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扭曲的生命

　　视角先从下方水深火热的女子战场之中暂时挪开，时间也一点点回溯，回到潘多拉虚影落下之前的时光。此刻的费舍尔还不知道下方萧墙起火的时候，他还专心致志地在与眼前的赫翁战斗。而负责追逐纷乱的导向的阿什莉还是没有跟上前方那不断乱跑的化身，只是在后方紧追不舍，用攻击去轰击祂的身体。“......”“嗡嗡嗡！”这种始终追而不得的感觉让她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安，可当看到费舍尔那边的情况比较乐观之后便也放下心来。只要那边没什么问题的话...“轰隆！”就在此刻，无数的气泡喷涌而上，其中的桃花灼灼，那小巧的精灵身体在其中辗转腾挪，与那看起来实为狼狈的篡生化身正打得焦灼。而余光之中桃公瞥了一眼旁边还在追逐的阿什莉，大声问道，“怎么这里全部都是命运的丝线？！那东西在做什么？”“什么，命运的丝线？”阿什莉微微一愣，而此刻桃公也再次一掌拍在了篡生的身上，万分不解地看着她说道，“什么什么命运的丝线，你难道看不到吗？这里全部都是那化身留下的线团，你不是祂的载体吗，你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吗？”“嗡！”阿什莉瞬间头脑一震，这几千年来为了压制体内的混乱她一直将之视作敌寇，在了解了祂的知识之后阿什莉便踏上了苦修克制的旅途，不仅要在大脑之中彻底剥离开那些知识，还要尽可能地避免使用祂的力量。所以长久而来，阿什莉都不曾观测命运、扰乱命运...虽然使得感官变得迟钝免于受到混乱的蛊惑，但那迟钝却在此刻坏了事，她竟然没有发现那化身留下的命运丝线！而桃公是命运眷顾的精灵种，在余光之中发现了这一点。也就是说，那纷乱的导向其实并不是在逃跑，而是在布局命运之线...冷静，阿什莉，别忘了你是读过补完手册的，你应该知道那【纷乱的导向】是怎么做用的...如果说命运是一段潮流，是无数可能的概率，那么纷乱的导向便是概率之外的谬论。祂的力量能改变命运既定的方向，当命运之线打结的时候，原本既定的可能就会无路可走变成死胡同。祂们没有料到费舍尔能在一定的程度上控制达拉斯贡的权柄，或者...已经预料到了可能会有困难？所以纷乱导向的那个化身一开始就一直在逃跑，是因为祂知道直接去上方攻击达拉斯贡也不会成功，而现在祂其实是正在寻找使得费舍尔胜利这个结局变得“纷乱”的契机。“坏坏坏坏...”阿什莉瞬间额间冒出了虚汗，她的脸部肌肉也颤抖了起来，紧接着她狠狠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心跳也在不断加快。因为她的疏漏漏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祸患，桃公能将篡生压制得死死的，费舍尔更是在以一敌二，而她什么都没做到还拖了后腿。还不如让费舍尔先一步把自己杀了！阿什莉慌张地竖起了自己的手，同时闭上了眼睛，待得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已然被一条条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给布满。那些丝线缠绕在自己、桃公和费舍尔的身上，但最多的还是缠绕在费舍尔的身上。“嗡嗡嗡...”四周被纷乱导向牵扯的丝线此刻忽而全部都晃动了起来，随着纷乱导向的无规则运动，那些原本顺畅的丝线此刻全部都纠缠了起来，转瞬间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绳结。阿什莉紧咬着牙，猛地伸手触碰上了那上方轮转的金色丝线，企图阻止它们变得混乱。“啊啊啊啊！！”刚刚触碰，阿什莉的手就瞬间爆开了血雾，那丝线如钢索一样几乎要将她的肌肤给切碎，而她却依旧死死地抓紧那丝线企图将之复位。