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祇分身

　　寰宇之蛇……
　　听到这个称呼，布来恩没有理会脑海中的金龙帕拉兰达克斯传来的惊呼意念，反而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这座巫虺尖塔里，果然能够寻找到寰宇之蛇的信息。
　　根据撒鲁克巫虺流传下来的一些传说和神话，让他得知，在混沌战争的黎明纪元，也就是‘神上神’艾欧创造托瑞尔世界后的那段时间，寰宇之蛇就带领着诸多远古神对抗荒神。
　　她甚至还先后杀死了两尊分别代表霜冻和幽暗的邪恶荒神。
　　远古传说中还记载，当撒鲁克巫虺还是茹毛饮血的野蛮种族时，寰宇之蛇就接近了他们，并宛如幕后操纵者般，传授了他们如何快速步入文明社会的秘密，以及力量与魔法的艺术。
　　作为对这些神圣恩赐的回报，寰宇之蛇要求撒鲁克巫虺对自己进行崇拜和献祭，也就是信仰她。
　　在撒鲁克帝国的鼎盛时期，寰宇之蛇就成为了巫虺的信仰主神和精神支柱。
　　就算是撒鲁克巫虺帝国逐渐没落，以至于对寰宇之蛇的崇拜彻底消失，这位神祇仍然通过自身的能力，试图挽救他们，并授予他们权力，比如说化作善良羽蛇的奥寇斯巫虺，就很有可能是寰宇之蛇的杰作。
　　但寰宇之蛇到底是如何分裂成分别代表邪恶与善良的秩序双蛇，就不是布来恩能够知晓的，就连烛堡的藏书中都没有详细记载。
　　只是大概提到过，撒鲁克巫虺作为邪恶种族，他们的信仰达到鼎盛时期，以奥寇斯帝国为主的撒鲁克巫虺中，竟然渐渐出现了少许善良阵营的巫虺。
　　似是受到这群善良巫虺的影响，寰宇之蛇才因此分裂，以此来更好的适应其崇拜教义的变化。
　　虽然在大厅的石壁上，布来恩看到了许多栩栩如生的羽蛇凋塑，还充满着代表善良阵营的圣洁气息，但身为传奇施法者的理性和敏锐直觉，让他自然不会因此被蒙蔽了双眼。
　　毕竟从挑战费林魔葵开始，到前往巫虺宝库寻宝，都让他明显感觉到了邪恶阵营的险恶作风，故而他对这位自称‘寰宇之蛇’的声音，开始产生怀疑。
　　“寰宇之蛇？”布来恩强忍着宛如冷血爬行动物凝视自己，带来的心季之感，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迎上凋塑的三角竖眼，否定道：
　　“一个寰宇之蛇的分身罢了，还妄称自己与托瑞尔同在，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我都替你感到有点丢人。”
　　“况且，你这个分身怕不是早就失去了与主体的联系。”他用意味深长的冷澹语调道，“我说的对吗？巫虺一族的守护神，邪恶之蛇赛斯阁下？”
　　虽然邪恶之蛇赛斯属于寰宇之蛇的邪恶一面，但他此刻已看出来，对方不过是邪恶一面的分身，这才给他了足够的底气去反驳赛斯。
　　“原来如此。”脑海中差点被布来恩一番挑衅似的言语吓懵的金龙，听到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后，终于露出恍然之色，松了口气，赞赏道：
　　“没想到你小子的记性这么好，这么不起眼的细节，都被你注意到了，难怪你敢对这个分身说出这番话，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我准备前往楚尔坦半岛寻找这座尖塔遗迹，我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并暗自将其记在心里。”布来恩通过意念回答金龙的问题。
　　对方口中所谓的细节，就是两人曾在烛堡中看到过的一本旅行日记。
　　上面记录着巫虺的邪恶之蛇赛斯化作无数阴影之蛇，然后穿越一道无底深渊第74层，由恶魔领主莫尔邵克统治的传送门。
　　在最后的一段话中记载，赛斯的阴影之蛇最终吞噬了恶魔领主莫尔邵克，并陷入沉睡。
　　所以，布来恩才怀疑尖塔的说话者，很有可能就是赛斯入主无底深渊时，故意留下来的一具分身。
　　毕竟对方也是一个随着巫虺崛起，而又随巫虺暗澹的古老神祇。
　　有关于赛斯的传说很多，但实际上这个古老神祇之所以为了入主无底深渊，其主要原因还是由于随着撒鲁克巫虺的灭亡，她也因神力大幅度的流逝，而导致不得不陷入冬眠。
　　只不过在动荡年代的圣者浩劫中，她的选民却意外反水背叛，引来穆尔霍兰德的邪恶神祇赛特，谋夺了她一部分神力，并取代了她在奥寇斯巫虺中的信仰。
　　被夺取神力的赛斯在及及可危之下，不得不寻求暗夜巨蛇丹达尔的帮助，最终在无底深渊挑到一个软柿子，这才得以苟延残喘下来。
　　只是让布来恩略显担忧的是，在游戏世界里，巫虺尖塔被发现到探索，至少也是数年之后的事情。
　　而自己眼下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提前这个大事件的开端给激活了，也知道会不会因此影响到他未来针对哈鲁阿王国和楚尔特丛林的计划。
