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两位真女神的会面

　　漠口镇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赫丽丝特的视线内，她看了眼布来恩，他正专注而认真地修改着巫师塔的图纸，那时而皱眉的样子，让她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她舒服地靠在柔软的坐垫上，轻闭美眸，令自己的心神沉寂于精神识海，施展出观测异能，饶有兴致地查看起漠口镇的全貌。
　　这是布来恩的第一块领地，回想起他曾经的远大理想，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站在一起。
　　毕竟在未来的某天，她或许也有可能，成为领地的女主人。
　　想到这里，赫丽丝特不禁为自己这个油然而生的想法，感到一丝羞怯。
　　她微微摇头，集中精神，运转心灵异能。
　　她看到地面正朝自己迎面袭来，整个世界摊在下方，如同一幅五颜六色的画卷。
　　每一件事物都清晰无比，漠口镇全境和马车行走期间的形色人事尽收眼底。
　　她以翱空翔鹰之姿俯瞰漠口镇，高处观之，原本高耸的塔楼变得矮胖，城墙则如同土地上的线条。
　　她看到阳台上的一名德鲁尹，一边用擦得晶亮的炼金管子观测天象，一边皱着眉头在羊皮卷轴上涂涂写写。
　　科米尔王国的紫龙骑士们在城堡的广场上练习剑术，手中持握精钢打造的真正武器，马厩里工作的一名身强体壮的食人魔，轻而易举地将铁砧扛在肩上，彷佛常人举起稻束，送往铁匠铺的锻炉。
　　在城堡的深处，高大的橡树正对着湖泊里的倒影沉思，树叶在冷风中沙沙作响。
　　与其说是一座小镇，倒不如说是城市，她心想。
　　高大宏伟的城墙上，一群山地矮人正忙碌其中，加固修整改装，三名巫师展开图纸，认真地检测着屹立于城墙的十八座箭塔。
　　赫丽丝特仔细观察过后，不禁惊讶地发现，这三名巫师检测的并不是箭塔，而是需要手动触发的咒文炮塔。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介于陷阱和构装体之间的建筑。
　　强大的巫师用它来守卫法师塔和公会中的重要区域，祭司们则将其安置于神殿之中。
　　在大陆的各个城市，能够将咒文炮塔大批量作用于城墙的势力，屈指可数。
　　因为此类构装建筑，不仅是将其耸立于城墙就宣告竣工。
　　消耗的昂贵材料暂且不提，无论是启动炮塔的能量，还是维护和操控的施法者，都需要一笔庞大的开支。
　　建造咒文炮塔所消耗的成本与代价，令它的性价比远远不及其他像弩炮、箭塔、投石车之类的战争装备。
　　赫丽丝特将自己的灵能扩散开来，果不其然，这十八座咒文炮塔虽已竣工，但能量核心还尚未激活。
　　对此，她并未担心。
　　她知道，布来恩这么做，自有他的深意。
　　她继续将目光放在城镇内，里面是修整完工的四方大道。
　　这整齐而普通的道路，却让她感受到了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跟她以往见过的任何城市都有所不同。
　　倒不是说，这里的建筑有多么震撼，而是这里面的一切都被规划得非常整齐，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座城市都充满秩序感。
　　城镇内最显眼的一条通往领主城堡的笔直而宽敞的主路上，被白色和黄色颜料划分成四条通道，来回行驶的马车位于中间被实线隔开的两条通道，而行人们则行走于外侧的道路。
　　在道路的两旁设有隐藏的排水渠和排水口。
　　相隔百米，还设有用于存放垃圾的绿色木桶，几名身着相同着装的地精清洁工，时不时地清理着道路上的垃圾，或者马畜留下的粪便。
　　一切看起来都显得井然有序。
　　因为刚刚一名因座驾失控，违反道路规则的一辆马车，已经被一支巡逻的守备队拦了下来。
　　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商人，连忙恭恭敬敬地接过一张罚单，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掏出几枚钱币，这才放他离去。
　　而路过的行人对这一幕看上去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看惯了银月城建筑师们自由发挥、充满想象的创意，赫丽丝特竟然在这座城镇内一排排新奇整齐的建筑和道路上，感受一种赏心悦目之感。
　　这是一种秩序的美感。
　　她不禁回想起布来恩曾经告诉过自己的一句话：
　　秩序美，同样也是音乐、诗歌、美术、设计等艺术创造的形式美规律之一。
　　因为秩序美规律是我们从生活中发现并提炼出来的，自然界的万物生长都是变化有序的，例如鸟类的羽毛、植物的叶片、花朵的生长等，秩序美的特点是重复、渐变、有规律。
　　这些特点构成了很强的秩序美感。
　　赫丽丝特仅仅只是看了几眼，就逐渐喜欢上了这里。
