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各有心思

　　既然聂洪还没有和军统建立联系，宋书堂则顺势说一下他这里的情况。“聂哥现在情况进展比较顺利，但敌人的试探和调查也没有停止，目前让聂哥负责一处任务的调查工作，具体任务内容我不太清楚，我之前去特工总部就没有见到人。但我怀疑聂哥不和军统联系也是因为这一次的任务，想来试探的方式不会好受，如果聂哥能成功度过，那么初步的信任是可以建立的。”听到宋书堂这样说，步凯捷稍微放心了一下。虽然对聂洪的能力很认可，但是自从进入特工总部之后，也一直没有联系，情报都是从宋书堂口中获得的。而且这几日聂洪并不在特工总部内，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现在听宋书堂解释，想来问题不大。试探当然是不好受的，但是聂洪既然选择来沪上，想来都是做好准备的。宋书堂说完之后问道：“戴老板究竟给聂哥的安排是什么？”“戴老板这里具体做了什么样安排，我是不太清楚的，因为我不负责聂洪这条线，他有专人负责的。但是戴老板的目的是希望聂洪可以在特工总部内站稳脚跟，尽可能的获取李群的信任。”“获取李群的信任？”宋书堂问道。“因为你现在明面上是万良的人，那么万良的消息你基本上是可以获得的，但是李群这里你很难触及。所以聂洪如果也听从万良的命令，当然比你获取万良这里的信息会更加及时和方便，可也表示你们的工作有些重叠，反而导致李群这里的情报难以获得。因此戴老板的意思就是让聂洪站在李群这里，你们就可以将大半特工总部的情报都掌握到。”戴老板的这个想法确实是正确的。虽然宋书堂不算是可以很好很及时的获取万良这里的情报，毕竟他人在租界之中。但是你要明白，他更是获取不了李群的情报。如果聂洪也和宋书堂一样，那么两人的工作重叠度就太大了。特工总部现在就是李群、万良交锋的场面，你不可能将所有情报都获得，只能选择取舍。因此聂洪去李群这里，最为合理。万良这里的消息，聂洪在特工总部同样可以观察，而且还有宋书堂可以打探。不及时确实有这种情况，但已经算是不错。而且聂洪如果观察到了万良有异动，他虽然没有办法获取信息，但是可以将消息告诉宋书堂，让宋书堂想办法打听一下。两人是可以互相配合的。因此一人一边是比较好的。这样就可以囊括李群、万良，辐射到整个特工总部，有利于情报工作的展开。道理宋书堂当然都明白，他也承认戴老板想的没有任何问题。但现在他们这里有问题啊。宋书堂说道：“我现在对聂哥的表现是言听计从，你说如果聂哥选择站队李群，那么在万良这里他就很担心我也听命聂哥的话，去效力李群，这对我不太有利。”宋书堂说的这个问题是眼下就存在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忽视。如果你不处理好这一点，聂洪确实是可以得到李群的信任，但是宋书堂无疑会丢失在万良这里的地位。对于这个问题步凯捷说道：“后续戴老板会帮忙处理这层关系，你不必太过担心。”“戴老板这里有办法？”“已经有对策。”看来戴老板是改变了计划，或者说是宋书堂有点打乱了戴老板的计划。按照戴老板最早的想法，或许是让宋书堂负责审讯聂洪，那么两人就可以有隔阂，那么顺理成章就是一人一边。但是考虑到两人的关系，觉得这样有些太过草率。而且宋书堂也主动表现了对聂洪的敬重，于是戴老板也就顺水推舟，让宋书堂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办。至于后面的事情，戴老板会另行安排。既然有戴老板的这句话在，宋书堂也没有去追根究底的问，等待聂洪度过试探之后，应该就能见分晓。只是说聂洪现在都是万良负责的。到时候要去站队李群。看起来确实有些突兀，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行。但目前这些事情，宋书堂很难操心上，将情报汇报给步凯捷之后，他就回去分区。接下来就看各方的博弈，谁能更胜一筹。万良这里的行动最快，军统也不慢，组织是压根没有打算参与。就这样一连过了几日，宋书堂在分区内就是负责日常工作。至于你说洋人在租界当局的保护下，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不知道。租界当局负责看护的人，已经出过几次问题，现在他们更加小心。甚至都不找巡捕房的巡捕负责保护。虽然巡捕房的巡捕有这样的职责，但是每次都更加容易暴露，毕竟巡捕不是生面孔，就算是换了衣服，可能也会被人认出来，或者是被同为巡捕的人认出来。其次就是巡捕房内的华人太多，通风报信的人也多，根本就不好防着消息泄露和其他情况。因此租界当局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都是安排更加隐秘的人负责，导致现在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其实说白了就算知道也没有什么办法，之前都是设计将人弄出来，但是这一次是对方主动找租界当局帮助，那么就不可能主动出来。在对方不主动的情况下，你想要将人弄出来是非常困难的。所以现在对洋人，组织这里的情绪不大。军统这里可能有兴趣，但是你就算是找也是弄巧成拙。至于特工总部这里，感觉李群的兴趣也不大，毕竟是国际上的间谍。这就要看背后梅机关的意思了。如果梅机关非要他们抓人，那么后续应该还会继续查找，如果梅机关这里表示无所谓的话，那么显然是现在被抓捕的人更加有价值。梅暮稚子这几日也是在等待消息，可是等了几日都没有线索，她有些好奇的问到：“也不知道情况现在怎么样？”“肯定还在暗中进行，如果出现问题的话，我们应该是可以收到消息的。”“这一次不是会鹿死谁手？”“很那讲。”“可是让主任知道自己这里的行动又暴露了，肯定会非常怀疑自己手下的人，到时候指不定要彻查一遍。”“两次行动的参与人数太多了，就算是彻查也不见得就有结果。”