“咔咔咔！”随着那命运的丝线形成越来越多的绳结，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瞬间涌上了费舍尔的心头。“咚咚咚！！”就在他们的上方，十二位混沌种半神的冲击力虽然看起来骇人，但因为达拉斯贡本身是神只，所以这样是无法将之杀死的。可随着那绳结的成型，无数道丝线纠缠之间，上方混沌种的某一次碰撞倏忽撞击到了达拉斯贡的某一个位置...“呜~”一声悠远的宛如汽笛一样的声线响起，连接着达拉斯贡权柄的瞬间感觉到整个夹缝都开始震颤了起来，原本已经身受重伤的达拉斯贡在持续的围攻之中伤势竟然再一次扩大。“咔咔！”整个天空都瞬间破碎开来，一块块扭曲的、达拉斯贡的组织从上方不断落下，费舍尔与达拉斯贡权柄的连接也在此刻断开，那使得化身们阶位坠落的压制感也在逐渐退去。最上方的纷乱导向和篡生化身变化的速度是最快的，因为祂们距离达拉斯贡的本体是最近的。“可恶啊啊啊啊！！”阿什莉紧咬着牙，颇为懊悔地死死拽住那越来越多的丝线，那恐怖的力量在她的面前一点点扭曲，竟然真的有恢复的迹象。“你这杂鱼，别乱动，我们一起来！”桃公在篡生的混乱先一步阶位要抬升之前便战斗经验丰富地将祂击退，随后连忙飞向阿什莉的方向来帮她料理命运的丝线。不能再让纷乱的导向进行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一旦费舍尔失手他们全部都会死不说，整个世界也要完蛋了。桃公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咬牙切齿地来到了阿什莉的身边，与她合力一起试图扯断纷乱导向的命运丝线。命运的丝线十分脆弱，因为本质上这并不是命运本身，而是那位神只影响命运的手段，而因为藩篱和夹缝的存在，这种手段压根到不了真神的层次，能到神话都了不得了，只不过是因为数量太多阿什莉一个人没法处理而已。“你这...杂鱼，给我...断！！”桃公和阿什莉一起咬牙扯住了那命运的丝线，上方的纷乱导向压根不打算与她们角力，似乎祂在战斗方面是三个化身之中最弱的。正面最强的是篡生，其次是赫翁和潘多拉，最后才是祂。“咔咔咔咔！”随着二人一起用力，那干扰整个空间的丝线也发出了刺耳的撕裂声，宛如玻璃被切割时那样让阿什莉和桃公头疼不止，但很快，四周的丝线也开始不断崩断，让上方不断颤动的达拉斯贡慢慢消停了下来。“呃啊啊！”桃公喘着粗气，和阿什莉一起将所有丝线都给扯断开来，让整个环境变回了正常。她们二人接近虚脱地半跪在了地上，桃公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了眼前的阿什莉，“你这杂鱼，这点事情都发现不了，要你有什么用？！”“...抱歉，我的错。”阿什莉也十分懊悔，她深吸了一口气，刚抬起头来，便看到桃公的身后，一个张大血盆大口的红色影子朝着桃公的脖颈而去。“桃公！！你的后...”阿什莉的脸色一变，但一切看起来都已经晚了，那篡生的混乱张开的血盆大口就在瞬间就要将桃公的脖子给咬断了，她连话都说不完，“你说什...”“喉！！”桃公微微一愣，刚要有所动作，便听到了下方传来了一声爆裂的破空声。“嗖！”却见一根木制的手杖在关键时刻直接如闪电一样冲上云霄，一路贯穿了无数的夹缝气泡扶摇直上，在那篡生化身张开血口的一瞬间贯穿了祂的脑袋，在向上喷发的血雾之中，祂张开的大口被那手杖给稳稳支撑住。“嗷嗷嗷！！”祂发出了一声嘶吼，整个身躯也被力道裹挟着冲上天空，桃公心有余悸地看向下方，却看见费舍尔还保持着投掷的动作。他微微喘息着，而在战斗之中还要分神去救桃公她们就必然要付出代价。果不其然下一秒，赫翁的羽翼便猛地朝他扇了过去。“轰隆隆！！”费舍尔瞳孔微微一缩，双手扶持在自己身前，却还是反应不及地被整个人扇飞遁入云霄。“篡生！”