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战略性撤退

　　曹县境内黄河故道沿线小黄集，此地位于曹县与城武交界地带，之前冀鲁豫根据地沿着黄河故道构筑防线，大大小小的据点、地堡仅是在曹县境内就有上百个之多。这些防备工事均由大块条石构筑，在日军进攻根据地之时发挥了显着作用，冀鲁豫军区部队依据沿线工事给予日军重创。1942年下半年，随着鲁西南军分区全面占领曹县，并向单县、虞城地区发展，日军不断后撤，并将兵力聚集在陇海铁路沿线。三十五师团师团长饭田泰次郎深知冀鲁豫地区八路军拥有成建制炮兵部队，原先砖石结构的据点、炮楼已经无法对八路军进行有效遏制。为防止八路军进一步对陇海铁路展开侵袭，在其师管区范围铁路线大兴土建，据点炮楼一律修建成钢筋混凝土构造的永备工事。按照设计图纸，墙体厚度为两米五，在大规模兴建之前，日军曾用105和150口径的榴弹炮进行试验。105口径榴弹炮使用破甲弹只在墙体上留下一个小坑，150口径的榴弹炮在正面命中的情况下虽然能造成不小的创伤，但是需要在同一区域内命中至少十发以上才能将其彻底摧毁。三十五师团一众日军官佐对试验结果甚为满意，沿着陇海铁路由西至东，从阳武、开封至民权由三十五师团本部负责修建，民权、商丘至砀山由独立步兵第四旅团修建，砀山至徐州则是由二十一师团修建。日军的防御布置极其完善，十公里一个大型据点，五公里一个小型据点，每个据点包含三到五个炮楼，周围环绕地堡。可是从阳武至徐州距离将近400公里，所需要的建筑材料乃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重要的原材料生产基地被八路军所占据，为了保证铁路线的安全，日军从山西、平津、石门等待调配大批建筑材料。周维汉当时虽然不在根据地，但是八路军一直对日军铁路进行严密渗透，日军在铁路线的大动作自然瞒不过八路军。只是当时根据地正在经历旱灾，且鲁西南军分区刚刚扩展防区，正处于稳固阶段，彼时无力南下打断日军布置。民权至砀山段的负责人是独立步兵第四旅团的参谋长黑岛森田，乃是寺内勇的弟弟，也是八路军的老熟人。在修建据点的过程中，因建筑材料不足，原本两米五的墙体厚度更改为两米，即便如此的情况下，经过黑岛森田的主动协调，孙良诚的配合之下，建筑材料足足有一半流入了冀鲁豫根据地。谭林的想法很简单，根据地正好实行以工代赈的策略，加上菏泽地区本就有水泥厂，炼钢厂，于是动员大批民众投入到根据地建设之中。以菏泽为中心，菏、定、城、单与菏、定、曹两条公路先后完成，同时公路沿线构筑钢筋混凝土工防御工事，而在广大的乡镇地区则是依旧遍布道沟，以砖石结构工事为主。两相结合之下，不仅保证根据地内部交通流畅，同时防御体系更加完善，这也是28集团军在进军路线上，主动避开公路线的原因。在周维汉返回根据地之后，谭林在会议上曾做出报告，开春之后要继续动员大批民众向菏泽以北修建公路。小黄集是连接曹县、城武两地的重要乡镇，同时处于黄河故道边缘，如果日后要修建公路势必会通过小黄集。92军一旦攻占小黄集，届时不仅突破黄河故道防线，东西可向曹县、城武两个县城进军，向北则直达定陶。冀鲁豫根据地黄河故道以北战场由副总参谋长统筹指挥，在小黄集驻守的乃是军区直属第一团、此外曹县县城以东有曹县独立团，城武县城西南方向，靠近小黄集有城武独立团协防。此外，沿着通往定陶的两条公路线夹角地区亦有从教导三旅、教导七旅抽调过来的两个团构筑二线防御体系。在冀鲁豫纵队成立之后，武勤14旅、李云龙16旅在原有人员编制的基础上基本满编，荆大刚13旅、丁伟15旅各自欠一个团的人员，冀鲁豫分局为了尽快充实纵队实力，直接从军区基干团中抽调两个进行补充。同时，军区所属基干部队全部按照所在地区重新授予番号，大一点的编制如曹县独立团，小一点的如甄城独立营或某某游击大队。当日深夜，驻守于青提集的92军突然派出一支部队对小黄集发起进攻，战场上枪声激烈，炮声震天。小黄集内，军区直属第一团团长迟丰年正在指挥作战，突然指挥部的电话响起。“我是左全！”迟丰年闻言一惊，当即回道：“**员，我是迟丰年！”“你们那情况怎么样？”“国军正在攻击我一线河道阵地，兵力大约有一个团，但是这伙国军携带有成建制炮营，目前局势已经僵持住，我担心国军会选择其他位置进行突破！”迟丰年说道。副总参谋长呵呵一笑，对此军区早有布置，按照上报八路军总部的作战计划，需要让92军尽快跨越黄河故道才行。“这一点你无需担心，现在是凌晨两点，你们团需要在坚守两个小时，然后向郜城方向撤离，如92军分兵向城武进军，应及时予以侧击，如92军聚集主力直逼定陶，你们团可迂回至小黄集，断了国军的退路！”迟丰年听后一愣，92军兵力眼下还没有全部展开，就算是大规模进攻也会等到白天，现在打的好好的，哪能就这么撤了？“**员，如果就这样撤了，岂不是给92军放开一个口子，白白让他们占了便宜？”“能不能占便宜还是两说，撤退任务要严格执行，并且要做出合理撤退的架势！”“我明白，保证完成任务！”迟丰年说完挂断电话，一旁的政委看了一眼指挥部的其他人，小声问道：“让咱们撤？”“嗯，如何撤退需要仔细斟酌，万一被国军咬上来可就坏事了，这样你带三营进入小黄集以北阵地，我继续带人在此坚守，撤退时间一到，我带人向郜城撤退，三营稍加阻击之后，向定陶方向撤退！”随着时间的流逝，92军21师61团明显感觉出来对面八路军的火力与交战之初大幅度减弱，这一点让国军十分欣喜。李仙洲给92军的命令是发起试探性攻击，而命令到了92军军部，自此一级一级传达下去却变成天亮之前拿下小黄集。为此，21师将师直属炮兵营加强给进攻部队，师长聂松溪亲临指挥，从战斗打响之后，炮弹接连落在八路军阵地之上。21师是92军的王牌，正经八百的中央军嫡系，李仙洲在抗战爆发之初就任该师师长，在28集团军成立之后，老蒋给92军配备了部分美式装备，其中大半装备了21师，少数装备给142师。“师长，对面八路军的枪声好像是停了！”“好像还真停了？八路军这是在搞什么？”突然停歇的战斗反倒是让国军有些不适应，几分钟之后，61团才派出一个班悄悄摸上对岸，这才发现不仅河防阵地上空无一人，就连小黄集内的八路军都消失无踪。师长聂松溪当即上报军部，同时派遣主力迅速过河占领小黄集，但是之后其负责搜查八路军踪迹的侦察部队却在以北地区与阻击的三营交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