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拿日本天皇发誓

　　周维汉向来惯用突击队作为尖刀，底下的人自然有样学样，丁胜一声令下，两翼重机枪进行火力压制，突击队员鱼跃而出，手中或持冲锋枪，或持短枪，以急促的火力将眼前之敌肃清，而后向敌20师纵深插去。敌20师的国军本就在炮火覆盖之下，进攻阵型已有溃散之势，此时突击队每到一处，国军官兵避之不及，转瞬间如潮水般退了回去。“丁旅长，我旅五团已经发起反攻，目前成果斐然，我估计以目前的态势，敌20师坚持不了多久！”武勤说道。步话机那头的丁伟回话：“我这边同样进展顺利，敌人的作战斗志正在逐步瓦解，我们旅已经在东北侧打开突破口，顺手抓了不少俘虏，我看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发起总攻，一举歼灭眼前之敌。”由于局势已有胜利的苗头，两人此刻的心情大为放松，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话分两头，16旅的指战员足足等了小半天的时候，兄弟部队在北边打的热闹，却不见上级有作战命令下达，所以不管是干部或者战士心里普遍有些发牢骚。李云龙早就可以下令进攻，只不过他在等，再等指挥部传来荆大刚13旅的位置，相比之前，李云龙变得更加稳重，他虽然不怕日军来袭，但是此次战役的目标不是日军，能避免节外生枝自然最好。“旅长，13旅电报！”旅部的电报快步上前汇报。李云龙接过电报一看，脸上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这下再无后顾之忧！”13旅旅长荆大刚在电报上表示，他已率领部队由考城进抵旧考城地区，随时可以切断开封至商丘段交通，亦可对商丘日军产生威慑。李云龙大步走出旅部所在屋子，只见下边的三个团长眼巴巴的站在院子里，一见到李云龙出来马上围了上去。“呦，你们老三位不在团部待着，一个个的杵在我这里是在晒太阳？要晒太阳大可回去，别在我这碍眼！”李云龙有时候说话依然带刺，不过三个团长早就了解李云龙的脾气。说来也怪，原先李云龙好骂人，一言不合就开骂，如今转了性子，下边的人反而有些不适应，见天的在李云龙身边转悠，赶上李云龙发脾气的时候，被骂两句反而舒坦。用16旅官兵的话说，旅长骂你那是看好你，真要是不待见你，早就让你滚得远远的。“旅长，咱们旅什么时候动手？昨天就抵达刘店，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干瞪眼吧！”说话的是一团团长沈华全，原先是新一团三营营长。16旅的部队是由新一团为基础发展出来的，十团由新一团改编而来，十一团是原鲁西南军分区独立团，初任团长是辛铁兵，老底子是当初独立支队一团一营和独立团五营，十十一团是由原鲁西南军分区36团改编而来。李云龙是新一团第一任团长，张大彪是第二任，现在是鲁西南军分区参谋长，沈华全是第三任团长。“说的都是屁话！”李云龙一瞪眼，背着手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光盯着眼前这点小鱼小虾没什么意思，咱们16旅要吃也要专挑肉多的吃，老子从来不去吃别人剩的！”“旅长，要说肉多那也是在大杨集，咱们这边哪有什么油水可捞？”“是啊，也不知道上级怎么想的，誓师大会上，咱们16旅的口号喊的最响，论战斗力比兄弟部队差吗？一开始乘坐卡车过来还以为捞着大仗打，结果光他娘的喝西北风！”李云龙挥了挥手，歪着脖子说道：“光发牢骚管用吗，顶多过过嘴瘾，还是需要自己开动脑筋想办法才行！”“我现在这有个攻坚任务，需要动用两个团，你们谁去？”看似在征询意见，其实李云龙心里早有主意，一团是主力，需要盯着老王集的国军，不能轻易动弹，所以能动用的只有十一团、十十一团。