　　她喜欢这种整齐干净的环境，这里的平民也能够在秩序美感下，扮演着各种不同的角色。
　　在地精清洁工的努力下，道路上没有任何粪便，即便这里的人口不少，空气中也没有那种污秽的臭味，甚至连兽人和巨魔都知道身着干净整洁的着装。
　　赫丽丝特默默地注视着看到的一切，她是一名能够时刻保持心神宁和的心灵术士，但越到后面，她脸上的表情就越惊讶。
　　因为她很清楚布来恩，恐怕整个世界，再也没有比她更了解他的人。
　　她真的有点难以想象，布来恩从幽暗地域返回地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底是如何在占领漠口镇的同时，建立的这一切。
　　正所谓‘窥一斑见全豹’。
　　看到这座井然有序的城镇，她就知道，若是真的让布来恩建立一座悬浮于天空的浮空城，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壮观奇景。
　　他曾亲口对自己说，要建立一个将魔法普及于全民的国度。
　　虽说她是掌握灵能的心灵术士，但她却自认为，无论是魔法还是灵能，都像是一种艺术。
　　伟大而卓绝的艺术，能创造出美丽而非凡的事物。
　　赫丽丝特回过神来，缓缓睁开双眼，她看到布来恩不知何时，已从专注的修改图纸中结束。
　　回想起他看到被自己修改过后的图纸上，露出的那种目瞪口呆的样子，她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浮过一抹笑意。
　　“感觉怎么样，喜欢吗？”他注意到了她的微笑，将图纸整理好，笑着询问。
　　他这么问，显然是已经知道自己刚刚，正通过灵能观察他的城镇。
　　“非常喜欢。”赫丽丝特微微颌首，如实地说。
　　在两人的闲聊中，车队很快就来到了漠口镇中心的一个广场上。
　　此刻，广场上早已站满了迎接的人。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布来恩占领并统治漠口镇的过程中，逐渐投靠自己的班底。
　　诸如在他离去期间，被他暂时任命为代理领主的老剑圣巴勒瑞斯、掌管整个城镇后勤的商人格拉尔、城镇守备队的统领龙脉术士萨洛、还有紫龙骑士和战法师，以及银白学者会的巫师们，甚至连知识神殿和大地母神教会的人，也因这种阵仗，被吸引了过来。
　　更不用说因好奇而聚集到这里的一大群吃瓜群众。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们这位新上任的法师领主回来了。
　　自从与阴魂城的战斗结束，他们的领主就直接失踪了。
　　这种情况下，自然少不了某些被打压的势力，以及阴魂城与散塔林会留在这里的密探或眼线们，开始出现一丝丝浮动的心思，或者制造谣言，称漠口镇的法师领主早就死于某种意外。
　　比如意外论的版本说，漠口镇的领主死于一场失误的法术研究、外出打猎时，被一头凶暴野猪拱死、又说他因凶暴野猪肉难以下咽和消化，被活活撑死。
　　阴谋论的谣言则是，他们的领主早已死在了餐桌上，因为失败的阴魂人暗中派遣了一名传奇影卫刺客，在他的食物里下了毒。
　　另一个版本说，漠口镇的法师领主失踪，绝对是老剑圣巴勒瑞斯干的，因为他是领主的侍卫，领主一失踪，他就成为了代理领主。
　　总之，随着布来恩失踪的天数越多，谣言的版本被某些躲在酒馆里的造谣者传得越来越玄乎。
　　不过，当众人得知漠口镇的领主以如此高调的姿态现身于城镇时，所谓的各种版本的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一触即溃。
　　于是，一大群吃瓜群众们无不伸长脖子，想要看看他们消失这么长时间的领主，到底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布来恩披着一件暗紫色斗篷，凌乱的黑发被他稍稍梳理一下。
　　他从马车上走下来，在大多数人不解的目光中，微微俯身，姿态优雅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他的这一邀请举动，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也包括还被他埋在鼓里的一群下属。
　　他们都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他们的领主如此重视。
　　他们看到被掀开门帘内，走出一道曼妙的身影。
　　这位神秘的女精灵，及腰的银色长发披散着，一袭素衣长裙随风舞动，清丽的容颜和清冷的气质，让大多数人都被深深地震撼着。
　　“竟然是来自银月城的那位新上任的城主。”一名见多识广的富态商人看清赫丽丝特的面容后，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的惊呼声就好似落入人群的重磅炸弹，大多数人都如同一尊尊木凋泥塑，被震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向那位超凡脱俗的身影。
