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还报

　　第949章还报
　　破灭道君的话令千里之外的其余七名道君微微一怔，相互间对视了几眼，暗自提高了警惕。
　　一道道光轮自七人脑后显化，大道规则被撬动，天地间异象频显。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风雷之势震荡苍穹，五音之声弥漫入耳。
　　七人彼此间隔数里，似缓实快，几个呼吸间便来到破灭道君近前。
　　张克左手抬起，微微摆了摆手。
　　苑金婷心领神会，当即以‘传音铃’发号施令。
　　须臾之后，八百一十四艘浮空飞舟停止前进，同时各舟舰首巨炮的光芒也都散去。
　　破灭道具等人暗自松了口气，几人各自抬手向张克施礼。
　　“定州‘八景宫’冲和，见过如意掌门。”
　　“莱州‘云霄三十三天宫’天华，见过如意掌门！”
　　“冀州‘大自在天宫’逍遥，见过如意掌门！”
　　“琼州‘日月星宫’半夏，见过如意掌门！”
　　“炎州‘太乙玄门’曙华，见过如意掌门！”
　　“广~州‘灵寂门’朝阳，见过如意掌门！”
　　“十万大山‘万妖谷’毕先肇，见过如意掌门！”
　　一道道或悠扬清亮、或沉闷如鼓、或凤鸣龙吟的声音于空中久久回荡。
　　张克缓缓自上站起，笑吟吟地拱手回礼道：
　　“莱州‘先天一气南宗’如意，见过诸位道友。”
　　随后单手一引。
　　“诸位道友入舟一叙！”
　　众人双目低垂，看着被张克踩在脚下的玄牝、云阳两位道君的头颅，突然有种自己脸上也被踩了一脚的感觉，心中各自升起无名怒火。
　　八人没有直接回话，脑后光轮迸射无量毫光，彼此交错勾连，隐隐形成半包围圈挟大势压向张克。
　　张克双眼寒光一闪，脑后同样显化出一道白金色的光轮。
　　虽然同样只是一圈光轮，但四环同心，凝如实质，只一出现便将八人光轮所晕荡的霞光推拒开来，并形成反压之势向外蔓延。
　　冀州‘大自在天宫’逍遥道君忍不住惊呼道：
　　“四环同心，天仙道君？”
　　换了其他道君绝不会在此时惊诧出声，可‘大自在天宫’的理念便是随心所欲，心无滞碍，所以逍遥道君才会随自己心意发出惊叹。
　　原本蠢蠢欲动的其余几名道君在看到张克脑后的四环光轮后，其中数人登时偃旗息鼓，转变了想法。
　　‘八景宫’冲和道君与‘云霄三十三天宫’天华道君互视一眼，暗感无奈。
　　只凭三人可没把握对付的了如意道君啊。
　　张克脑后光环消隐，他不喜欢这样，总有一种傻傻的感觉。
　　再次出言邀请道：
　　“请几位道友入舟叙话！”
　　这一次破灭道君等八人没在拒绝，抬脚跨步来到‘角木蛟’号浮空飞舟的甲板上。
　　八人分左右端坐，张克居于上，主位相陪。
　　四名元神女修上前为八名道君奉上灵茶后，退走一旁。
　　逍遥道君望着四名元神女修离去的身影，双眼中露出一丝惊艳之色，冲张克笑着问道：
　　“这几名女修莫非就是‘合欢教’送与道友的礼物，当真是国色天香啊！”
　　张克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望着众人道：
　　“东域九州一教一谷二宗三门四宫十一大上品宗门，想不到除了‘合欢教’、‘荡虚天行宗’及海州‘鱼龙门’三家宗门未到，其余各门均在今日汇聚，倒是令如意颇有些意外。”
