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当众骂街

　　海月没有看热闹的心思，她刚才不过是看着街道热闹才半途下来看看有没有要买的东西。这会儿急着要去西湖边看看。
　　“嗳，那不是徐府的谌琴师嘛，上回我买的琴就是她给调的音。”
　　“谌娘子啊？那我去打个招呼，看她好像要走，快点快点，好久不见了，请她到店里选几块布料。”
　　“赶紧去，我也请她到铺子里帮我再调个音，最近总弹不出那个味来。”
　　几个平日里附庸风雅的店老板和老板娘越说越来劲，脚步也不停，已经追到了跟前。
　　海月见三四个打扮还算气派的人挡住自己的去路，瞪大眼，颇为惊愕。
　　“有事？”
　　“哦，谌琴师好！”
　　“大家好！”
　　依葫芦画瓢，海月不明所以。
　　听了大家的想法后，海月这才面露笑容，瞬间活泼起来。毕竟有人认可自己，还是非常开心的。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当下是名实名顶替。
　　一小时后，她琴也调好了，布料也选购好了，只见春娘非常合时宜地出现买单，当然，布料通通送货上门。另外还有摆件小物件类也是送货上门。海月过了一把线下交易送货上门的隐。
　　“谌娘子，你不用都买吧？这银子花了，你以后可就要收紧荷包过日子了。”
　　春娘婆婆妈妈说着，事后诸葛亮般，惹得海月一个劲翻白眼。
　　“春娘，买都买了，且让人送去府上了，我总不能回头去退吧？那也太掉价了。”
　　作为一个有兼职收入的学生，还有父母每月给的生活费，加上爷爷奶奶偶尔给的零花钱，她并不缺钱花，虽不至于大手大脚，可看到心仪的物品免不了要下单。
　　再说了，商家的游说能力那古往今来都不是盖的。
　　两人才走出一半街道，那马车师傅已经在对接路口侯着了。赚点钱也不易，等了这么许久，若不是春娘答应加钱，人家还想接下一趟生意哩。
　　“谌娘子，又见面了，好巧。”
　　查锦元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用三寸不烂之舌把那吃里扒外的家伙当众训斥一顿，出了好一口恶气。这才从消散而去的人群间看到从布料铺出来的海月，顿时也没了脾气，任由那人溜走。
　　“查公子。”
　　春娘记得他，毕恭毕敬问安，毕竟往后若谌娘子嫁入查府，她们可就要仰仗查公子过活了。
　　“你谁啊？”
　　海月见他穿着气派，可是气质不太讨喜，有些油嘴滑舌的感觉，反正不是她愿意接近的主。
　　“谌娘子真爱说笑，咱们好歹也见过多次，你八岁那年咱们就认识了，前些天还刚准备议亲，怎地问我是谁呢？”
　　查锦元好声好气，笑容可掬，看得春娘有些忍俊不禁，但又不敢造次，硬生生忍住。她偷偷扯了扯海月的衣袖提醒，这人便是与她要定亲事的查锦元查公子。
　　春娘自以为海月是不乐意这亲事，又是偷摸跑出来的，假装不认识对方而已。
　　而海月嘛，她是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人。但是春娘提醒了，她再一联想也就明白几分。
　　“哦，既然还未确定亲事，查公子还是少把亲事挂在嘴边。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就要走，可查锦元多日不见她，好不容易碰到，哪里肯放过交流的机会，赶紧跟上。
　　“你跟着我干嘛？”
　　“我就想知道你们去哪？要不要我一道去？两个小娘子出门怪不安全的。”
　　“晴天白日的，哪里不安全了？你这人，怎么老爱跟在别人身后，我跟你又不熟。”
　　海月嫌弃，说话也很不客气，她最讨厌这种癞皮狗一样的人，狗皮膏药似的。
　　若是原来的海月兴许还会客气些说话，可如今的海月才不懂这些，也不可能忌讳这些个。
　　查锦元见她当众给自己下不来台，多少有些恼怒，但也还是忍着气，突然委屈起来。
　　“我这好不容易见到你，几日不见如隔千秋，你怎么对我这般狠心？我再不济也是查家的少爷，在这临安城街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你这般说我，我就不要脸面了？”
　　瞧他可怜兮兮，说得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又见有路人侧目，海月有些无语。
　　“你一个大男人，我说你两句怎么了？本来就是你自己搞不清楚状况，我要去西湖，你不回去忙你的，跟着我干嘛？我这么说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干嘛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谌娘子，你少说几句。”
　　春娘捂着脸，真的不知道谌娘子怎么了？这话越说越离谱，往后要是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查家可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她这么说未来夫君，如何能落得好！
　　“行，我不说了。咱们走快些。”
　　可查锦元就是跟着，她快他也快，亦步亦趋毫不松懈。
　　“刚才那边酒楼门口有人吵架，闹得可凶了。你若是有闲工夫不如去做点好事，帮人家断个理法，别跟在小娘子身后，多难看！”
　　“刚才的事你听到啦？”
　　查锦元突然表情凝重，心想莫不是自己刚才的泼辣嘴脸被海月看到了？
　　她才会如此这般说自己，口气这么不客气。
　　“那么大声还能听不到啊，半条街的人都听见了。”
　　“那你……那我……”
　　断断续续说不成话，查锦元眼神突然变得很是畏惧。
　　“什么你啊我啊的，那边，那边，你去那边。”
　　指了指那边方向，这才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经过的路人。
　　“谌娘子，你到底在说什么？查公子看起来好怪异。”
　　春娘并不清楚情况，她是很后面才被布料铺子的店员请进去买单的。所以不晓得吵架那事。只当海月存心要给查锦元不痛快。
　　“没事。那你爱跟就跟吧。对了，你知道这里有没有个地方叫丁兰？皋亭山知道吗？”
　　“当然知道。”
　　查锦元眉眼弯弯，笑容马上又回来了。烈女都怕缠男，他就不信自己感动不了她。
　　于是乎，他决定主动表示诚恳:“你刚才听到吵架的声音，其实是……我。”
　　“我先声明啊，那个家伙他就是找骂。当年我就因为一些事吃了亏，被我爹知道后很是不放心，他就是太信任姓庄的那家伙了，把那么多铺子都就给他去打理。结果嘞，这几年他钱拿了不少，居然不满足做我家的管事，想自己出去单干，还想翘我家海外贸易的名额。”
　　“所以你就当众骂街？”
　　海月毫不客气，一点不给面子。查锦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连春娘都急得差点冒汗，心里直求饶:我的谌娘子呦，你行行好，就少说两句吧！
　　“我那是给他点教训，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我爹那么信任他，他却背着我爹做那见不得的事。我不说他，他指不定上天了。”
　　好一会，查锦元缓过神来，他毫不泄气说到，以证自己是对的。
　　海月也不想继续跟他辩论:“行了，要走赶紧，不然天黑就看不了西湖了。你家那些事我也没兴趣知道，你不用跟我说太多，你怎么想怎么做是你的事。”
　　“我们都要定亲了，我自然要同你说清楚，让你多了解我，我并不是无故骂人的。”
　　看他突然憨憨模样，海月也不想计较太多。突然有些想念李志成。
　　“那你不生我气了？”
　　“我生你气干嘛？对了，我就不明白了。听说你家条件不错，你干嘛非要跟我定亲嘞？就因为我是徐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