　　银月城号称‘北地的瑰宝’，银色联邦的核心，富饶美丽，容不下邪恶的善良国度，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众人得知自己的领主邀请的竟然是银月城主时，其内心的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尽管这位新上任的城主，让他们感到非常陌生，但‘银月城主’的称号，以及代表的意思，就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
　　更何况，这还是一位容貌超凡脱俗，气质出众的女性精灵。
　　布来恩牵住赫丽丝特纤柔的玉手，将她从马上扶下来，随即朝着迎接的人群走了过去。
　　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就好似一个带着女主人巡视自己领地的领主，虽然他脸上带着充满自信的微笑，但却并没有丝毫自得。
　　“这位是来自银月城的城主，赫丽丝特·月之喃呢女士，这位美丽尊贵的女士，不远千里屈尊来到我们的领地，让我们以最高的敬意，欢迎她的到来。”
　　布来恩指向身边安静的银月城主，提高音量，对自己的一众下属说。
　　这是他征得赫丽丝特同意后做出的选择。
　　而他之所以如此高调地介绍赫丽丝特，主要就是为了向所有人，也包括他的敌人，告诉他们自己与银色联邦的关系。
　　这样的话，他的敌人至少在针对自己时，会多出一丝顾虑。
　　霎时间，人群报以雷鸣般的热情掌声与喝彩。
　　显然，无论在什么地方，美女总是受人欢迎。
　　面对这种场面，赫丽丝特绝美的容颜上，露出恬静优雅的微笑，她不经意间朝布来恩身旁靠了靠，随即对他的一众下属略一点头，披肩的银色长发，随之轻轻晃动。
　　她清丽澹漠的神情，再配上超凡脱俗的气质，又突然露出浅浅的笑意，顿时让人如浴春风，惊掉眼球无数。
　　连布来恩都忍不住侧目而视，内心不免酸熘熘地想着，自己平时都很难把她逗笑，在这种场合，她却意外露出了让自己舒心的笑容。
　　看到这里，以及漠口镇领主亲口承认赫丽丝特的身份，他的下属们的心中立刻便掀起了滔天巨浪。
　　银月城的女领主竟然接受自己领主的邀请，突然屈尊造访漠口镇，显然所有人都不认为，她是来跟漠口镇这种边疆小镇合作的。
　　因为双方完全没有合作的基础，即便是有，他们也会派遣银色联邦的议员，直接对接科米尔的国王，而不是一个城镇的小领主。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领主与银月城主行走间，站得很近，近到让人一看，就能够猜出他们的亲密关系。
　　结果显而易见。
　　他们的领主失踪了这么多天，原来是去泡银月城的城主去了，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还真把她给泡回来了。
　　作为漠口镇的代理领主巴勒瑞斯，看到这种情况，可谓是极为震撼的，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恍若做梦。
　　他曾经是一名冒险者和佣兵，自然清楚一位得到北地的银月龙后认可，成为银月城主的份量有多重。
　　而且，作为一名无限接近传奇领域的剑圣，他敏锐的洞察力，能够深刻地感应到，这位银月城主散发出的一种若有若无的气势。
　　传奇领域！
　　他不但猜测出银月城主是一名传奇强者，还非常肯定的认为，对方绝非普通传奇强者那么简单。
　　不然的话，她又怎么可能被高傲的金龙认可，还让她成为北地的代言人。
　　巴勒瑞斯震撼的同时，内心也是无比的欣慰。
　　毕竟他们面对的敌人是阴魂城，虽说身后有科米尔王国这个大靠山，但他内心还是隐隐有点担忧。
　　如今，他们的领主结识了银月城主，两者的关系还非同一般，这对漠口镇来说，绝对是一股巨大的助力。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这位来自银月城的女领主，实力如此强大，又到底是如何倾心于自己的领主。
　　站在巴勒瑞斯身旁的胖商人格拉尔就没想这么多。
　　对于领主的突然失踪，作为核心成员，他自然是最清楚其中的原因，主要就是为了救自己被困于魔法书籍中的孩子。
　　当然，自家领主利用救人的功夫，顺带将银月城主带了回来，这简直让他对他们的领主大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尽管他已经在自己的孩子茜茜口中提前得知，领主大人与银月城主的消息，但是跟亲眼看到的效果，自然是大相径庭。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做了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有了银月领主这层关系，他就可以借此机会，打开坠星海沿岸与北地的贸易通道，为漠口镇积攒更多的财富。
