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平衡

　　尽管这段日子阿绿每天都和石武一起培育幼藤，但它明显感觉到石武与它之间存在着一层隔阂。它清楚这层隔阂是源于月临。它有很多次都想告诉石武，月临自那晚过后就变了。现在的月临不止会悉心照料附近区域的幼藤，还会将自己体内的原髓液供给即将晋升的返虚后期品阶子藤。可阿绿又怕自己真跟石武说了，石武会将这些认作是月临的伪装。它看着石武的背影，无奈地叹息一声。石武在阿绿没入地底时走至蓝儿身旁。他以灵力丝线对熟睡的蓝儿进行了全身检测。他发现蓝儿除了左边第二根肋骨外，其右后肢也有骨裂的迹象。石武取出剩下的十六盒从圣品阶续骨灵膳，准备等蓝儿醒来就让它服用。兴许是身心放松的原因，蓝儿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三日的午时。蓝儿刚想起身和石武修炼，它左侧第二根肋骨与右后肢就传来阵阵剧痛。它脸色紧绷道：“怎会这样？”石武打开两盒续骨灵膳道：“你与那四根古藤对战时进入了极其亢奋的状态，加之有蓝玉灵液相助，你那会儿根本没发觉自己身上的伤势。”蓝儿生怕服用灵膳后需要很长时间休养。它强撑道：“主人，我没事，我们合练融身分体诀吧。”石武正色道：“如果你因伤发挥不出道成品阶的力量，你在融合过程中就会伤上加伤。届时我只有把你安置在兽栏空间恢复。”蓝儿纠结道：“可我们没多少时间了。”“你这次的伤并不是很重。根据我之前照顾你的经验，你服下这两盒灵膳，少则七八天，多则半个月便能痊愈。”石武道。蓝儿转忧为喜道：“真的？”石武故意说道：“你若不信，那我们直接修炼融身分体诀便是。”“我信我信！”蓝儿说着就接过玉盒把里面胶冻状的灵膳全部吞下。石武见蓝儿这次连休憩状态都未进入，他心里愈加有底。蓝儿也发现了这一点。它嘿嘿笑道：“主人不愧是主人，什么都在您的意料之中！”石武调侃道：“这种话还是少跟我说说，我会当真的。”蓝儿改以心音问道：“主人，您可有想出既不让阿绿前辈难过又能揭露月临真面目的方法？”石武苦笑着散出灵力包裹住自身与蓝儿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蓝儿听到石武这回答，它哎了一声道：“看来只有让时间去验证了。”石武承认道：“眼下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便是时常回来探望阿绿。”“您有多少把握度过灵膳大典的危机？”蓝儿关心道。石武神色变得肃穆道：“那要看是什么情况。如果霍灸、安戌齐至，以安戌的缜密心思，我极有可能被他认出。届时我对上他们以及玄炴灵膳师那方，我成功逃脱的机会最多就三成。若安戌仍处于闭关疗伤状态，只霍灸一人前去观礼，那我有七成把握避过霍灸直接对上玄炴他们。”蓝儿期盼道：“但愿安戌伤势复发继续闭关。”石武噗嗤一笑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没必要这么咒他。当年若不是他出言求情，我早已死在霍灸手中。我们顺其自然即可。”“好吧。”蓝儿道。石武起身道：“你在这安心休息，我去培育北部剩余的幼藤。”“还有多少啊？”蓝儿问道。石武道：“我加紧些今天就能培育完毕。”蓝儿点头道：“您去吧。”石武收回灵力走出屋舍。等他飞至上次培育好的幼藤区域，他发现北面多出了一大片沐浴在阳光下的纤细藤蔓。石武好奇地向前，在六千丈外看到阿绿正笨拙地操控子藤破开土壤。他落至阿绿身旁道：“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阿绿抬首道：“我想着你要照顾蓝儿，于是就自己过来了。”石武帮阿绿将地底那株幼藤移至地面道：“蓝儿没什么大碍，服下灵膳后休养些时日便能痊愈。”阿绿放下心来道：“那就好。”石武对阿绿道：“你将剩余幼藤的位置都录入这缕灵体中，后续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会否太劳累了？”阿绿问道。