“能给主任代劳麻烦也不错。”两人这边是商议给李群找麻烦，聂洪这里则是眼睁睁看着军统的人被抓捕，他确实参与了抓捕军统的任务。在这个任务中，他不是没有机会送出情报，甚至有无数的机会。不仅仅是他可以将情报送出去，而且聂洪也可以趁机逃离。就是他来沪上的潜伏工作，就是完成这一次任务，然后撤离。其实也不是不行。毕竟很多潜伏人员终其一生，用生命完成的任务也只有一次，但却至关重要。所以聂洪的机会很多，他甚至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然后将情报交给军统。但是呢？聂洪没有。他一直跟随特工总部的人完成任务，途中不曾有任何送出情报的想法，最终导致军统五人牺牲。聂洪现在很难讲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在特工总部创造的价值，能不能大于这一次。甚至是聂洪不知道，自己今天如果送出情报，是不是就可以将人全部救下来。毕竟他送情报需要一个过程，战友可能还是活不下来。可是应该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只是聂洪很清楚记得，他来沪上的时候，戴老板亲口告诉他，他的任务是潜伏下来。今日的场面显然不能让他改变戴老板的安排。聂洪只能忍耐。这种痛苦和煎熬真的非常难忍受，可是聂洪硬生生的挺下来了，他知道这就是潜伏工作的代价，说实在的聂洪是有所准备的。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体验还是要自己来一遍，和你有没有提前准备，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如此的讽刺。但是当回到特工总部的时候，聂洪的脸上是笑意，因为他立功了。万良见此对聂洪也是表扬，说之后还会有嘉奖。打发走了聂洪之后，万良就去见李群，将这一次的试探结果告诉对方。李群听完之后说道：“看来暂时是可以相信的。”“属下也是如此认为，那么接下来如何给他安排工作呢？”“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给他安排。”听到李群的话万良脸色不是很好，已经李群这句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想要将人收入自己麾下。可是万良这里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天，还表达了善意，现在为他人做嫁衣吗？只是李群都这样说了，万良也不好继续纠缠，毕竟特工总部这么大，谁规定就一定要加入第一处。可是第一处是对付军统的。聂洪又是军统局来的，确实应该加入第一处啊。所以晚了还是争取了一句，说聂洪对第一处的工作帮助最大。李群不否认这一点，承认万良说的话，但是却没有改变自己的安排。见状万良没有在说什么，从李群的办公室离开。只是万良觉得现在情况更加麻烦了，因为宋书堂。如果只是一个聂洪，拿不到手也没有办法，所以不必太过介怀。可是宋书堂对聂洪是言听计从，那么聂洪如果成了李群的人，宋书堂呢？他如果还听聂洪的话，对万良来说是难以接受的。甚至于万良现在心里都在想，李群这一次要将聂洪收入自己手下，是不是就是存着用聂洪掌控宋书堂的心思？这是一箭双雕啊。李群一下就可以将宋书堂也拿下，万良的危机感是有的。就宋书堂之前表现出来对聂洪的态度，万良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只是现在你找李群是没有用的，找梅暮稚子也不行，甚至警告宋书堂在万良看来，力度都是不够的。所以他打算先去找久司正人。久司正人和万良见面，听他说了这件事情之后，觉得情况确实有些复杂。毕竟宋书堂对聂洪的态度，他当日也是有所体会的。“少佐，现在要怎么办？”“你先不要急，先将宋书堂稳住。”“我怎么稳得住，就算是他表面答应，日后聂洪找他，他难道就不会暗中做些手脚吗？”“那你就不能反过来想想，用宋书堂让聂洪暗中做手脚。”“可是是宋书堂听聂洪的，不是聂洪听宋书堂的。”“但宋书堂和你相处这么久，轻易过去站队，先不说李群会不会重用他信任他，单单是聂洪就是他跨不过的大山，难道他想要自降身份。”“少佐的意思是说，用权利和地位让宋书堂清醒。”“这些东西最直观。”久司正人觉得虽然有些麻烦，但是不至于伤筋动骨。毕竟宋书堂现在愿意舍弃自己得到的一切吗？恐怕很难吧。万良想了想说道：“属下可以回去试试，但是今日找少佐是有一事相求。”“你说。”“还请少佐出面警告一下宋书堂，毕竟他对少佐很是敬畏。”这是想要利用久司正人日本人的身份去压宋书堂，久司正人能明白万良心中所想，对于这个要求他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他也不希望万良这里太过被动，他在梅机关里面一直是主张对李群动手的，到现在为止久司正人的想法也没有改变。“我会出面，你先敲打一下，后续我在出面。”“多谢少佐。”“但你现在不能慌，如果让宋书堂觉得你都慌张，可能会影响他心里的判断。”“属下明白。”从久司正人这里离开，万良好似是有些慌张的神情，消失不见。他为什么要慌？宋书堂和聂洪的关系是不错。但是他和万良还有秘密。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如果这个秘密被公之于众，宋书堂连活着都是问题，这种选择题比较难做吗？虽然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对万良的影响也很大，但是你现在支持李群，对万良同样不利，最后被李群斩于马下，这个秘密他为什么还要保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