮据点里,也不会再回去取了。
  樊大龙知道的事不多,只在意接下来怎么做:“那么等城门戒备一松,我便带你们先去接了你们那些人,再去百破首领那里你们自己交涉吧……
  ……人实在太多了点。”
  最后这句细若蚊足,不过屋里其他人别说听漏,听了也不会在意这句埋怨。
  樊大龙说完就在一边自己等着,看起来也并不想过问其中的细节。
  王巨斧看出这些人是以秦隽为首,凑近了小声说话,他说的是另外的事。
  “廖兄弟、南宫胜寒和几个玄牝门的人等在城外村里,你们如果没有其他的打算,就和我们一道找缕臂会的下落吧。
  南宫寻常另有心思,恐怕只想钓出玄牝门‘秘境’的所在,不可让他知道其余你们认为该隐瞒的事。”
  这人虽然此刻反而给南宫寻常当起了参谋,但是仍然觉得南宫寻常不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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