　　东域九州最初只有九大上品宗门，后来蔚蓝界宗门改制，各品阶宗门的数量都有所增长。
　　东域上品宗门由此而增长为十二家。
　　‘合欢教’、‘荡虚天行宗’就是当年一并晋升的上品宗门。
　　‘合欢教’门人弟子遍及天下，没有具体的山门驻地。
　　‘荡虚天行宗’则因为功法的缘故，终身飞行于天而不落地，其宗门隐藏于虚空间隙之中，在九州之地没有驻地。
　　此外，‘荡虚天行宗’虽说建立时间不长，但门中却有三名道君坐镇，实力极其强悍，不过门人弟子不多，常年都在虚空之中游历，对于界域内的事情很少参与。
　　由于基本不会对其它上品宗门构成威胁，这也是此二宗门能够晋升上品宗门的原因。
　　‘道德宗’分裂为‘天道宗’、‘明德宗’二宗后，‘明德宗’占了其中一个位置。
　　也因为没有合适地域以供发展，早在数百年前就前往中域，故此东域一直只有十一家上品宗门。
　　海州‘鱼龙门’位于东域东海之中，门中人、妖混杂，甚至有异族通婚之举，不受多数宗门认可，他们也很少与外界打交道。
　　此时，除了这三大宗门，东域其它宗门居然全部有道君出现。
　　不管他们是被破灭道君邀请而来，还是其它原因到此，似乎都在向‘先天一气南宗’施加压力。
　　听到张克的话，八人均没有说话，甲板上的气氛登时有些紧张。
　　张克左右环视一眼，漫声问道：
　　“诸位道友前来，是代表宗门前来，还只是单独代表自己？”
　　逍遥道君面如冠玉，在一袭白袍的衬托下，风姿甚是出众，手中折扇‘啪’的一下打开，轻轻扇动两下，笑问道：
　　“是否代表宗门前来又有何区别？”
　　张克淡然道：
　　“诸位若是代表宗门前来，那就是八大上品宗门对本门有了恶意。
　　可要只是代表个人，估计只是为破灭道友助阵，那今日说不得就要陨落几位了。”
　　‘云霄三十三天宫’天华道君面色冷肃，闻言冷哼一声道：
　　“好大的口气，真以为我等惧怕...”
　　没等他说完，张克背后出现一点暗金色毫光，此毫光眨眼间形成一方七尺魔方。
　　魔方转动之间，就见其各个切面中走出一道道虫族统领身影。
　　紫电蜉蝣、血玉蜘蛛、星斑火蚁、琉璃独角仙...
　　一具具风姿各异的虫族统领快速从魔方中走出，整整齐齐地站立在张克身后。
　　三十二名虫族统领气势渊沉如海，散发着无穷暴虐之气冷冷盯着破灭等八名道君。
　　天华道君不由得将口中未出之言咽了回去，身体表面涌出道道水蓝色的灵光，做好遁走准备。
　　其他七人，包括破灭道君在此刻都是同样的举动。
　　张克‘呵呵’一笑。
　　“诸位道友是不是认为我令身边十八名虫族统领及法相巨人随同本门运送资源回返宗门，就觉得我身边没有了倚仗。
　　诸位可能忘记了，我可是能够号令八十八名虫族统领的。
　　只是八位的话，倒也不用召唤太多，想必有三十二名虫族统领应该够了吧！”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逍遥道君望着张克身后那枚还在不断旋转的魔方，可以清晰看到其中还有影影绰绰的虫族统领在各个截面中出现。
　　显然其随时可能将这些虫族统领都召唤出来。
　　‘原来如意道君真的掌控了八十八名虫族统领。’
　　众人心中最重视的谜团在此时被解开，可众人宁愿没看到眼前这一幕。
　　逍遥道君手中折扇一合，叹息道：
　　“如意掌门不要误会，我等...我等...”