赫翁那晦涩难懂的声音响彻夹缝，上方被手杖贯穿的篡生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将手杖给甩下。紧接着祂的整个身躯也不断膨胀，从桃公的精灵身躯变化为了一只类似于巨蟒的模样。费舍尔在半空之中大脑发白，还未将赫翁庞大的力道给消化完全，身后的篡生已然张开血盆大口倾覆而下。“费舍尔！！”桃公脸色一变立刻猛踩地面冲向半空，试图接住费舍尔，但化作巨蟒的篡生速度更快，已然冲破了云霄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来不及了！！“噗！！”随着一股剧痛传来，费舍尔面目狰狞地伸手扯住了篡生的身躯，直接破口大骂，“你们不是神只吗？怎么跟野犬一样只配咬人？！”、“......”身后的篡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仿佛要贯穿灵魂的啃咬不断加深，费舍尔的眼前刹那间宛如爆开了万花筒一样的光芒，一片金光闪闪之中，他的意识也变得逐渐模糊起来。“桃公，接住！！”此刻下方的阿什莉很快发现了上方被篡生甩落的手杖正在下坠，她连忙飞向那边一把接住随后回身投掷向了天上的桃公。“来得好！”桃公微微一愣，半空中咬着牙也同时转身一踢，如小姑娘一样的身躯瞬间迸发出了恐怖的力量。“轰！”随着一声音爆，在费舍尔的头颅即将要断裂的瞬间，那柄手杖犹如闪电一样穿透而来，即将要贯穿篡生的头颅。但这次篡生已经学乖了，却见祂猛然扭转了一下脖子朝着其他方向逃去，让那手杖射击扑了个空。桃公也顺势向上接住了脑后一片血肉模糊的费舍尔，向下坠落而去。神话阶位的战斗实在是太过于迅速，这一切全然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短短几秒之中，桃公的襦裙就被费舍尔流淌下的鲜血给染红了，但他毕竟神智还清醒，便连忙用篡生的力量弥补起了自己的伤口。“啊啊啊！”桃公抱着他下坠，而修补起自己伤口的费舍尔这才堪堪发现，那篡生竟然真的如狗一样将他脖颈下方的一部分给咬走了，而且他体内的篡生混乱全部被引动了，正在不受控制地带着他的身体走向变异。“费舍尔，你没事吧！”“呃...我没事...我只是...还需要时间...呃啊！”桃公抱着他下坠，落在了阿什莉的身边，感受到他那不断蠕动挣扎的肉体，她知道这是篡生混乱失控的表现。她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咬牙切齿说道，“你这杂鱼，刚刚那种时候还要分神回头来救我们，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死了我们就全完了！”费舍尔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身体，却还是眯着眼睛瞥了一眼桃公，“要是你死了，瓦伦蒂娜一定会伤心的，我答应过她要救你...”桃公微微一愣，嘴巴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化作了一抹无奈的笑。她一直都觉得，她在乎的和在乎她的已经全部都在过去的历史长河中消亡了，她一直觉得，她活着就是为了尽责与报仇，此刻看来却也不尽然。未来么，瓦伦蒂娜...“真是符合你这个渣男的回答...身后的这家伙也肯定和你的女人有关，对吧？”阿什莉看向了费舍尔，她当然知道，费舍尔是为了明日香，他希望终有一天能看到明日香与关心她的后辈团聚。想到此处，她的表情也愈发懊悔，“...抱歉，先前如果不是我疏忽就不会有这样的变故。”“好了，杂鱼，现在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就没必要忏悔了。现在那我们全神贯注，必须拖延时间，至少要撑到他彻底恢复...”“恢复？”