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雾魔海北域

?　　身下传来的剧烈颠簸感，让莫之遥从昏迷之中苏醒了过来。那种颠簸，令得他有种全身的骨头都犹如散架了一般的疼痛感，所以莫之遥的脸上，此刻是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
　　咬牙忍痛，手臂支撑着身体，缓慢的坐起来，同时感受着充斥体内的虚弱和无力，莫之遥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一天，落得如此的境地。
　　“不知道我这次又昏迷了多久？”莫之遥掐了掐眉心，同时心神内视，查看己身。“体内的伤势虽然好转了不少，但距离彻底痊愈，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想不到，这一次竟然伤得这么重。”
　　目光扫动了一下，莫之遥发现自己原先的那套染满血污的破损衣袍已经被人换走，现在他的身上，是一件普通的长衫。
　　探手入怀，莫之遥随之松了口气。自己的纳玉，正安安静静的放在怀中，并未被人取走。
　　缓缓的握紧手掌，莫之遥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狠辣之色。“冷家，凌家，还有九幽妖蛟一族，这笔‘大恩’，我莫之遥铭记于心，日后，必然会好生的‘报答’你们的。”
　　“也不知道，猿暴现在怎么样了。”莫之遥眼眸虚眯了一下，自语说道。当然，那猿暴虽然表面上看，是被宁九霄当场击杀。不过莫之遥却是清楚，那只不过是后者的一种障眼法而已，猿暴并没有死。只不过，就不知道猿暴是否也是和自己一样，被传送到了这上古战场残埃之中。
　　“嘎吱！”就在莫之遥心头转动着一些念头的时候，旁边不远处紧闭的车门，突然被人推开，而后，一道纤细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莫之遥的视线之中。
　　那是一名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一身水蓝色的衣裙，容颜娇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噙着一抹怯色。
　　那名少女，在进到车厢之后，目光扫动了一下，而后便是发现已经苏醒过来的莫之遥。顿时，大眼睛中便是掠过一抹微微的慌乱，而后小手在身前有些不自然的搓动了一下，开口说道：“你醒过来啦？”
　　望着眼前这名少女，莫之遥咧嘴一笑，随后微微的点了下头。
　　“是你救了我？”
　　“嗯，啊？不，不是我，是蓝叔救了你。”少女有些慌张的回答道，怯生生的声音，令莫之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三天前，我们的车队路过北荒漠的时候，在那里遇见了你，当时的情形好危险，要不是蓝叔出手快的话，只怕你就要被那只流浪的野狼给吃了。”小姑娘眨动着大眼睛，对莫之遥说道。
　　“三天前？想不到我竟然昏迷了三天。”莫之遥心中顿时微惊，没想到自己这次居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我叫姚凝儿，是我家小姐身旁的一个丫环。”小姑娘看着莫之遥，小声的说道。
　　“莫之遥，谢过凝儿姑娘相救之恩了。”莫之遥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旋即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说道：“凝儿姑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雾魔海北域，怎么莫大哥不是这里的人吗？”姚凝儿闻言有些好奇的看着莫之遥，轻声说道。
　　“雾魔海北域？”莫之遥闻言顿时一怔，旋即眉头紧皱了起来。无论他在脑海中如何回想，也想不出南域中有什么地方叫这个名字。
　　“这里，不是南域？”莫之遥苦苦思索了一番之后，试探的问向了姚凝儿。心中猜测，难道宁九霄将自己传送出了南域不成？
　　“南域？”从莫之遥口中说出的这个名字，令姚凝儿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片刻之后，其水灵灵的大眼睛之中，陡然闪过一抹惊诧，而后看向莫之遥。
　　“莫大哥，难道你不是西渊的人？而是刚刚才被人遣送进来的不成？”
　　“西渊？你说这里是西渊！”莫之遥闻言如遭雷亟，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一阵发麻，旋即目瞪口呆的看向姚凝儿。
　　“凝儿姑娘，你，你说这里是西渊？那个被称为放逐之地，只能进，不能出的西渊？”莫之遥感觉此刻自己的头皮都在一阵阵的发炸。苑主，您老人家不会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吧？竟然把我送进了西渊？