　　他说不下去了，他等明摆着准备合众人之力进行威胁，可形势突然反转，都是蔚蓝界顶尖的修行者，既然不屑说谎，这话自然无法转圜回去。
　　张克笑吟吟地道：
　　“修行者之间只有幸会，哪来的误会。
　　我倒也无意深究此事，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白，想要请教一下。”
　　“如意掌门请讲！”
　　张克伸手摸着下颌，看向回话的逍遥道君。
　　“这三十年来，我自认‘先天一气南宗’与诸位所在宗门相处的还算融洽。
　　‘一元符文算法’、‘万象锤组’、‘传音铃’、‘浮空飞舟’这等可以令宗门实力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核心知识都赠送了，诸位怎地还会与本门为难？”
　　这句话一出，逍遥道君等数人的神色不禁有些尴尬。
　　张克没等几人回答，又道：
　　“当年‘道德宗’大兴之时，道德法令一出，天下宗门莫敢不从。
　　想不到‘道德宗’分裂之后，破灭道君依然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一句话便将东域八大上品宗门召来，倒是令如意有些佩服。”
　　张克口中说着，随意地向着破灭道君拱了拱手。
　　此话一出，破灭道君不能不开口了，他转头盯着张克，沉声道：
　　“不错，诸位道友确实是我邀请而来，而诸位道友之所以会受我之邀请，也只是为了阻止如意掌门的狼子野心。
　　此乃公义，与宗门间的私交无关。”
　　张克双眉一挑，疑惑地道：
　　“却不知我做出了何等神厌鬼弃之事，能令诸位道友如此大动干戈？”
　　破灭道君凝声道：
　　“数百年来‘先天一气南宗’通过各种手段及利益与本界大多数宗门绑缚在一起，试图获得大部分宗门的认可，难道不是想如‘轩辕剑派’那般凌驾于各宗门之上吗？”
　　张克怔怔地看着破灭道君半晌，方失笑道：
　　“这句话若是从其它宗门道友口中说出，倒还算正常。
　　可‘道德宗’昔日横压一界，与‘轩辕剑派’又有何异，破灭道君竟然可以说出这等话来，实在令我有些想笑。”
　　破灭道君眼中寒光一闪，怒声道：
　　“如意掌门何必顾左右而言他，真当我等看不出你的野心吗？”
　　张克冷笑一声。
　　“本门这几百年来虽说发展迅速，可无论是底蕴还是各个方面都远逊诸位道友所在的上品宗门。
　　若如破灭道友所言，本门是为了成为本界第一宗门。
　　那本门又何必将各种增强宗门实力的核心知识传播出去，难道本门是为了让各宗门提升实力反过来对抗本门吗？”
　　“这...，”
　　破灭道君有些语塞，不过他立刻冷哼一声，转口道：
　　“哼，就我所知，‘先天一气南宗’凭借这些知识可是获得了与各宗门进行交易合作的机会，否则今日如意掌门又怎能炼制出八百浮空飞舟。”
　　张克笑吟吟地看了破灭道君一眼，赞道：
　　“破灭道友果然有着真知灼见，那不如这样，‘天道宗’也将门中核心知识传播一下，想必天下宗门也愿意与贵宗达成交易。”
　　破灭道君被张克软软的一句话顶的难以回答，伸手一拍身前案几，挺身站起，厉声道：
　　“如意，谁给你的勇气，敢如此挑衅本门？”
　　张克身躯微微向后一靠，他没有做声，只是身后三十二名虫族统领却全都将目光盯在破灭道君脸上，一个个浑身气机震荡，似乎随时可能出手。
　　张克以一种独特的方法告诉破灭道君自己的底气是什么。
　　受到众多虫族统领的敌意震慑，即使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破灭道君也不由得暗自咽了口唾沫。
　　如浪如潮的气势登时消减了几分，心中怀着无比的憋屈缓缓坐下。
　　张克淡然道：
　　“今日浪费的时间太多了，破灭道友请道出你的来意，否则我就要送客了。”
　　破灭道君也不在兜圈子，直接出言问道：
　　“如意掌门，贵宗挟大军进入中州，其意为何？”
　　“呵呵，伱问我其意为何？”
　　张克口中喃喃复述了一遍破灭道君的疑问，然后才坐直身体看着破灭道君道：
　　“本门进入中州，当然是为了复仇啊！”
　　破灭道君心头一沉，沉默了片刻，语气干涩地道：
　　“是向本门复仇吗？”
　　张克点点头道：
　　“正是！”
　　破灭道君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张克沉声道：
　　“本门并未真正伤害过贵宗一人，为何却来向本门复仇？”
　　逍遥道君等人也都看向张克，想听听他怎么说。
　　他等几人的宗门中，除了其中与‘先天一气南宗’有冲突的几家，其他人其实是不愿直面张克的。