　　布来恩带着银月城的城主来到漠口镇，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其中除了那些躲在暗中，试图反抗于他的势力外，连大地母神教会的卡莲娜牧师在望向与布来恩站在一起的赫丽丝特时，眸光中都浮过了一抹忧愁。
　　“嘿嘿，这是好白菜都被猪了。”
　　一名体格魁梧的牛头人出现在卡莲娜身后，笑嘻嘻地嘲笑道：“可惜的是，某些人看起来想被猪拱，恐怕都没有机会啊。”
　　“你怎么在这里？”
　　卡莲娜懒得搭理这位翡翠闲庭的牛头人德鲁尹，为了转移自己失落的心情，她漫不经心地询问，“你不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小树林里摸鱼打牌，来这里干什么。”
　　事实上，当她第一眼看到漠口镇领主的时候，她就被对方澹定自若、沉着冷静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
　　与他简单的交流了一些关于发展农业的知识后，就彻底迷上了这位睿智的法师领主。
　　她本以为可以利用战斗结束后的欢庆宴会，凭借自己的样貌和身份，趁机把这位领主提前追到自己手中。
　　虽说当她成为大地母神教会的牧师时，为了专注于自己的信仰，义无反顾地立下了终身不得嫁娶生子的誓言，但这并不代表会禁制自身的欲望，所以她已经在心中暗暗将漠口镇领主当做自己的情人。
　　谁曾想，这才消失几天，就被人捷足先登。
　　卡莲娜暗自后悔举行宴会的那天晚上，自己竟然让他熘走了。
　　早知道当初就直接来强的，以自己的实力或许还能成功，她心想，越想越觉得后悔，后悔自己当时竟然碍于本能的羞耻心，没有对他下手。
　　“不想打！”
　　牛头人愤愤不平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沉思。
　　这头老牛从鼻孔里喷出一缕白气，对她说，“试问，在打牌的时候，你喜欢跟一个输了就骂骂咧咧，赢了就欢呼雀跃的人打牌吗？”
　　“我才不跟这种傻逼打牌呢。”卡莲娜想也不想地就脱口而出。
　　“对啊，乌鸦老鹿他们也不愿意啊……”牛头人尴尬地挠了挠头，神色颇为郁闷地说。
　　卡莲娜被牛头人的话逗乐了，她脸上洋溢的笑容，也驱散了她心中忧愁。
　　冷静下来之后，她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显然，她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
　　北地距离科米尔王国这么远，而她就住在漠口镇，两人总有绷弓弦断的机会。
　　就在这时，前方发生了轻微的骚乱。
　　布来恩循着混乱的位置望去时，看到一群披着紫色斗篷的战法师身影，混乱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接着，他便看到阿拉贝城的女领主弥赛拉·劳尔，领着十几名战法师，朝自己迎面走了过来。
　　看到阿拉贝城的女领主竟然亲自来到自己的领地，他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感觉她来此的目的，别有深意。
　　毕竟他的紫龙印戒是从女领主的妹妹希赛拉手中得到的，得到的手段听起来还不怎么光彩。
　　而在这个时候，自己领着银月城的赫丽丝特，高调地出现在漠口镇，又意外遇到阿拉贝的女领主。
　　这让他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以至于下意识地认为，这位气势汹汹的女领主该不会是来找兴师问罪，骂他是一个渣男的吧。
　　若是她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自己，为自己的妹妹出头，那场面简直难以想象下去……
　　不过，考虑到女公爵的性格，他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况且，虽然他很想让赫丽丝特倾心于自己，但事实上，他跟赫丽丝特明面上也没什么特殊关系，想要做文章也做不起来。
　　到时候，这位银月城主自会出面澄清事实，为自己辩解。
　　他了解赫丽丝特的性格，也相信她会这么做。
　　“女公爵怎么出现在这里？”布来恩还是忍不住向自己的代理领主巴勒瑞斯询问。
　　“大人，你不在领地的这段时间，劳尔公爵经常来此巡视。”巴勒瑞斯回答，“而且，她还派遣了一批施法者，一直在岩地堡的后山，与银白学者会的人一起，为你准备建造巫师塔的黑曜石砖附魔法术。”
　　布来恩闻言，神色一松，不禁向这位女领主投以感激的目光。
　　毕竟只要不是为希赛雅出头的，那他就放心了。
　　此时此刻，他还真有点喜欢上爱情女神的一句教义：爱，不是独占。
　　在他看来，女人这方面的问题，小孩子才去做选择，如果条件允许，全部都要才是真香。
　　他才是不是什么假正经的人，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地追到手，总不至于将其便宜其他男人吧。