就在此刻，不远处赫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费舍尔挑了挑眉，回头看向身后的夹缝空间，却见下方那篡生已然落到了赫翁的身边，不仅是祂，还有纷乱的导向与潘多拉的虚影，“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桃公和阿什莉的身体都微微一僵，她们心知肚明，哪怕达拉斯贡的权柄还在，她们还能支撑不被杀掉，可要是祂们铁了心要杀死达拉斯贡，她们还真拦不住。费舍尔只是闭目，争取哪怕多一秒稳定体内被篡生化身唤醒的失控混乱。而赫翁刚刚准备动身去上方将达拉斯贡给解决，变故却忽而发生。却见那化作巨蟒的篡生口中不断颤动着，滴落下了一滴滴猩红的血液，那并不是祂的血，而是费舍尔的血肉...祂将那血肉全部都吞下了肚子，随后整个化身的身躯都止不住地颤动了起来，发出了令人胆寒的低鸣，“这...这是...这是什么...”祂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好像维持不住自己的形状那样可怖。可即使如此，篡生的语气却还是带起了一抹哪怕是人类也可分辨的兴奋。“...理解了...我理解了一切...原来这个世界有你这样宝贵的东西，怪不得...怪不得传说中的阿赞罗斯和海洋都会展现出自己的踪迹...原来全部都是因为你...什么清算、什么灭亡...那些都是假的...”“什么？”桃公和阿什莉微微一愣，而就连篡生身边的赫翁都没料到篡生会说这些话，祂沉吟了片刻，身后的肮脏羽翼不知不觉地伸展而出，但篡生却依旧在自言自语，看起来哪怕是神只，尝到费舍尔的血肉对祂而言依旧冲击不小，“我感受到了，那种能将冲突的权柄收纳的宝贵性质...那种能将万物奥秘显形的伟力...在你的眼里，这个宇宙是什么模样的？告诉我...你看到过什么？这种能容纳其他权柄的性质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篡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费舍尔，可就在祂颤抖着朝费舍尔挪步的时候，身后的赫翁却忽而晦涩地开了口，“能容纳更多的权柄？”“赫翁...你以为他那种古怪的性质是他身体附带的...不，他的身体是为了包裹那性质而被创造的...所以刚刚撕咬他时我篡改不了他的性质，但我吞噬到了他的一部分性质...只有一点点...而且还在我的体内不断消散...只有他才能容纳，只有在他身上才能存在...那种性质就是他，他就是那种性质...”篡生地转过了头来，幽幽地开口说道，“他是一个没有【质量】的权柄，能容纳这世间的一切权柄，赫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赫翁微微一怔，祂忽而明白了为什么阿赞罗斯和海洋会现身了。往小了来说，神只们从诞生开始所具有的性质便是固定的，这意味着祂们天生拥有什么权柄是无法改变的。有一些更强大的横亘星河的神只能拥有多于一的权柄，例如拉玛斯提亚就是如此。而有了这个家伙的性质，神只们就能吞噬其他神只的性质，让自己的权柄数量发生变化。往大了说，宇宙的性质本身也是一种权柄，那是凌驾于一切权柄的【默认法则】，无论多么强大的神只所拥有的性质也不过是对它的扭曲和一定程度上的改变，但茫茫星河宽阔到哪怕是神只们也无法衡量，如赫翁所说的那样，宇宙对祂们而言依旧是一条未知、漆黑、看不见尽头的路。而有了这个家伙的性质，神只们甚至可以尝试使得宇宙本身的权柄显形，宇宙的一切奥秘即将通过眼前人的性质向神只们展开...可明明是这样一样宝贵的性质，他却始终生活在为拉玛斯提亚祂们这群白痴所构造的虚幻规则之中，甚至连真正广阔的界域都未曾见识过。天才...天才...拉玛斯提亚这几位，真的是天才！赫翁颤抖得不能自已，在祂看来，拉玛斯提亚祂们就像是拿着神只降下用来创世的天火来烤自己屁股的狒狒，除了能把祂们自己的屁股烤红没有半点用处！“你确定如你所说？”