　　在他们的印象中，张克就是一个疯子，且还是一个有着强大实力的疯子。
　　和这种人对上，一旦出现冲突，很可能就会大打一场，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在战斗中存活下来。
　　可破灭道君游说众多宗门时，出言谈及‘先天一气南宗’壮大的各种危害，所以各宗门才会道君前来对‘先天一气南宗’进行压制。
　　但由于张克的性子，谁也不敢轻易与之搭话，只是彰显一下存在而已。
　　当然，如果有绝对制胜的机会，他们也会不吝出手。
　　但是当张克展现出四环光轮及众多的虫族统领后，众人心里所有的小心思都消除的一干而净。
　　如今，们只是想知道张克这一次复仇的底线。
　　听到此时破灭道君的反问，张克心中暗自叹息。
　　他就猜到破灭道君会对自己找上其宗门复仇很不理解，因为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自己的理念是正确的，这个世界需要一种规矩，一种秩序。
　　张克没有直接回答破灭道君的询问，而是说起了其它。
　　“破灭道友，在你心中，修行界的规矩是什么？”
　　破灭道君神色一怔，转头看向其他人，见其他几人也都一脸莫名之色。
　　略作沉吟，破灭道君开口道：
　　“修行者信奉实力至上，修行界的规矩自然也是如此。”
　　张克点点头道：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我原本是准备和道友讲道理的，既然如此，那就凭借实力说话吧。
　　道友且请回宗门准备，二十日后，本门会对贵宗发起攻击。”
　　张克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瞬间令在场众人的血液都为之一凝。
　　破灭道君浑身气息涌荡，盯着张克森然道：
　　“如意掌门，你当真确定要与本门拼死一战？”
　　张克摇摇头道：
　　“不会拼死的，我会率领我夫人青眉及九仞祖师、法相巨人以及八十八名虫族统领全力以赴发起进攻。
　　贵宗毕竟是当年本界第一大宗门，生死关头我可不敢留手。”
　　逍遥道君等人心头大震。
　　青眉成就剑仙的第一次出手就斩了云昊、金鹏、简元博三位道君及数百元神真君。
　　其实力之强令天下道君为之胆寒。
　　一旦张克联合青眉出手，加上众多的虫族统领协助，别说是‘天道宗’，就算是当年的‘道德宗’也只能是被屠戮的份。
　　而这一点破灭道君又岂能不知。
　　身上涌荡的气息一点一点散去，破灭道君涩然道：
　　“只是因为一点摩擦，如意道君就要将本门覆灭吗？
　　唇亡齿寒之下，天下各宗门为了自身安危，恐怕也会对贵宗群起而攻吧。
　　不知如意道君想没想过这一点。”
　　张克笑道：
　　“那又如何，早在数十年前，天下宗门不就已经默契地对本门出手了吗？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死以后，管它洪水滔天。”
　　逍遥道君等人的心不断地下沉，众人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如意道君张克，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
　　“咳咳！”
　　‘日月星宫’半夏道君轻咳两声，面向张克温言道：
　　“说起来，当年若非如意掌门相助，我早已陨落于虫族包围之中，到如今，我还欠道友一个感谢呢。”
　　半夏道君以昔日一点牵连拉近与张克的关系，随后看向对面的破灭道君。
　　“破灭道友，昔日若非如意掌门施计困住了八十八名虫族统领，只怕道友当年也会在虫族半领主的攻击下陨落吧。
　　这样说来，道友是不是也欠如意掌门一声道谢？”
　　一个台阶送过来，破灭道君岂能不把握，当即起身向张克施礼道：
　　“半夏道友所言不差，当年若非如意掌门出手，本界只怕早被虫族侵略，而我也难逃陨落之危。
　　如意掌门，感谢当年援手之恩。”
　　张克神色一动，想起了昔日那一场波澜壮阔的大战。
　　“此界生我养我，抵抗虫族入侵乃分内之事，破灭道友无需客气。”
　　半夏道君见气氛稍有缓和，见缝插针道：
　　“如意掌门，再有千年，仙门可能就要回归。
　　如果‘先天一气南宗’与‘天道宗’发起大战，必将有道君就此陨落。
　　为了本界亿兆生灵免遭涂炭，若是此事还有转圜余地，‘先天一气南宗’与‘天道宗’可否和解？”
　　张克捏着下巴沉吟起来，众人悬着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片刻后，张克开口道：