最终十一团负责进攻牛王湖据点，十二团负责进攻小杨集据点，李云龙的命令是，从发起进攻至结束战斗，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完成。命令下达之后，十一团、十十一团相继出动，同时六门105口径的榴弹炮一分为二随军行动。日军在华北地区实行的囚笼政策在八路军实力弱小的时候能够起到作用，但是对于冀鲁豫纵队来说，已经无足轻重。无他，唯实力尔，毫不夸张的说，冀鲁豫军区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纵队下辖的团级作战单位兵力在2300人左右，另有500人的补充大队，如此实力打一打日军后方的三流联队不成问题。之前说过日军在陇海铁路修建钢筋混凝土永备工事，而在陇海铁路向南北延伸出来的十余公里范围内，同样存在多道封锁沟和据点。一旦选择动手，不管是日军亦或者老王集的国军必然会察觉，所以16旅两个团选择直接以老王集为中心，向日军封锁区域纵深插去，一路上沿途的据点和封锁沟尽数被肃清。牛王湖据点，十一团以横扫之势逼近陇海铁路，几十辆卡车停在距离据点大约两公里位置处，从车上下来的尽是头戴钢盔的八路军战士。据点内的日伪军在半个小时前就收到消息，自信可以凭借钢筋混凝土工事抵挡住八路军，但是十一团将近三千名战士仅是在据点外一杵，浩大的声势就把日伪军吓得腿都软了。十一团团长覃跃中当即下令各营火速展开，而后带着政委和参谋长上了一处小高地，三人用望远镜观察了一番，对牛王湖据点有了大致了解。牛王湖是一个大型据点，生活区和营地以砖墙环绕，再往外是五座炮楼，由于防御方向主要在北，所以北侧有三座炮楼，东西各一座。炮楼之间或者突出位置以地堡加强火力，射击孔呈现漏斗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击中内部敌人的难度。继续向外部延伸是环绕的蛇腹形铁丝网以及一道深沟，铁丝网和深沟的存在会使得进攻部队推进速度大为迟缓，而堡垒内的敌人则可以肆意进行攻击。当然，这一切的布置都浮于表面，八路军如果没有火炮，日军据点的确是一个难啃的骨头，而为了抵挡八路军火炮修建的钢筋混凝土永备工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就连据点内的日伪军都不清楚。“团长，政委，牛王湖据点的防御体系还真挺不错，只可惜是个样子货，没想到小鬼子也会偷工减料！”参谋长说道。十一团的政委带个眼镜，一副书生模样：“嘿嘿，日本国内资源太少，这导致他们不管造什么武器装备都抠抠索索的，偷工减料是老传统，不过要是真按照设计图纸来，吃苦头的是咱们！”“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咱们营造出来的气势估计让据点内的日伪军吓坏了，就是不知道商丘的日伪军有没有胆子主动出击！”区区一个据点不足以让十一团近三千人一起发起进攻，其中大部分兵力要用于防范周边据点小股日伪军和日军在商丘的主力，但是团长覃跃中认为势头一定要做足，最起码吓得商丘的日军不敢动弹。随着政委和参谋长带领主力徒步悄然离开，覃跃中只带着团部警卫连、一连作为进攻部队。在据点内日伪军眼里，八路军派出了一支小部队发起进攻，主力似乎在等待时机，但是卡车牵引的榴弹炮却是做不了假。卡车推进到距离据点一公里处，此地处于九二式重机枪的杀伤范围之外，只见一群炮兵开始做准备工作，一边平整地形，构筑阵地，一边利用炮队镜测量方位参数。而在这个过程中，据点内的日伪军可谓是度日如年，通往商丘的电话都要打爆了。“长官，八路军人数众多，粗略估计有上万人，大口径重炮十门，重机枪至少有五六十挺，请赶快派兵增援！”