“...把我吃了，你便会知晓一切。”赫翁沉吟片刻，在已经彻底傻眼了的费舍尔众人的目睹之下，祂忽而猛地伸出了自己的触手，在祂化身张开如深渊一样肮脏的幽暗空间之后，篡生的化身便被祂死死拽住拖入了自己的身体内。权柄的直接力量会互相排斥，除非是天生所拥有的复数权柄，否则都会如此，这是权柄的性质，也是为何补完手册不能阅读多于一本的缘故。祂们都是各自神只的直接化身，此刻吞噬完彼此原本应该产生排斥引发湮灭，可赫翁挣扎了片刻，整个巨大的躯体竟然诡异地稳定下来了。不止稳定下来了，还诡异地开始上下蠕动起来，看起来和篡生的力量非常像...祂的化身，将篡生化身的力量给吞噬了！原本身体还在失控变形的费舍尔忽而恢复如常，篡生的力量忽而断开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他捂着自己脑袋坐了起来，看向身边的桃公和阿什莉，刚疑惑为何那些化身没进攻她们反而让他恢复如常，而她们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头雾水，只是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着费舍尔。费舍尔扫了她们一眼随后站起身子来，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太清楚，但是那边突然就...”“那边？”费舍尔连忙抬眸看向下方，却见篡生的化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不断颤抖着、蠕动着的赫翁，祂那巨大的眼睛快速眨动着，那晦涩的声音如野兽般“嗬嗬”地响动，眼瞳也迸发出了金色的光彩，“你们...输定了...”费舍尔皱起了眉头，看着下方那不断扭曲的赫翁，而在祂的身后，一团金色绳结的纷乱导向也疑惑地看向赫翁，却被从那眼珠中陡然生出的一只不知是何种族的巨手给攥住了身体。“呜呜呜~”纷乱的导向瞬间焦急忙慌地发出了一连串空灵的声音，所有人都听不懂，只能眼睁睁看着赫翁的眼珠再度打开，化作了深渊，将之吞入了腹中。两个神只化身被吞噬，赫翁的身体再度扭曲了起来。三个权柄的力量在此刻于赫翁化身体内纠缠、碰撞，又诡异地在某种性质的驱使下合而为一...“轰！！”一股极端恐怖的力量在下方绽放开来，费舍尔伸手挡在了前方，一头黑发被吹得狂乱，而夹缝内的气泡更是直接被吹得四处破碎...“咔咔咔！”一种前所未有的惊骇感于那赫翁的化身之中爆发，桃公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那是...律法...在达拉斯贡的权柄压制下还能形成律法？”“什么意思，桃公？阿什莉看着下方还不解其意，倒是费舍尔的眉头越皱越深，“赫翁知道达拉斯贡的夹缝会无意识地排斥方外的混乱力量，所以祂们的力量才一直被压制。但现在，祂集合了篡生和纷乱的导向的力量，竟然另辟蹊径，模拟出了这个世界内半神的奇观，律法...一种权柄的雏形，这样，就不会被达拉斯贡的权柄影响了。”听着费舍尔的话语，阿什莉的呼吸不断加重，她看着下方那力量不断增强的庞大怪物，祂的外形已然没有了可以辨认的参考，具体看起来就像是各种眼睛、腐尸与残肢断臂组合而成的生命，唯独在祂胸膛处的那只金色眼睛依旧闪耀...桃公额头冒汗，小小的手掌都颤抖了起来，“这是...何等扭曲的生命...”费舍尔微微一愣，也呢喃了一句，“扭曲的生命...”灭世预言...扭曲的生命将掀起巨浪，抹除生灵赖以生存的规则...“这...这...这竟然是真的...是真的...”下方，赫翁癫狂般的呓语瞬间砸入费舍尔的脑海，让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费舍尔·贝纳维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