　　“半夏道友所言不错，值此仙门回归之际，我等再自相残杀确实不妥。
　　这样吧，我也不为己甚，我就对‘天道宗’出手一次，不论后果如何，此事就此揭过。
　　如何？”
　　最后发出疑问之时，张克看向破灭道君。
　　破灭道君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道：
　　“既然已决定和解，又何故对本门出手？”
　　张克悠悠说道：
　　“数百年前，我在南海建立宗门时，门中弟子加上百万百姓千辛万苦拉回一座岛礁建立驻地，不曾想被道友毫无来由地斩为两截。
　　这件事，道友不会忘记了吧？”
　　破灭道君心头一震，瞬间想起此事。
　　当年他只是意欲给张克一些警告，才随手一击将蓬莱岛一斩为二。
　　想不到已经过去了数百年，张克还会对此事耿耿于怀。
　　不过换个角度想，若是有人将‘天道宗’山门劈开，无疑是对‘天道宗’尊严的最大挑衅，破灭道君也会牢牢记一辈子的。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破灭道君当年并没有把张克放在眼里的缘故。
　　此时被张克提起此事，破灭道君不禁有些后悔。
　　正在反省间，就听张克继续道：
　　“还有五十年前那一战，若非被道友击溃了本门护山法阵，本门也不会损失那么多的弟子。
　　既然道友信奉实力至上，我觉得我现在也可以按照这个规矩给‘天道宗’也来一下。”
　　“这...”
　　破灭道君明白了，张克这是给他讲道理。
　　既然当初破灭道君可以倚仗实力对‘先天一气南宗’出手，那今天张克自然也能效仿。
　　破灭道君想要拒绝，可一张口却张不开。
　　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半夏道君，可半夏道君视如不见。
　　有些事可以谈，有些事则不可以。
　　张克分明是要报复自家宗门被破灭道君肆意攻击一事，不让他将这口气出了，这件事就揭不过去。
　　同时他也想看一看张克真正的实力。
　　破灭道君思索再三也想不到破局之法，咬了咬牙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吁——”
　　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闷气都吐出去。
　　心中有了决定后，破灭道君向着张克询问道：
　　“既是如此，可否让本门升起护山法阵？”
　　张克颔首点头。
　　......
　　一刻钟后。
　　中州‘天道宗’山门真定山被一道薄薄的金色光幕所笼罩。
　　这一层光幕名为‘一元链空法幕’。
　　别看只有薄薄寸许一层，可实际上却是由十二万九千六百道不同的防御法阵构成，且与蔚蓝界的空间相连接。
　　想要打破这道法幕，不但要击溃一元之数的防护阵法，还要将此地空间击破才行。
　　‘一元链空法幕’结成之后的数息。
　　真定山上空突然出现一只大如山岳的擎天巨掌。
　　随后就见这一只巨掌向着真定山拍了下来。
　　“轰——”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
　　‘一元链空法幕’在巨掌的拍击下如泡沫一般崩灭，无数人的惊呼声自山中响起。
　　待数十丈高的烟尘散去之后，从空中可以看到一只清晰地百里大手印按在真定山之中。
　　日后‘天道宗’在修缮被毁灭的地域时才发现，由于这一掌蕴含了张克的意志与所掌握的大道规则，竟然无法进行任何更改。
　　哪怕建起高楼，或是种植林木以及覆盖土地，都会在很短的时间恢复原貌。
　　从此，这一道掌印就像一道伤疤永远地烙在了‘天道宗’的山门之中。
　　这一击下死伤了多少‘天道宗’弟子，张克并没有在意。
　　收回打出的一掌后，张克对破灭道君道：
　　“你我两宗过往的恩怨就此过去，今后若想报复，我等着你。”
　　破灭道君沉默无言。
　　这一掌彻底打破了他的自信。
　　作为蔚蓝界名义上的最强者，他也隐隐感受到界域对他的排斥。
　　可在看到张克出手后，天地间突然生出的无形壁障让他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张克的对手。
　　弱者无权开口。
　　这是他秉承了一辈子的信念，并加诸他人身上。
　　而此刻，也终于在这种信念中自食恶果。
　　张克对破灭道君说完之后，又转头对天华、冲和、毕先肇开口道：
　　“三位道友可以回去备战了，不日我将一一拜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