话筒里突然出荒木贞博暴怒的声音：“八嘎呀路，你滴满嘴的谎话，八路军正在与国军交战，不可能出现这么多人，你滴在说谎！”“长官，我愿拿天皇陛下发誓，所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谎言！”由于日军兵力消耗过大，许多年纪在四十上下的退役老兵再次被日本政府征召入伍，这类老兵优先被补充到中国战场，独立步兵第四旅团就是最鲜明的例子。这些人是确确实实的老兵，只是岁数大且久疏战阵，早没有年轻之时的血性和勇武，一个个都成了贪生怕死的老兵油子。平时驻守一些据点还算合格，可是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从十一团进攻最外围据点开始，商丘城内的求援电话一刻也没消停。偏偏汇报中八路军兵力各不相同，但是主打突出八路军人多，炮多，枪多。在此之前，三十五师团师团长饭田泰次郎曾作出明确指示，冀鲁豫地区的国共之战，大日本皇军应以保存实力为主，如情况允许可派兵给予国军协助。荒木贞博等人同样抱着隔岸观火看热闹的打算，但是真到关键时刻八路军显露疲态，也绝不会手软。此时，商丘日军的一号人物荒木贞博，二号人物黑岛森田以及伪第四军军长孙良诚正在商讨对策，但是却各怀鬼胎。“八路军绝不可能有这么动用上万人的兵力，牛王湖据点绝对是在谎报军情，皇军在据店内储备大量补给，只要坚守工事，八路军是绝不得逞！”荒木贞博坚决的说道。黑岛森田与孙良诚对视一眼，此刻两人均心焦如焚，有些事他两人知道，下边的一些心腹也知道，偏偏荒木贞博和上边人瞒在鼓里。日军据点的混凝土厚度起初是两米五，因为材料不够缩减至两米，但是这两人合伙倒卖大批建筑材料，验收的时候照旧是两米厚度，可是中间却是夹了一层一米厚的砖墙。这样一来，据点防御强度大大缩减，两人生怕八路军将据点攻占，到时候好多事就瞒不住了，而孙良诚不知道的是，他的心腹副官已经带着八路军混入了牛王湖据点。“张桑，你滴大大滴好，你是我的好朋友，感谢你们的配合，战后我会向上级为你们请功！”据点的日军少尉说道。“我部定会做好协助！”张林东脸上露出应付的笑容，心里则是期盼着行动顺利，别留下活口才好。张林东被俘之后，李云龙要求他配合八路军行动，带着人混入牛王湖和小杨集两个据点，从内部攻破据点。在十一团，十二团发起攻势之前，张林东和另一名伪军军官分别带着六十余名16旅警卫连战士按照八路军提前准备好的行军路线，先一步进入日伪军封锁范围，并且顺利抵达两个据点。此后，两支队伍沿途据点纷纷被拔掉，所有见过两支队伍的日伪军均没有留下活口。由于事前通过电报联系，得知据点之内并没有火炮，所以榴弹炮的阵地才会被设置在距离据点一公里的位置处。大约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三门105口径的榴弹炮悉数架设完成，各炮位的炮手纷纷调整射击角度，黑洞洞的炮口似乎直指炮楼。这样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炮楼内的日伪军，日军少尉竭尽全力给身边的士兵鼓气：“不用担心，炮楼的强度足以抵挡150口径重炮的轰击，八路军人再多也不管用！”同样身处炮楼之中的张林东只感觉腿脚酸软，作为孙良诚的心腹，他可是知道看似坚不可摧的炮楼，其中到底有多少水分。最让他吃惊的是，八路军竟然胆敢让自己人进入炮楼，难道就不怕被一同炸死吗？这样的想法在张林东脑海里回荡着。与此同时，炮兵阵地上。“瞄准完毕！”“进行一发装填！”“装填完毕！”“放！”随着炮兵指挥员信号旗的挥动，各炮手果断拽动手中的火绳，三发穿甲弹滑膛出去，霎时间整个炮兵阵地传出一阵闷雷声，随即扬起大片尘土。、三发炮弹则是带着尖啸声朝着日军炮楼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