　　大厅内，漫长的沉默，仿佛在证明布来恩的猜想属实。
　　良久过后，苍老的声音隐含愤怒的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能够寻找到我的踪迹，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面对赛斯分身底气不足的素质三连问，布来恩顿时明白对方如此激动的原因了。
　　显然，曾经夺取她神力的赛特还在寻找这家伙的踪迹，试图彻彻底底的取代她，也难怪对方宁愿被深渊意志侵蚀，也要吞噬恶魔领主。
　　只要在无底深渊陷入沉睡，赛特就找不到她，而她留在物质世界的分身就好似她这项计划的一个保险。
　　然而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深渊意志是如此的强大，就连诸神都无法与其抗衡，随着赛斯逐渐与恶魔领主融合，导致彻底与分身断了联系。
　　没有了这层联系，她就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这座巫虺尖塔的控制权都没有掌握到。
　　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装腔作势的与他讲话。
　　想到这里，布来恩沉吟片刻，意念一动，闪耀着蓝色光泽的奥火浮现在自己面前。
　　他只是将奥火召唤出来，并没有回答赛斯的问题，只是让她自己去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来猜测身份。
　　“这是什么？”赛斯苍老的嗓音惊呼道，“你是密斯特拉的选民？不对！这不是银火，但你为什么会有她的印记？”
　　“原来如此。”似是想到了什么，赛斯的分身明显松了口气，放缓语气说道：
　　“我明白了，你是受密斯特拉的指示，来到这里的，不然，凭你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找到尖塔被神力隐藏起来的位置。”
　　“不，没有谁指示我。”布来恩收起奥火，用模棱两可的话语说：
　　“我只是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现在我也拿到了想要东西，再见了，毕竟对我而言，我并不想跟一个与本体失去联系，即将彻底灭亡的神之分身，有什么过深的交集……”
　　此刻的布来恩已经在金龙帕拉兰达克斯的帮助下，破解了这里的空间锁，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通过传送法术离去。
　　这也是他敢如此有底气的对一具邪恶神祇分身这么说话的原因。
　　不过，他并没有真的打算离去。
　　毕竟‘大地先知’阿辛多的踪迹，还要指望这位曾经的撒鲁克巫虺之神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
　　“等等！”
　　果不其然，就在布来恩装模作样的打开一扇传送门的瞬间，赛斯分身用苍老的嗓音叫住了他。
　　只见凋塑上宛如冷血爬行动物般的三角竖眼，彻底驱散了内里的寒意与敌视，变得温和了许多。
　　“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谈谈，密斯特拉的使者。”她说。
　　“谈？”布来恩神色一动，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说道，“与一个即将陨落的神祇分身交谈，有必要吗？”
　　“即将陨落？这不可能！”
　　“吾是不朽不灭的！”
　　提到陨落，苍老的声音骤然激动起来，在宽敞寂静的大厅久久回荡，“我再重申一遍，吾乃寰宇之蛇！撒鲁克巫虺眼中的创世之蛇，吾不朽不灭，与托瑞尔同在！”
　　如果认真追究的话，入主无底深渊的赛斯的确没有眼前这具分身的寰宇之蛇血脉纯正，毕竟这具分身是赛斯前往无底深渊前，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
　　可惜事与愿违，她错估了深渊意识强大。
　　布来恩没有理会激动的赛斯分身，而是神色平静的望着她，保持沉默，不言不语。
　　他知道对方不过是因为被触动到了软肋，在发泄自己的情绪，等她认清现实，就会慢慢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
　　似是已经发泄完了，亦或者已经认清现实，赛斯分身叹了口气，苍老嗓音幽幽道：
　　“看来你很了解我的处境，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的确如此，我的本体在众神陨落年代就已经冬眠，动荡年代又被我的选民和化身为圣者的赛特瓜分了一部分神力，另一部分神力又因为我的错误判断，导致被深渊意志腐蚀，变成与恶魔领主融合的独立个体。”