石武笑着施展火灵分身术道：“一心多用乃是我的强项。”阿绿见石武接连凝聚出坤灵火分身与木灵火分身，它猜测石武是要快些培育完幼藤好赶回去照看蓝儿。它按石武所言将坐标传至他右腕上的那缕灵体：“有劳了。”石武轻笑道：“你太客气了。”三道流光在灵垓原北部迅速行过，一株株幼嫩细藤被轻柔的灵力带至地面。阿绿感知到那些幼藤的喜悦，它亦跟着露出了笑颜。正午的艳阳逐渐偏移。待最后一丝余晖落下，石武和那两具分身回到了阿绿身旁。“辛苦你了。”阿绿道。石武笑着将手腕上那缕灵体交还道：“我可是乐在其中。”阿绿轻触那缕灵体。在其融入己身后，阿绿站在原地似有着心事。石武不想谈及月临，他告辞道：“阿绿，我过去看蓝儿了。”“且慢。”阿绿阻下石武道。石武问道：“怎么了？”阿绿道：“小武，你可否取出鹿灵界，我想再试试你当年提过的那个方法。”石武略感意外道：“你应该很清楚，鹿灵界在感应到灵体时会自主发起攻击。这也是里面有那么多从圣品阶灵植却无一灵体存在的原因。”阿绿取来一株二十丈长的灵垓幼藤道：“我此次融入灵植之中，或许有成功的可能。”“你为何要这么做？虽然只是一道灵体分身，但其所受的痛苦会传达给你本体。”石武道。阿绿犹豫过后道：“这是我能想到平衡你与月临的唯一方法。”石武愣了愣神，他致歉道：“对不住，这些日子让你为难了。”阿绿连忙摇头道：“是我自己的问题。小武，把鹿灵界拿出来吧。”石武拒绝道：“我不愿你做这种尝试。”阿绿抓着那株幼藤道：“这是唯一……”石武打断阿绿道：“若你执意如此，我可以答应你。但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不再是朋友。”阿绿不知所措地看着石武。良久之后，石武从阿绿手中取过那株幼藤将其放回原位。他对阿绿道：“我们都去好好休息。明日你若有空就带着月临过来一起聊会天。”阿绿诧异道：“带上月临？”“当然是在它愿意的前提下。”石武补充道。阿绿点头道：“我会跟它说的。”石武嗯了一声就操控着那两具分身飞回了藤蔓屋舍。他对趴在东边墙角的蓝儿道：“怎么没睡？是伤处还在疼吗？”“没那么疼了。我在想若我们融合成功会是什么形态，能不能让您的实力再升一个台阶。”蓝儿憧憬道。石武结合《驭兽策》的记载告诉蓝儿道：“灵兽之主与本命灵兽成功融合后，灵兽之主将掌握灵兽的天赋神通……”蓝儿激动地站起道：“那您岂不是可以通过吞天术吸收世间万物从而不断晋升了！”“不行。”石武直接道。蓝儿纳闷道：“为什么？”“依照罗越前辈的描述，我与你成功融合后我是可以施展吞天术法，但术法的威能取决于你的品阶。一旦超出你的极限，你将兽丹崩碎而亡。”石武说明道。蓝儿吓得哆嗦道：“这么严重？”石武问道：“害怕了？”“只要能帮到主人，我就什么都不怕！”蓝儿挺直身板道。石武思索之后道：“其实我们融合不一定能提升多少。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安排人带你回风鸢宗。等灵膳大典的危机解除，我再过去接你。”蓝儿拼命摇头道：“我不想再错过与主人并肩作战的机会。”石武强调道：“蓝儿，此次灵膳大典于我而言就是一场凶险杀局。”蓝儿无比坚定道：“我身为您的本命灵兽，就该陪您出生入死！”石武将情绪激动的蓝儿揽入怀中道：“好了好了，我们共赴杀局便是。”“这才像话嘛！我要让那些人知道吞天兽的厉害！”蓝儿傲然道。石武呵呵笑道：“那我得在我们融合成功后多做尝试。要是能找出让吞天术不受品阶限制的方法，敌人的攻击对我们来说就等同补给了。”蓝儿双目放光道：“您一定要好好尝试！”石武轻抚蓝儿脑袋道：“我会的。在此之前你还是快些休息吧。你在入睡状态恢复地比较快。”“那我睡啦。”蓝儿听话道。石武点头道：“嗯，我也休息了。阿绿明日有可能会带月临过来。”蓝儿惊诧道：“月临过来干嘛？是阿绿前辈提起的吗？”“是我发出的邀请。我与月临的关系让阿绿很为难。我想大家把事情说开。”石武道。蓝儿不抱什么希望道：“月临估计会虚与委蛇。”石武笑了笑道：“那再好不过。起码我能在明面上解开阿绿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