　　莫之遥死死的盯着姚凝儿，想要从她那里得到这里不是西渊的答复，而然，后者的说话，打破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莫大哥，这里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被称为放逐之地的西渊。”姚凝儿被莫之遥那陡然凌厉起来的目光，吓得小脸有些苍白，而后声音低低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莫之遥身子顿时一软，靠在了后边的车厢壁上，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西渊，放逐之地，无尽年来被送到这里的人，从来就没听说过谁能够出去的。宁九霄将自己传送到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之遥失神的看着头顶的车棚，知道自己身处之地是西渊，即便是以莫之遥的心性，都是有些心乱如麻，难以接受。
　　不过这种情绪，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莫之遥便是将他甩出了脑海。一个是莫之遥这些年的经历，已经将他的心智打磨的极为坚韧，轻易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将其撼动。再一个，莫之遥也是相信，宁九霄既然把自己送进了西渊，便必然有其深意。单纯的想要保护自己，没那个必要把自己送入到这个绝地之中。
　　而这个西渊，虽然亘古以来就没人能够出去，但莫之遥却是相信，旁人出不去，不代表自己也出不去。
　　“西渊…。”
　　莫之遥心中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眼中涌现出一抹震撼神色。想不到，这西渊竟然会是上古战场的一部分，而且应该是绝大部分。这里，充满着魔气，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处绝佳的修炼之所。在这里，自己能够得到足够的时间来成长。
　　一念至此，莫之遥也是突然有些明白了宁九霄的用意，这西渊对于别人来说，乃是一座牢笼。可是对于莫之遥，可就未必如此了……
　　“不对啊，如今已经可以确定，这西渊乃是上古战场的一部分，可是上古的那场天地大战，乃是三界一同开战。那样的话，除了这魔气之外，还应该有属于神界的神力，可是这里…。”莫之遥手掌虚握了一下，却是没有感觉到有丝毫神力的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莫之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而后抬头，看向对面的姚凝儿。“凝儿姑娘，能否给我讲讲这西渊的具体情况吗？”
　　“莫大哥，你真的是刚刚被遣送进来的吗？”对面的姚凝儿小脸上露出一抹怜悯之色，看着莫之遥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副样子，令得后者顿时心中一暖。这个少女的心性，的确是太过善良纯真了。
　　被送入西渊之人，虽说也有不少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但更多的却是背负着血海深仇，莫大冤屈之人，可以说，几乎每个人的背后，都是有着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血泪故事…。。
　　姚凝儿拿过一个枕头，善解人意的放在莫之遥的背后，令他可以靠得舒服一些，然后在他的旁边坐下，先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开口说道：“整个西渊，总体被划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神域，另一个是雾魔海。”
　　“而雾魔海又被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便是雾魔海北域。至于那神域，我从来都没去过，所以对那里的情况，不怎么清楚。”姚凝儿有些歉然的看着莫之遥说道。
　　“神域，雾魔海？”莫之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看来当年的三界大战，虽然神魔两界联手入侵，但却也是各自为战，从而令得这西渊，分成了两个部分。怪不得我在这里只能感觉到魔气，却感应不到神力。”
　　“如今这西渊之中，人口数量也是相当的庞大，但其中有九成左右，都是在这里出生的，我就是这样…。”姚凝儿说道这里，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凄然之色，而后抬头，看着莫之遥轻声，神色向往的问道：“莫大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能给我讲讲吗？”
　　看着一脸期望的姚凝儿，莫之遥的鼻头骤然有些发酸。在漫长的岁月之中，那些被送入到了西渊中的人，也是逐渐的繁衍出了各自的家族。而像姚凝儿，一出生便是在这西渊，她又何其无辜？整个人生，都被困在了这座巨大的牢笼之内。
　　“外面的世界…。”莫之遥双眼微微眯起，遮住其中的那一丝厉色，正在想着该如何回答姚凝儿的这个问题时，车厢外边，突然响起一道粗犷的呼喝声。
　　“凝丫头，小姐喊你过去。”
　　“啊！”姚凝儿闻言，顿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而后朝着莫之遥说道：“莫大哥，应该是要扎营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空的话，我还会过来看你的。”
　　“好。”莫之遥微笑的冲姚凝儿点了下头，对于这个初次见面的小丫头，莫之遥有着不小的好感。
　　姚凝儿见状，也是一笑，然后转身推开车门，一纵身跳了出去。