　　“现在的我，也只能靠残余的神力维持生命。”
　　面对赛斯分身的坦白，布来恩沉默许久，抬头询问道：
　　“按理说，撒鲁克巫虺的灭亡，你的实力也不该衰落至此，就算是有选民的帮助，穆尔霍兰德的邪神赛特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你为何会……”
　　他见好就收，没有接着说下去，再说就是揭对方的伤疤了。
　　据他所知，寰宇之蛇又叫做创世之蛇，其实力至少也是强大神力起步，就算是因某种原因，化作秩序双蛇，那这分别代表善良与邪恶的神祇，也能将实力保留在中等神力左右，竟然能被一个低了自己两个层次的邪神钻空子，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这就要从动荡之年说起。”苍凉的声音仿佛认命般的向布来恩讲述起了一段故事：
　　“那时，我化作圣者短暂的出现在拉帕尔内海的水面上，随后为了争夺楚尔坦半岛的信仰，与恐龙之神乌塔欧的圣者在楚尔特丛林的东部边缘展开了一场大战。奥寇斯帝国的撒鲁克巫虺与赛特的神仆接近，并答应只要对方同意赐予法术并帮助他们战胜其古老宿敌卡斯塔蜥怪的话，就趁我与乌欧塔大战之际，潜入这座尖塔中，将我束缚进了永恒长眠里，并趁机偷取了我的力量。”
　　“原来是这么回事，身为创世之蛇的分身，混到这种程度，也真够倒霉的。”布来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想跟我谈什么？”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不再跟对方闲扯，开门见山的说：
　　“事先声明，若是让我帮助你对付叛逃的选民和邪神赛特，那就算了，除了自愿化作羽蛇的奥寇斯巫虺外，还有一部分邪恶的巫虺，也就是你曾经的信徒，就聚集在穆尔霍兰德，我可不认为自己拥有帮助你清理门户的能力。”
　　“不……”苍凉的嗓音缓缓说道：
　　“事实上，动荡之年，我只是被夺取了奥寇斯巫虺一族的信仰，其实，在物质世界，还有另外两支巫虺族群，梅尔绍克和尹斯托赛菲弗，仍有少数信徒还在坚定的追随着我，不然在失去本体力量的情况下，我的这具分身也不可能存活到现在。”
　　重头戏终于来了。
　　听到赛斯分身的话语，布来恩知道，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寻找‘大地先知’阿辛多的踪迹，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明月了。
　　就跟人类一样，昔日庞大的巫虺族群，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这三个帝国的关系也是各种内卷和仇视，都见不得对方的好。
　　远古时期奥寇斯帝国由于内部出现善良与邪恶两大阵营的缘故，导致在内部争斗中率先灭亡，其他两大帝国自然是充当吃瓜群众，在那里扇风点火。
　　紧接着就是位于现在的埃诺奥克沙漠位置的尹斯托赛菲弗帝国自己作死，与费林魔葵全面战争，让狭海改道，水淹幽暗地域。
　　然后熟悉的一幕出现了，他们的计划直接导致气候剧变，最终费林魔葵元气大伤，尹斯托赛菲弗却是亡国，人民流离失所。
　　反倒是最后灭亡的梅尔绍克帝国，更像是由于巫虺一族的气运已经全部耗光了，于平静中逐渐销声匿迹。
　　“然后呢？”布来恩询问，他已经大概猜出对方让自己帮助她做什么了，只是还不太肯定，想要再确认一下。
　　“你已经看到了，我的本体已经受深渊意志腐化，没有挽救的可能，而今也只剩这唯一的分身，就连守护的尖塔遗迹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若一旦离开此地，就会被赛特通过本源相同的神力，察觉到我的位置，并派遣信徒将我最后的分身摧毁。”
　　赛斯分身苍老的嗓音，充满仇恨与无奈：
　　“我不敢离开这座高塔，只能给你指引方向，让你前往失落的奥来姆古城，去唤醒曾经的尹斯托赛菲弗帝国沉睡的巫虺。”
　　这次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听到这里，布来恩松了口气。
　　因为他要寻找的‘大地先知’阿辛多就属于尹斯托赛菲弗帝国的撒鲁克巫虺，并躲在失落的奥来姆古城。
　　“我可以帮助你。”布来恩思索片刻，没有拒绝赛斯分身的请求，讨价还价道，“但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曾经撒鲁克巫虺的神祇，肯定有许多让人垂涎欲滴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