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失火

　　半小时左右，奄山飘起一股诱人的香味，引得众人肚子“咕咕”直叫。
　　“好了，大家排队打饭。”炊事班班长蔡文一手拿着长勺，站在铁锅前大声的喊道。
　　霎那间以二十人为一个组排，自动好队准备打饭，依次顺序是警卫连的战士，伤员，医护人员和一干医院的领导干部。
　　看着碗里由不知名的野菜，肉沫和动物内脏煮的杂烩汤，淡金色的汤汁里点缀着几根绿色，犹如青龙浴日一般，让人有种胃口大开的感觉。
　　张杰将三窝窝头丢撕成一块块的进汤碗里，随意的折断树枝充当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简简单单的一份杂烩汤和窝窝头，让众人吃的心满意足，要知道过去八路军没有无烟灶，部队转移只能吃一些干粮和冷水，和眼下的生活一比，辛福感满满的。
　　“张医生，方主任，你们看那边是不是失火了？”伊鹏指着不远处的浓烟，不确定的问道。
　　张杰和方茹顺着伊鹏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道黑烟如柱一般的上升，黑烟底部的隐约间有着火光。
　　“望远镜。”张杰接过齐磊手中的望远镜一看，便见一幢居民屋冒着熊熊烈火，滚滚浓烟弥漫开来。“那个方向好像是什么晏家寨吧？，伊连长叫上一个排的战士，我们过去帮忙灭火。”
　　“没问题。”伊鹏闻言一口答应下来，冲着旁边的小战士，道：“小郝通知二排长带着战士们集合，我们到晏家寨帮忙灭火。”
　　方茹放下碗筷，随手擦擦嘴，坚定地道：“我也要去帮忙。”
　　张杰轻轻“唔”了一声，慎重色道：“方主任，你想帮忙可以，不过必须听令行事，要知道水火无情，稍有不慎将会危及生命。”
　　方茹重重的点头，道：“没问题，我不会乱来的。”
　　三人意见统一之后，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匆匆下山，赶往着火的地点。
　　还未接近村尾，便听“砰砰”几声凌乱的枪声从村子里传来，众人毫不犹豫的就地一趴，纷纷举枪，瞄准枪声传来的方向。
　　张杰面色一沉，右手紧紧握着盒子炮，小声的冲着伊鹏问道：“老伊，你能不能听出是什么枪？”
　　伊鹏闭眼竖耳听了一会儿，村子里传来的枪声，念道：“汉阳造，鸟统，盒子炮，听上去不像是正规军，反倒像是土匪一类的武装力量。”
　　张杰闻言眼睛一眯，心中酝酿出一缕深沉的杀意，道：“我们小心的靠近村子，探查一下具体的信息，看情况决定是否出手。”
　　一行人躬着身体，提着枪，小跑着溜进了村子，而在村内明明有两间屋子着火，却未曾看到一人灭火。
　　这时张杰隐隐约约听到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断断续续说着“每年……一千斤……不然……有如………。”
　　“声音从村口传来的。”
　　众人顺着声音来到了村口附近，一边隐蔽身形，一边暗中观察着村口的情况。
　　就见村口有一个三五十人组成的土匪，他们个个扛着枪，以扇形分散站开，一副嚣张跋扈的嘴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面前的村民们。
　　而晏家寨的村民仅有少数人持着农具勇敢挡在前面，剩下的老弱妇孺面对土匪皆是一脸的畏惧和恐慌。
　　这时一个光头，脖子上戴着串铁质念珠，满脸赘肉土匪头子，他怀里抱着已经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左手不老实的动着，骑着高头大马，杀气腾腾的道：“老子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
　　面对村民们沉默相抗，一名二当家毒夫子掂量着手里的短枪走出，狞笑道：“怎么？我大哥讲话，你们全都不做声，想死吗？”
　　他一边说着，突然抬手就是一枪，“砰”声打中一名老者。
　　晏老爹只觉得胸口刺痛，下意识伸手一捂，立马感到手掌湿漉漉的，低头一看，手掌上满是鲜血，脖子一软，当即倒地身亡。
　　“宴老爹。”
　　“三伯。”
　　“爷爷。”
　　“孩子他爹。”
　　看着中弹的晏老爹，晏家寨的寨民面露悲愤，纷纷围着晏老爹，伤心欲绝的喊道。
　　张杰见此清楚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要不然以土匪的凶性，晏家寨寨民只怕性命难保，道：“老伊不能再等了，万一这伙土匪的耐心消耗一空，只怕会作出屠村的决定。”
　　原本三人草草的商议决定，对于这些土匪离开晏家寨之时，尾随其后，到了对方的老窝再对他们动手。
　　可是这些土匪的狠辣超过了众人的想象，弄不好会直接大开杀戒。
　　方茹一脸犹豫的道：“如果我们此刻动手，那土匪头子怀里的女孩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张杰和伊鹏两人也知道这一点，要不然他们早就对土匪动手，在两人看来土匪中大多是欺软怕硬之辈，真要遭到强烈的火力突袭，土匪们跑的比谁都快。
　　这时晏清眼底深处划过一抹仇恨之色，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双拳紧握，道：“我们晏家寨可以答应你们的条件，但是你们不准动我晏家寨任何人，要不然我们晏家寨的上下所有男丁凭着性命不要，也要崩下你们一颗牙。”
　　这番同归于尽的话一出，毒夫子凑到了恶罗汉身边，一脸温和的笑容，道：“大哥，俺建议暂时同意对方的要求，稳住对方，先把好处吃到嘴里再说。
　　等到我们黄沙寨来日壮大，到时候有什么要求，岂不是由我们随便提，而这些泥腿子只能任我等宰割。”
　　恶罗汉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冷声道：“哼，看在老二的面子，老子同意你们的要求，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一百块现大洋，五百斤大米，二百斤猪肉，一百个鸡蛋，不然休怪老子打开杀戒。”
　　说着，恶罗汉单手抓着默默流泪的小姑娘朝着人群一丢，砸倒了三名宴家村的村民，他调转马头，道：“弟兄们，我们撤，三天之后再来晏家寨收取供奉。”
　　“大当家万岁。”
　　“大当家威武。”
　　“哈哈哈。”
　　在一片马屁声，土匪们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出村的道路上。
　　这时晏清回过身余光注意到藏在屋后的张杰等人，厉声质问道：“什么人？出来！”
　　众寨民回首怒目而视，便见张杰三人举着双手，表达无害之意，缓缓走出，淡定的道：“各位老乡不要激动，我们是八路军，我们可以帮你们。”
　　晏清冷冷的拒绝道：“不需要，我们自己能保护自己，麻烦你们离开我们晏家寨，老二，老三，老五，老七抬上大伯回祠堂。”
　　话毕，一干晏家寨寨民抬着晏老爹的尸体，走向祠堂。
　　“张医生现在怎么办？这些老乡根本不信我们。”方茹不甘的道。
　　伊鹏冷笑道：“难道老乡们不信，我们就袖手旁观吗？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老乡们不信，我们更应该出手。”
　　“老伊，派几个人跟着这伙土匪，等到摸清了他们的位置，我们再动手。”张杰面无表情的道。
　　“洪俊派几个人悄悄的跟上去，尽量不要打草惊蛇。”伊鹏立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