　　他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等这里的事情忙完，就去找主动献身于自己的希赛雅。
　　想明白问题后，布来恩正欲迎上女公爵，跟她搭话，却尴尬地发现，对方压根儿都没看自己，径直来到赫丽丝特面前，微微俯身微笑道：
　　“欢迎来到科米尔王国，尊贵的银月城主。”
　　“我是阿拉贝城的弥赛拉·劳尔，很高兴认识您。”女公爵向赫丽丝特伸出纤白的手掌，礼貌地做着自我介绍。
　　布来恩的直觉告诉自己，阿拉贝的劳尔公爵，刚刚的确是在给自己甩脸色。
　　对此，他并不在意。
　　不过，看到游戏世界中，曾经被自己视为真女神的两位女领主，因自己的原因，意外在这种场合相遇，他还是有点莫名地小得意。
　　这两位真女神的气质，一个清丽脱俗，一个温柔婉约，同时出现在这里，并站在一起，连布来恩自己都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目光，更何况是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恐怕瞪得眼珠子都掉了一地吧。
　　此刻，银月城主与阿拉贝的女领主同时出现在这里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小镇，以至于这处广场围满了人群。
　　“赫丽丝特·月之喃呢。”
　　看了眼阿拉贝的女领主弥赛拉，赫丽丝特的美眸中出现一丝莫名的警惕，她与她简单地握了下手，轻声说：“我也很高兴认识您。”
　　看到两人已经交流上，并成为瞩目的焦点，布来恩也是乐见其成地当做一个背景板。
　　事实上，说句实话，他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然而，就在他暗自庆幸时，赫丽丝特接下来的举动，顿时让他如遭五雷轰顶。
　　“劳尔公爵，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关于您的事情，其实布来恩已经详细地告诉过我。”
　　她清丽的容颜挂着丝丝笑意，右手温柔地挽着布来恩的手臂，用婉转悦耳的声音对弥赛拉说：
　　“欢迎来到漠口镇做客，对于您对布来恩的帮助，在这里，我向您表示深深的感谢，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我代表银色联邦，定当协力相助。”
　　赫丽丝特的声音像往常一样轻柔动听，但说话的语气，却好似自己就是领地的女主人。
　　她如此直白和亲昵的举动，顿时让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想要低调的布来恩也一下子成为全场的主角。
　　布来恩甚至还隐隐约约间听到几句粗俗不堪的话语：“看到我们的领主有多牛逼了吗？连尊贵无比的银月城主都征服了！”
　　布来恩被这位一向恬静的精灵，脱口而出的惊人话语，给震蒙在了原地。
　　她说话的语气，已经是在向所有人表示与自己的亲密关系。
　　对于这种事情，若是在其他场合，他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但当他扫到弥赛拉看向自己的那双微微眯起，又意味深长的眼睛时，顿时感到有点不太自在。
　　“她说的没错。”
　　这种微妙的场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女公爵，面带微笑地说，“我已经从巴勒瑞斯口中得知公爵大人对领地的帮助。对此，我表示深深的感谢，劳尔公爵。”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科米尔王国。”
　　弥赛拉的银灰色眸子停留在赫丽丝特身上，嘴角勾起一丝莫名意味的微笑，“月之喃呢女士初临科米尔王国，若是不介意，我真挚地邀请您到我的法师塔做客。”
　　“非常抱歉，劳尔公爵。”
　　赫丽丝特迎上她别有深意的眼睛，语调略显平澹地说，“我答应过布来恩要陪他几天，还要帮助他建立巫师塔。”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前往岩地堡的后山。”弥赛拉·劳尔的神情上依旧挂着热情的微笑，优雅地做出邀请的手势，“请吧，女士。”
　　“格拉尔，茹茵。”布来恩对自己的两名属下说，“我需要的材料都备齐了吗？”
　　“全部都备齐了，领主大人。”格拉尔神色无比恭敬地回答。
　　“所有黑曜石砖全部附魔完毕，就等您回来了。”月精灵法师用怪异的目光看了看赫丽丝特和弥赛拉两人，强忍着笑意回答，“老龙龟也在那里等着您。”
　　“那就去后山开始建巫师塔。”布来恩下达指令。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岩地堡的后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